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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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宏(弟寀從子懋中子懋賢世父瑄)翟鑾李時顧鼎臣嚴訥(袁煒)李芳(孫思誠等)陳以勤趙貞吉(殷士儋)高儀費宏,字子充,鉛山人。甫冠,舉成化二十三年進士第一,授修撰。弘治中,遷左贊善,直講東宮,進左諭德。武宗立,擢太常少卿,兼侍講讀。預修《孝宗實錄》。充
講官。正德二年拜禮部右侍郎,尋轉左。五年進尚書。帝耽於逸樂,早朝
講俱廢。宏請勤政、務學、納諫,報聞。魯府鄒平王子當潩當襲父爵,為弟當涼所奪且數年矣。宏因當潩奏辨,據法正之。當涼怒,誣宏受賂,宏不為動。明年冬十二月,命宏兼文淵閣大學士參預機務。尋加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進户部尚書。
倖臣錢寧陰黨宸濠,歡宏,饋彩幣及他珍玩。拒卻之。寧慚且恚。宸濠謀復護衞、屯田,輦白金鉅萬,遍賂朝貴,寧及兵部尚書陸完主之。宏從弟編修寀,其
與濠
,兄弟也,知之以告宏。宏入朝,完
問曰:“寧王求護衞,可復乎?”宏曰:“不知當
革之者何故?”完曰:“今恐不能不予。”宏峻卻之。及中官持奏至閣,宏極言不當予,詔卒予之。於是宸濠與寧合,而恚宏。寧數偵宏事無所得。以御史餘珊嘗劾寀不當留翰林,即指為宏罪。中旨責陳狀,宏乞休。命並寀致仕。寧遣騎伺宏後,抵臨清,焚其舟,資裝盡毀。宏歸,杜門謝客。宸濠復求與通,宏謝絕之,益怒。會宏族人與邑
人李鎮等訟,宸濠陰令鎮賊宏。鎮等遂據險作亂,率眾攻費氏。索宏不得,執所與訟者支解之,發宏先人冢,毀其家,劫掠遠近,眾至三千人。宏馳使訴於朝。下巡撫孫燧按狀,始遣兵剿滅。宸濠敗,言者爭請召宏。世宗即位,遣行人即家起宏,加少保,入輔政。
宏持重識大體,明習國家故事。與楊廷和、蔣冕、紀同心協贊,數勸帝革武宗弊政。
“大禮”之議,諸臣力與帝爭,帝不能堪。宏頗揣知帝旨,第署名公疏,未嘗特諫,以是帝心善之。及廷和等去位,宏為首輔。加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委任甚至。
户部議督正德時逋賦,宏偕石珤、賈詠請斷自十年以後。從之。帝以四方災異,敕羣臣修省。宏等因言:“陛下用度無節,工役不休。畿內土地半成莊田,內庫收納要求逾倍。太倉無三年之積而冗食增,京營無十萬之兵而赴工不已。直臣得罪未見原,言官舉職乃被詰。律所當行者數經讞不誅,罪無可辨者遽傳旨獲免。乾和召怨,自非一端。”帝引咎褒答,然不能用也。大同兵變,張璁請討之。宏曰:“討而勝,玉石俱焚;不勝,彼將據城守,損威重多矣。莫若觀變而徐圖之。”事果旋定。
宏為人和易,好推轂後進。其於“大禮”不能強諫,亦未嘗附離。而是時席書、張璁、桂萼用事。書弟檢討,故由他曹改用。及《武宗實錄》成,宏議出為僉事,書由是憾宏。璁、萼由郎署入翰林,驟至詹事,舉朝惡其人。宏每示裁抑,璁、萼亦大怨。帝嘗御平台,特賜御製七言一章,命輯倡和詩集,署其銜曰“內閣掌參機務輔導首臣”其見尊禮,前此未有也。
璁、萼滋害宏寵。萼言:“詩文小技,不足勞聖心,且使宏得馮寵靈,凌壓朝士。”帝置不省。萼遂與璁毀宏於帝,言宏納郎中陳九川所盜天方貢玉,受尚書鄧璋賕謀起用,並及其居鄉事。宏上書乞休,略曰:“萼、璁挾私怨臣屢矣。不與經筵講官則怨,不與修獻皇帝實錄則怨,不為兩京鄉試考官則怨,不為教習則又怨。萼、璁疑內閣事屬臣縱,抑知臣下采物望,上稟聖裁,非可專擅。萼、璁
攘袂搤掔,覬覦臣位。臣安能與小人相齮齕?祈賜骸骨。”不允。及璁居兵部,宏
用新寧伯譚綸掌奮武營,璁遂劾宏劫制府部。無何,又因宏子懋良坐罪下吏,攻之益力,復錄前後劾疏上之。不得請,則力求罷,詆宏尤切,章數上。宏亦連疏乞休,帝輒下優詔
留,然終不以譴璁、萼。於是
人王邦奇承璁、萼指,上書污故大學士廷和等,並誣宏。宏竟致仕去。時六年二月也。十月,璁遂以尚書、大學士入直內閣。間一歲萼亦入矣。
十四年,萼既前死,璁亦去位,帝始追念宏。四月,再遣行人即家起官如故。七月至京師。使中使勞以上尊御饌,面諭曰:“與卿別久,卿康健無恙,宜悉心輔導稱朕意。”宏頓首謝。自是眷遇益厚。偕李時召入無逸殿,與周覽殿廬,從容笑語,移時始出。賜銀章曰“舊輔元臣”數有諮問,宏亦竭誠無隱。承璁、萼切之後,易以寬和,朝士皆慕樂之。未幾卒,年六十有八。帝嗟悼,賻恤加等,贈太保,諡文憲。
宏三入內閣,佐兩朝殆十年。中遭讒構,訖以功名終。其自少保入也,弟寀為贊善,從子懋中由進士及第為編修,宏長子懋賢方改庶吉士,父子兄弟並列近。寀官至少保、禮部尚書,諡文通。懋中終湖廣提學副使。懋賢歷兵部郎中。
宏世父瑄,成化十一年進士。弘治時為兵部員外郎。貴州巡撫謝昶、總兵官吳經等奏爛土苗反,僣稱王,乞發大軍征討。以兵部尚書馬文升請,令瑄與御史鄧庠往按。白苗無反狀,撫定之。劾昶、經及鎮守中官張成罪。遷貴州參議以終。
翟鑾,字仲鳴,其先諸城人。曾祖為錦衣衞校尉,因家京師。舉弘治十八年進士,改庶吉士。正德初,授編修。劉瑾改翰林於他曹,以鑾為刑部主事。旋復官,進侍讀。嘉靖中,累遷禮部右侍郎。六年,廷推閣臣。帝意在張孚敬,弗與。命再推,乃及鑾。中貴人多譽鑾者,帝遂逾次用之。楊一清以鑾望輕,請用吳一鵬、羅欽順。帝不許,命鑾以吏部左侍郎兼學士入直文淵閣。尋賜銀章曰“清謹學士。”鑾初入閣,一清、謝遷輔政,既而孚敬與桂萼入,鑾皆謹事之。孚敬、萼皆以所賜銀章密封言事,鑾獨無所言。詰之,則頓首謝曰:“陛下明聖,臣將順不暇,何獻替之有。”帝心愛之。一清、萼、孚敬先後罷,鑾留獨秉政者兩月。其後李時、方獻夫入,位皆居鑾上,鑾亦無所怫。帝數召時、鑾入見,嘗問:“都察院擬籍谷大用資產,當乎?”時、鑾皆北人,與中貴合。時曰:“所擬不中律。”鑾曰:“按律,籍沒止三條,謀反、叛逆及
黨耳。不合三尺法,何以信天下。”帝曰:“大用亂政先朝,正
黨也。”鑾曰:“陛下,即天也。
生秋殺,何所不可。”帝卒從重擬。丁生母憂歸。服闋,久不召。夏言、顧鼎臣居政府,鑾與謀召己。會帝將南巡,慮
上有警,議遣重臣巡視,言等因薦鑾充行邊使。十八年二月改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諸邊文武將吏鹹受節制。且齎帑金五十萬犒邊軍,東西往返三萬餘里。明年
入京,遂命以原官入閣。在大同與總督
伯温議築五堡,過甘肅與總督劉天和議拓嘉峪關,皆受蔭敍。
二十一年,言罷,鑾為首輔。時已加少保、武英殿大學士,進少傅、謹身殿。嚴嵩初入,鑾以資地居其上,權遠出嵩下,而嵩終惡鑾,不能容。御史趙大佑劾鑾私同年,吏部尚書許贊亦發鑾請屬私書,帝皆不問。會鑾子汝儉、汝孝與其師崔奇勳所親焦清同舉二十三年進士,嵩遂屬給事中王、王堯
劾其有弊。帝怒,下吏部、都察院。鑾疏辨,引西苑入直自解。帝益怒,勒鑾父子、奇勳、清及分考官編修彭鳳、歐陽奐為民,而下主考少詹事江汝璧及鄉試主考諭德秦鳴夏、贊善浦應麒詔獄,並杖六十,褫其官。
鑾初輔政,有修潔聲。中持服家居,至困頓不能自給。其用行邊起也,諸邊文武大吏俱櫜鞬郊,恆恐不得當鑾意,饋遺不貲。事竣,歸裝千輛,用以遺貴近,得再柄政,聲譽頓衰。又為其子所累,訖不復振。逾三年卒,年七十。穆宗即位,復官,諡文懿。
李時,字宗易,任丘人。父棨,進士,萊州知府。時舉弘治十五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正德中,歷侍讀、右諭德。世宗嗣位,為講官,尋遷侍讀學士。
嘉靖三年,擢禮部右侍郎。俄以憂歸。服除,為户部右侍郎。復改禮部,尋代方獻夫為尚書。帝既定尊親禮,慨然有狹小前人之志,裁定舊章,成一朝製作。張孚敬、夏言用事,鹹好更張。所建諸典禮,鹹他人發端,而時傅會成之。或廷議不合,率具兩端,待帝自擇,終未嘗顯爭。以故帝愛其恭順。四方上嘉瑞,輒拜疏請賀。帝謙讓,時必再請。由是益以時為忠。賜銀章曰“忠
安慎”俾密封言事。久而失之,請罪,帝再賜焉。十年七月,四郊成,加太子太保。雷震午門,彗星見東井,時請敕臣工修省,令言官指陳利害興革。帝以建言乃科道專責,寢不行。光祿寺廚役王福、錦衣衞千户陳昇請遷顯陵於天壽山,時等力陳不可。巡檢徐震奏於安陸建京師,時等駁其非制,遂議改州為承天府。
其秋,桂萼卒,命時兼文淵閣大學士入參機務。時張孚敬已罷,翟鑾獨相。時後入,以宮保官尊,反居鑾上。兩人皆謙遜,無齟齬。帝御無逸殿,召時坐講《無逸篇》,鑾講《豳風-七月》詩,武定侯郭勳及九卿翰林俱入侍。講畢,帝退御豳風亭賜宴。自是,數召見,諮謀政務。
明年,孚敬還內閣,事取獨裁,時不敢有所評議。未幾,方獻夫入,與時亦相得。彗星復出,帝召見時等,諭以引咎修省之意,從容語及乏才。時等退,條上務安靜、惜人才、慎刑獄三事,頗及“大禮”大獄廢斥諸臣。帝優詔褒答之,然卒不能用也。給事中魏良弼、御史馮恩先後劾吏部尚書汪鋐,觸帝怒,時皆為論救。十二年,孚敬復入,鑾以憂去,獻夫致仕。時隨孚敬後,拱手唯諾而已,以故孚敬安之。孚敬謝政,費宏再入,未幾卒,時遂獨相。時素寬平,至是益鎮以安靜。帝亦恆召對便殿,接膝諮詢。時雖無大匡救,而議論恆本忠厚,廷論鹹以時為賢。客星見天棓旁,帝問所主事應。對曰:“事應之説起漢京房,未必皆合。惟在人君修德以弭之。”帝稱善。扈蹕謁陵,道沙河,帝見居民蕭索,愴然曰:“七陵在此,宜加守護。”時對曰:“昔邱濬建議,京師當設四輔,以臨清為南,昌平為北,蘇州、保定為東西,各屯兵一二萬。今若於昌平增一總兵,可南衞京師,北護陵寢。”帝乃下廷臣勘議,於沙河築鞏華城,為置戍焉。屢加少傅、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會夏言入輔,時不與抗,每事推讓言,言亦安之。帝待時不如孚敬、言,然少責辱,始終不替。孚敬、言亦不敢望也。十七年十二月卒官,贈太傅,諡文康。
顧鼎臣,字九和,崑山人。弘治十八年進士第一。授修撰。正德初,再遷左諭德。嘉靖初,直經筵。進講範浚《心箴》,敷陳剴切。帝悦,乃自為註釋,而鼎臣特受眷。累官詹事。給事中劉世揚、李仁劾鼎臣污佞。帝下世揚等獄,以鼎臣救,得薄譴。拜禮部右侍郎。帝好長生術,內殿設齋醮。鼎臣進《步虛詞》七章,且列上壇中應行事。帝優詔褒答,悉從之。詞臣以青詞結主知,由鼎臣倡也。
改吏部左侍郎,掌詹事府。請令曾子後授《五經》博士,比三氏子孫,從之。大同軍變,張孚敬主用兵,鼎臣言不可,帝嘉納。十三年孟冬,享廟,命鼎臣及侍郎霍韜捧主。二人有期功服,當辭。乃上言:“古禮,諸侯絕期。今公卿即古諸侯,請得毋避。”禮部尚書夏言極詆其非,乃已。尋進禮部尚書,仍掌府事。京師雨,四方多水災,鼎臣請振飢弭盜,報可。
十七年八月,以本官兼文淵閣大學士入參機務。尋加少保、太子太傅、進武英殿。初,李時為首輔,夏言次之,鼎臣又次之。時卒,言當國專甚,鼎臣素柔媚,不能有為,充位而已。帝將南巡,立皇太子,命言扈行,鼎臣輔太子監國。御史蕭祥曜劾吏部侍郎張受鼎臣屬,調刑部主事陸昆為吏部。
言:“兵部主事馬承學恃鼎臣有聯,自詭必得銓曹,臣故抑承學而用昆。”帝下承學詔獄,鼎臣不問。十九年十月卒官,年六十八。贈太保,諡文康。
鼎臣官侍從時,憫東南賦役失均,屢陳其弊,帝為飭撫按。巡撫歐陽鐸釐定之。崑山無城,言於當事為築城。後倭亂起,崑山獲全,鄉人立祠祀焉。
嚴訥,字卿,常
人。舉鄉試,以主司試錄觸忌,一榜皆不得會試。嘉靖二十年成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遷侍讀。三吳數中倭患,歲復大祲,民死徙幾半,有司征斂益急。訥疏陳民困,請蠲貸。帝得疏
動,報如其請。尋與李
芳入直西苑。撰青詞,超授翰林學士。歷太常少卿,禮部左、右侍郎,改吏部,皆兼學士,仍直西苑。所撰青詞皆稱旨。禮部尚書郭樸遷吏部,遂以訥代之。樸遭父喪,復代為吏部尚書。嚴嵩當國,吏道污雜。嵩敗,樸典銓猶未能盡變。訥雅意自飭,徐階亦推心任之。訥乃與朝士約,有事白於朝房,毋謁私邸。慎擇曹郎,務抑奔競,振淹滯。又以資格太拘,人才不能盡,仿先朝三途並用法,州縣吏政績異者破格超擢,銓政一新。尋錄供奉勞,加太子太保。
四十四年,袁煒罷,命兼武英殿大學士入參機務。以代者郭樸未至,仍掌銓政。帝齋居西苑,侍臣直廬皆在苑中。訥晨出理部事,暮宿直廬,供奉青詞,小心謹畏,至成疾久不愈。其年冬十一月,遂乞歸。逾年,世宗崩,遂不復出。
訥既歸裏,父母皆在。晨夕潔餐孝養,人以為榮。訥嘗語人曰:“銓臣與輔臣必同心乃有濟。吾掌銓二年,遷華亭當國,事無阻。且所任選郎賢,舉無失人。”華亭謂徐階,選郎則陸光祖也。家居二十年卒,年七十有四。贈少保,諡文靖。
袁煒,字懋中,慈溪人。嘉靖十七年會試第一,殿試第三,授編修。煒行不羈,為御史包孝所劾,帝宥不罪。進侍讀。久之,簡直西苑。撰青詞,最稱旨。三十五年,閣臣推修撰全元立掌南京翰林院,帝特用煒。煒疏辭,願以故官供奉。帝大喜,立擢煒侍講學士。甫兩月,手詔拜禮部右侍郎。明年,加太子賓客兼學士,賜一品服。三十九年,復以供奉恩加俸二等,俄進左侍郎。明年二月調吏部,兼官供奉如故。逾月遷禮部尚書,加太子少保,仍命入直。煒自供奉以後,六年中進宮保、尚書,前未有也。
先是二月朔,食微陰,煒言不當救護。禮部尚書吳山不從,得譴去。帝聞煒言善之,遂以代山。及七月朔,又
食。歷官言食止一分五杪,例免救護。煒乃阿帝意上疏言:“陛下以父事天,以兄事
,羣陰退伏,萬象輝華。是以太陽晶明,氛祲銷爍,食止一分,與不食同。臣等不勝欣忭。”疏入,帝益喜。其冬,遂命以户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閣典機務。累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建極殿大學士。四十四年
,疾篤,請假歸,道卒,年五十八。贈少師,諡文榮。
煒才思捷。帝中夜出片紙,命撰青詞,舉筆立成。遇中外獻瑞,輒極詞頌美。帝畜一貓死,命儒臣撰詞以醮。煒詞有“化獅作龍”語,帝大喜悦。其詭詞媚上多類此。以故帝急枋用之,恩賜稠疊,他人莫敢望。
自嘉靖中年,帝專事焚修,詞臣率供奉青詞。工者立超擢,卒至入閣。時謂李芳、嚴訥、郭樸及煒為“青詞宰相”而煒貴倨鮮淟,故出徐階門,直以氣凌之。與階同總裁《承天大志》,諸學士呈稿,煒竄改殆盡,不以讓階。諸學士不平,階第曰任之而已。其後煒死,階亦盡竄改之。煒自負能文,見他人所作,稍不當意,輒肆詆誚。館閣士出其門者,斥辱尤不堪,以故人皆畏而惡之。
李芳,字子實,揚州興化人。嘉靖二十六年舉進士第一,除修撰。簡入西苑撰青詞,大被帝眷,與侍讀嚴訥超擢翰林學士。尋遷太常少卿,拜禮部右侍郎,俱兼學士,直西苑如故。佐理部事,進左侍郎,轉吏部,代訥為禮部尚書。時宗室蕃衍,歲祿苦不繼。
芳考故事,為書上之。諸吉凶大禮及歲時給賜,皆嚴為之制。帝嘉之,賜名《宗藩條例》。尋加太子太保。四十四年命兼武英殿大學士,與訥並參機務。世宗眷侍直諸臣厚,凡遷除皆出特旨。
芳自學士至柄政,凡六遷,未嘗一由廷推。
芳恭慎,不以勢凌人。居政府持論平,不事
切,時人比之李時;其才力不及也,而廉潔過之。時徐階為首輔,得君甚。
芳每事必推階,階亦雅重之。隆慶元年
,有詔修翔鳳樓,
芳曰:“上新即位,而遽興土木,可乎?”事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