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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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何直覺接過來,疑聲道:“這是這是遠方小國的風俗制度。”長孫勵微笑道。
“在翻書房我沒看過啊。”她有點疑惑。
天朝威名四方,長年派員收集各方小國的文冊,再以天朝文字譯之,有的會傳至民問,有的僅在宮裏通,但目前只有小説本頗受宮裏人喜愛,這種典章制度通常結果是譯成天朝字後,束之高閣。因為,向來只有各國使節帶着天朝的典章制度回去仿效,天朝沒有道理去學習一些小國制度,這種譯本都
給一些在翻書房裏混的官員例如她啊。
“咦,這是哪個國家的,這文字跟小楚國相仿卻又有不同。”驀地,她思緒停了。她慢慢垂下目光,看見自背後環住自己的男人雙臂。
“師父…”紅暈飛上鵝蛋臉。雖然她是師父默許的未來師孃,但自十二歲後,師父就沒這樣抱過她了。
師父死板,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點也不介意,突然這樣抱她。吱吱吱,她賺到了,她揹着長孫勵出小老鼠的得意貌。
“這樣還會冷麼?”男人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她有些害躁,但還是厚着顏清咳一聲:“還有點冷呢,師父也知道勤之身子單薄嘛。”吱吱吱。再多賺一點再多賺一點。果然不出她所料,那雙男人的手臂竟微微縮緊。師父的肩比她寬很多,手臂也結實許多,比她高很多。哼,她哪叫高了?她還得抬頭看師父呢,她一向記仇,矮冬瓜要真有勇氣男扮女裝丟一幅過來,她就去印個幾百份天天發送給京師的百姓看。
師父一身暗紫長衫,跟她現在的外袍是很配的。其實,師父的氣質皎皎,儒雅多過皇族貴氣,跟她爹一樣適合白飄飄袍,偏偏,自從師父察覺她務必學習成第二個長孫勵後,他開始換起暗
衣袍,直到今天。那暖暖温熱的屬於長孫勵特有的氣息,淺淺地傳遞過來,讓她雙頰生暈,再無小霸王的影子。
她偷偷笑着,決定就算一晚上站在外頭吹冷風也無妨。
“你看得懂麼?”長孫勵聲音始終温暖。
她一頁一頁翻,坦白笑道:“沒看過這種字,但跟小楚國文字相仿,又有圖,多少猜得出來,若要一個字一個字譯得正確,恐怕得花幾年工夫。師父,你要知道里頭的內容做什麼?”
“聽説這是在南方很遠的小國家的風俗文章,老太傅找了十幾年始終沒找着,我終於在天雲寺裏找着了。”爹在找什麼?她滿腹疑惑,翻過一頁又一頁,突地翻到一頁,還沒看見文字,就先看見一張圖畫。她手一抖,要抖掉這本書,哪知,男人的手緊緊扣住她的。
原來師父不是替她取暖,是要她看書。她一陣火大,罵道:“師父,你放開我!”
“勤之!你看下去!”
“我不要!”她用力要甩開他.卻發現師父早就防到這點,徹底防堵她的掙扎。
“勤之!”那聲音有些嚴厲了。
“你想一輩子都怕那些人偶嗎?現在又沒有人偶!”她很想暴走。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太后拿人偶嚇你的目的。你要再被她嚇嗎?”她又怒又火,但也知道師父説得沒有錯。她抿着嘴,暗聲詛咒那個太后,忍氣聲道:“好,我看下去…”反正人偶又不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有什麼好怕的?她心裏是知道師父為她好,想要斬斷她對人偶的恐懼,如果那一天她就這麼昏過去,御醫勢必會發現她是女孩家,但她總是有點怨師父!她更怨那個太后,明明她跟太后沒有什麼往來,偏偏要針對她,幹嘛啊!她又沒擠進後宮去!
她連連深口氣,眸光亂漂,最後落在那書上,試着讀出關於人偶的訊息。墓室裏擺着人偶,是圖片上的重點,但文字不好認,她只能看個大概。
過了一陣,她抿抿嘴,道:“我看完了,師父你可以放開我了。”長孫勵並沒有鬆開,徑自説道:“這些人偶並不會害人,也不會來找你,那就只是個陪葬物而已。”
“我知道啊,怎會不知道呢!師父,你最害怕什麼?”改天把他最怕的事拿來嚇他,看他會不會嚇得魂飛魄散。
“我最怕的,便是你出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麼麻的話十年難得聽見一次她胡亂抹去眼淚。
師父就只會在這種時候説這種麻話,讓她不得不聽話!
她惱聲道:“這本書你哪裏拿到的?”
“就在這天雲寺。幾年前,寺裏有個異國人剃度,言語不大通,他剃度時身外之物都不要了,天雲寺便都拿去當鋪當了。師父找了很久了…老太傅也找了很久,可惜始終沒有找到。”她垂下目光,喃喃道:“上面説,人偶能陪着死去的人在幽冥地府裏,跟爹説的一樣呢。”
“上頭也寫着,人偶終不是人,也不算魂,不過是生者的心意傳達到人偶上而已,這是該國的陪葬法,行之有年,沒什麼好怕的。沒有鬼,也沒有來索你魂魄的人偶,全是你自己胡思亂想。”説歸説,也沒有人證實啊!搞不好,人偶還是會變成人的,她心裏這麼想着,嘴裏卻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害怕的。”她身後的男人慢慢鬆開她,來到她的面前。她不想看他,遂撇開目光。這種時候,她就覺得師父長這麼高做什麼?令她壓迫
十足。手裏的書動了動,她看見師父要
拿它,她連忙藏在身後,説道:“留給我好了,我再仔細看看,再仔細看看!”裏頭有些生字全看不懂,萬一搞錯了可不好,要再研究。
長孫勵望着她。良久,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嘆道:“你真不怕了嗎?”她搖搖頭“不怕。”講得非常斬釘截鐵。
“敢不敢跟我睡一晚?”她正着口水,一聽這話嗆得連咳幾聲。師、師、師這跳級太快了吧?這麼死板的師父!長孫勵自是明白她想歪,也不更正她。拉着她的手,摸黑走進小木屋裏,她順從得可以,這令他嘴角微微上揚,也只有這種時候,她害羞得像個天朝女子。
“師父,這佛門淨地,這個是不是該…”她臉紅着繼續咳着,一時之問沒有覺到黑
的屋裏有些擁擠。
“你想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