040章賣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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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後墨飛白終於回到樓蘭客棧,若非因為等他,穀梁鴻已經下令結束西域之行打道回涼州,怎奈不見墨飛白蘇落不肯走,她卻依然沒有告訴穀梁鴻有關墨飛白和魚仙姬的事。
比她還着急的是墨緋煙,這些天墨飛白神神秘秘的不知在作何,問他就一副無可奉告的架勢,好歹他平安回來,墨緋煙沒等噓寒問暖,蘇落拉着墨飛白就來到院子裏,東瞅西望,並無旁人,才道:“師兄,你別跟那個魚仙姬混了,早晚混出事來,錦衣衞有多可怕你比我還清楚,你説你幹嘛非得管他的事。”墨飛白道:“落落,魚仙姬所做是正義之事,我也是大明國的子民,怎奈能袖手旁觀。”子民?墨宗上下都是孤兒,若非因為墨子虛收養,個個下場悽慘,也沒見大明的朝廷施捨過這些孤兒一簞食、一豆羹,蘇落道:“我們卻是在西域長大生活,我甚至覺我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度,我們是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人,我們有墨宗就夠了。”墨飛白卻仍舊大義凜然:“朱棣不仁,天地共憤,建文帝敦厚仁德,被朱棣篡位,天下皆可誅之。”蘇落見地不同:“我聽説朱棣文治武功,是個好皇帝,你幹嘛非得管那個窩囊的建文帝。”咔嚓!晴空一聲霹靂,嚇得她身子一抖,難道是我剛剛的言語衝撞了天意?
糾纏一陣,誰也説服不了誰,唯有不了了之。??既然墨飛白已經歸來,也決定回程再次和穀梁家人同行,穀梁鴻下令次啓程回涼州,各人
代下去,
好忙着收拾行裝,蘇落坐在一邊手托腮看着,遙想這一回去涼州進入穀梁世家那個深宅大院,整
面對的人是鄭氏、徐娘、二夫人筱蘭薇三夫人董竹音等等,再想和穀梁鴻單獨相處是比登天還難,更不想見到病癆鬼穀梁卓文,聽他喊自己落落就彷彿
了一口穢物,然後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就到了兩年期限,即使墨師父能救走自己,也還是要與穀梁鴻分離,那分離或許就是一輩子。
風敲窗欞,月映斗室,這樣一想她就突然惶恐不安,嘆假如墨宗沒有從
升山搬去祁連山,自己也就不會認識穀梁鴻,也就不會…神思到了這裏如醍醐灌頂,妙計上心,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間過去找穀梁鴻,見面就喊:“什麼時候去
升山?”穀梁鴻正於房間內品茗,茶香氤氲,他額頭滲出些許汗珠,玄青的葛衣挽着袖子,頭髮隨意的用絲帶束起,這一身打扮乾淨利落,蘇落想,無論白還是黑,再沒有男人比他穿着更瀟灑,墨子虛的叮囑早已拋諸腦後,面前的這個男人,不見思念,見了依戀,
覺自己已經無可救藥。
聽她問,穀梁鴻放下手中玲瓏的瓷杯,之前説是去升山遊玩,不過是為了想試探她,並沒有真的打算去,如今已經定下回去涼州,更不能去,是以搖搖頭,“作罷。”蘇落蹭到他面前,討好的執起茶壺給他注滿茶,道:“怎能作罷,現在是盛夏,聽聞
升山景
奇美,山頂是皚皚白雪,山
是鬱郁林海,山下百花齊放更是美不勝收,近在眼前,不去遊玩一番豈不是可惜。”穀梁鴻抬頭看看她,忽然不解,
升山是墨宗的發源地,她之前拼命阻攔我不讓去就是這個意思,如今為何一反常態呢?反問:“是誰説過,
升山沒什麼好看的,山頂常年積雪,山
只長些不開花的樹,山腳還算不錯,卻匪患猖獗。”他兀自吃茶,並不看蘇落,他看的卻是蘇落投在桌子上的倒影。
蘇落抓着耳朵,訕訕道:“都是道聽途説,我也不知真假,總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還是去看看。”穀梁鴻推了一盞茶到她面前,在思量,故地重遊,蘇落若是能夠自己坦白一切,有關她的身份,有關她為何去穀梁世家沖喜,更好,若不能,也還可以繼續試探她,沙城離升山並不遠,來回最多七天,於是點頭,“你給我當導遊。”蘇落見他答應,喜不自勝,“好耶好耶。”説完又
覺自己失言,“我又沒去過,我們邊走邊打聽。”既已説好,穀梁鴻仍舊讓穀梁卓然留守,他帶着蘇落,本也想帶着
好,卻被蘇落推掉,“算了,少個人少些費用,這年頭賺錢不容易。”穀梁鴻隱隱一笑,遂了她的心願。
蘇落又怕墨飛白橫加阻攔,天未亮就敲開穀梁鴻的門,接連噓聲,催促穀梁鴻穿戴整齊,兩個從沙城出發,騎馬向北,一路山水迤邐,往升山而去。
行路一天,至傍晚於一個鎮店投宿,卻忽然發現不見了包裹,不知何時丟失在何處,或者是何時被何人所盜走。
“怎麼辦?”蘇落問。
“沒辦法,宿吧。”穀梁鴻不慌不忙。
宿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蘇落道:“飲馬黃昏,高原放歌,天為被地為牀,何等的豪情,好吧,你在牀頭我在牀尾。”她大咧咧的用手指着面前的一處空曠之地。
只是她話剛出口,穀梁鴻表情突然不自然起來,主要是那句你在牀頭我在牀尾鬧的,蘇落可以心無城府,他卻時時,道:“可是總得填飽肚子。”是啊,
宿可以,吃飯卻成了問題,這可如何是好?蘇落忽然壓低聲音道:“偷?”穀梁鴻搖搖頭:“不義之事怎可一而再再而三,你不是會畫畫嗎,賣幾幅出去我們就有錢了。”蘇落茅
頓開,自己的技法還算不錯,之前那一幅就被盧不思老爺説的天花亂墜,若真能以此賺錢,也不用
宿了,兩個人於鎮裏踅摸,想找一家畫苑,找了半天沒有,只好到一家賣書的小鋪子,説明來意,但人家不要,荒村僻壤之地,百姓只爭温飽,誰懂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那掌櫃的説完,用了一個轉折,“不過,若是
宮之類,或許我可以考慮。”
宮之意蘇落明白是男歡女愛的圖片,但她卻沒有看過,
本無法深刻的
受那種東西,所以沒心沒肺的去問穀梁鴻:“這個我不在行,你會嗎?”穀梁鴻拉着她就走,不聽身後那掌櫃的挽留,來至街上,他道:“我可以賣藝。”賣藝?不就是
口碎大石、
劍之類的東西,蘇落搖頭,“不行,太危險。”穀梁鴻道:“不危險,看我的。”堂堂穀梁世家的掌門人淪落到這步田地,蘇落真心不忍,卻也無可奈何,思量哪裏人多熱鬧適合賣藝,她道:“
院。”穀梁鴻沒有搭理她,首先沒聽説賣藝去
院的,那些鶯鶯燕燕只喜歡胭脂水粉,其次和蘇落同去過
院讓她目睹了那醃?不堪的場景後,心裏一直後悔,更加不能去,想想還是客棧酒樓茶肆附近人多。
於是來到一處酒樓附近,找了空地擺好架勢,具體是打拳還是舞劍,穀梁鴻都沒有選擇,他自有主張,先讓蘇落吆喝。
“怎麼吆喝?”蘇落問。
穀梁鴻道:“你不是馬幫的趟子手嗎,不會不懂這個吧。”蘇落懂趟子手的意思,就是鏢局鏢師的助手,負責走鏢時喊鏢,當初穀梁鴻問自己在墨家馬幫具體作何時,她隨口説出跑龍套的,就是趟子手,不想他記得這麼牢靠,喊就喊。
她學着手抄本上的樣子,拱手抱拳:“各位老少爺們,我們兄妹兩個…”呃?穀梁鴻斜眼看她,還好,總算沒説是夫兩個,聽她繼續白話,“行路至貴寶地,不想盤纏被賊人偷去,現在投宿打尖都成了問題,所以我這哥哥耍一套功夫給大家看,有銀子的捧個錢場,沒銀子的…那也得捧個銅錢場,多謝多謝。”練武?人羣嘩啦就要散去,蘇落急忙過去攔着眾人,不解這是為何,一老者道:“此地偏僻,經常有
民逃難至此,賣藝的非常多,大家都看膩了,哪怕你唱個曲子跳個舞説段故事都還可以,你覺得那些是野狐禪,可大家都愛看。”唱曲跳舞自己都在行,回去跟穀梁鴻商量,他卻堅決不同意蘇落拋頭
面當眾如勾欄伎人,蘇落無奈,唯有重新吆喝:“天下奇聞,看六旬老嫗嫁給十八歲的富少,聽百歲老翁娶了十六歲的姨娘。”獵奇心理誰都有,人們呼啦啦圍攏過來,她學着説書人的樣子,“話説…”沒等説下去,就見伸到她面前一隻手,確切的説是個男人之手,手上拖着一錠銀子,個頭好大,足有二十兩,她愣住,仰頭去看,主要是這個人身材太過偉岸,不仰頭只能看到人家的
脯,他穿着紫
的織錦袍彰顯奢華,臉卻帶着一副錫箔的面具更加神秘,蘇落謹慎的後退一步,然後回頭求救似的看看穀梁鴻,他正靠着大樹一副悠閒自得,既不為斷炊發愁,也不擔心蘇落的安危,一切都是
有成竹的樣子。
“你?”蘇落問那個面具人。
“天將晚,你説完一段故事需要很久,還是趕緊投宿吧。”這人聲音渾厚,非常大氣,甚而有些貴氣。
原來這銀子是給自己的,蘇落一把搶到手裏,朝人家彎身施禮作為謝,然後拉着穀梁鴻就走。
那面具人注視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蘇落不知的是,這個人將要成為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關係到生死愛恨恩怨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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