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姐妹滾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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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午,瓦哈洛娃來到汪虹的小房子,説你也閒着沒事兒,跟我走吧。剛從德國過來一個小夥子,讓我給註冊公司呢,咱們去一趟。汪虹説好吧,兩人便出門上了巴士。
她的三姐妹滾大包生涯就從此發端。
瓦哈洛娃談完事兒走了,汪虹卻留了下來。引她的不是這位留學生,是留學生的一位女
合作伙伴、也是剛從德國來的北京人侯玉花。
小夥子叫劉羣,是在德國的中國留學生。當時汪虹覺得他這不是犯傻嗎?你好端端一個留學生,不在德國老實待著,跑布拉格起什麼哄呀?
沒過一年,汪虹便開始從心底佩服這位留學生的聰明瞭。
德國和捷克有着相當長的邊境,從布拉格出發,只要一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可進入德國。捷克政權易手,百廢待興,應該説當數在德國的中國留學生最先到
江水暖。他們都很
,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他們有語言…捷克完全被德語覆蓋;有關係…他們各自都有一些捷克同學;完全可以一步跨過邊境,獨領風氣之先。但他們沒有,他們徘徊觀望,躊躇不定,不知道是應該去布拉格開闢新天地,還是繼續在柏林、漢堡的中餐館洗碗以等待孤僻傲慢保守的
耳曼人恩賜給他們一個永久居留的身份?而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大批的同胞從一萬公里以外的遙遠大陸蜂擁而至。不過一兩年時間,他們眼見許多同胞搖身一變從窮小子成為大老闆,而他們這些本來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留學生卻仍舊在餐館裏刷碗,同時也沒有誰得到了德國居留權。
劉羣是例外的一個。
去布拉格做老闆還是留在漢堡洗碗?他很容易就做出了判斷。短短几年時間,他在布拉格買了別墅,把太太也從國內接了出來。閒暇時他經常開着bmw去德國看望仍在刷碗的同學,傾聽他們對老闆也要分一份小費的憤懣。
對於劉羣的成功我將在以後的著述中介紹,現在要跟大家見面的是侯玉花女士。
此時的侯女士已經36歲了,個子不高,卻胖。老公和孩子都在北京,為改變家庭的經濟狀況,她隻身出來闖天下,先到了德國漢堡,又隨在漢堡認識的劉羣一同來到捷克布拉格。
侯玉花在漢堡是給她姐姐打工。
侯玉花的姐夫在德國做生意已經好些年了,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老闆,很有錢。姐夫和姐姐情不好,據姐姐説他在外面有女人。他對姐姐很刻薄,每月只給很少一點家用,而他自己則花天酒地。他每年都要回一兩次國,説是談生意,其實就是吃喝嫖賭。
姐姐全知道,只是沒辦法。
“我姐姐命好。”侯玉花後來非常羨慕地對我説。姐夫的惡命換來了姐姐的好命──姐夫回國談生意,與朋友們一塊兒釣魚時,把魚鈎甩在了高壓線上。
被燒成一截兒黑炭。
姐姐依法繼承了全部財產。
姐姐有錢了,便想起遠在北京做夢都只夢見撿錢包的妹妹侯玉花,邀請信擔保書一股腦寄了回去。她的生意急需自己人來幫助打理…她在給侯玉花的信中這樣説。
侯玉花顛兒顛兒地來了。
“哪兒是讓我來幫助打理生意呀,就是一個廉價勞動力!我姐姐有個冷飲店,本來聽説有仨清潔工,我一到立馬全辭了,就耍我一人兒。那個累呀,不怕你笑話,連死的心都有!掙上錢也算,一個馬克也不給,説留着給我辦身份用。我看清了,什麼姐妹不姐妹的,錢比什麼都親。我説我不幹了,您也別給我辦身份了,還是給我點錢吧。摔給我五千馬克,説你將來可別後悔。就這麼着,跟劉羣跑捷克來了。”侯玉花向汪虹介紹她的來歷。
“你來布拉格打算怎麼辦呢?”汪虹問。
“打工不行,沒勁,也掙不上錢。咱們得自己當老闆。汪虹,你要信得過我,咱倆就聯手幹。我有個好主意,準賺錢,你先趕緊讓你姑姑給我把綠卡辦好,咱們立馬行動。讓丫的看看,咱也會掙錢。”侯玉花説。
汪虹興奮了,説:“綠卡沒問題,侯姐,我跟你幹。”
“好!”侯玉花説“你明兒上午過來,還有個北京姐們兒明天要來接個傳真,等她接完傳真咱倆再仔細商量。”第二天一早,汪虹又來到侯玉花這兒,見客廳裏已經坐着一位瘦瘦的女士,不漂亮,但利利索索,一看就很明能幹。侯玉花給汪虹介紹説這是吳霞,來等傳真的。又對吳霞説這就是我跟你説的汪虹,有英語,我們倆準備聯手幹了,發了財去澳大利亞看你去。
原來吳霞的丈夫在澳大利亞留學,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年了,有一個兒子,姥姥給帶着呢。這次吳霞是專門來布拉格玩兒的,這兒有她幾個朋友。她丈夫學業已經完成,本來就要回來了,可澳大利亞政府突然宣佈鑑於北京**事件的原因,為避免在澳大利亞的中國留學生因為在海外參加了抗議活動而回國受到迫害,給中國留學生以特別庇護:學習期滿不願意回國的一律准予居留,而且允許他們的配偶來澳大利亞團聚。此法令一出,中國留學生興高采烈,紛紛給子丈夫辦理了來澳團聚手續,吳霞即其中之一。老公今天的傳真將要告訴她來澳大利亞的啓程時間和注意事項,汪虹簡直要羨慕死她了。
吳霞安汪虹“在哪兒幹好都一樣,説真的,我還真想和你們一塊兒幹呢。去澳大利亞也沒意思,要不是老公説好幾年沒見了,非讓我去,我才不去呢。”又轉臉兒問侯玉花“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呀?怎麼這麼神秘兮兮的。反正我也要走了,讓我知道知道行嗎?”侯玉花一臉嚴肅“這是商業秘密,告訴你可以,但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吳霞説我發誓。
雖然再沒第四個人在,侯玉花還是壓低了嗓子:“滾大包兒。”
“什麼叫‘滾大包兒’?”汪虹和吳霞一齊問。
“如今的社會,信息是最重要的。我剛剛得到消息,從國內上貨,乘國際列車一路賣到莫斯科,這就叫‘滾大包兒’,一趟一萬美子。”
“哇!”汪虹和吳霞同時驚呼。正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悉尼郵電局的小姐,一通英文。侯玉花聽不懂,忙喊汪虹。汪虹趕緊接過話筒,原來對方在説openfax(請打開傳真機)。汪虹給了傳真信號,三人都站在傳真機前。不一會兒,隨着軋軋的聲音,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紙傳了過來。
吳霞拿過傳真,迅速地看了一遍,嘴角開始搐,臉
也青白起來。突然,她掩面大哭,傳真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