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一樣與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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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在客店裏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到得第二天天亮，多多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想起昨天在這家客店住下時，看到附近有一個菜市場，什麼都有買，一時間很想讓黃袍怪他們幾個驚喜一下，便想着自己去買點菜，做一餐飯給他們吃。

她實在是風餐宿太久了，吃多了太多糙的食物，很想做幾樣現代的小點心小飯菜吃一下，這樣一想着，便打定了主意，從店老闆那裏討了一個菜籃子，拎出去打算去菜市場買菜。

剛走出客店，就聽到後面有人喚她“小多？”她回過頭來，就看到黃袍怪急急走了出來，眼裏盡是擔心。

她愣了愣，看到他擔心的神情，不由心中一片温暖，對他解釋道；“我起得早，想做幾個菜吃，這附過有個菜市場。”黃袍怪將手撐到間，他低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來笑笑，對她説道；“雖然你説孫悟空他們沒有來，但是估計這個國內有妖怪也是真的，我不放心你，這樣吧，我陪你去。”

“真的？”他點點頭，看她一眼，原本的笑容因為內心彷彿想起什麼，也慢慢斂去。

多多便點點頭，對他説道:“那真是太好了。”兩個人便一起往菜市場走去。菜市場人很熱鬧，不但有賣菜的，還有賣花的。新鮮地月季，百合放在附近的水溝裏，那水溝裏的水也十分的清澈，那花開得很好，月季不仔細一看。都像玫瑰一樣。

多多和着黃袍怪拿着菜籃子走到集市裏，市場里人來人往，都是買菜賣菜的，有地在那裏賣魚，有的在那裏賣，類又有許多種，雞，鴨。魚，豬，牛，羊，多多想着自己做幾個什麼菜，她因為從大學開始，就離家在外，在上海工作後，又是一個人照顧自己，所以慢慢的也學會做一些菜了。像什麼宮保雞丁，西湖醋魚，酸辣土豆絲，蔬菜沙拉。還有一些西式的甜點心，都會做。

她看了看菜市場，想着今天做點什麼吃呢，便買了一些雞，又買了一條魚，又想着他們幾個妖大王肯定喜歡吃，便想着給他們做牛排吃，便又買了一些牛。女兒國的國王給她的金元寶份量很足，她拿了一個金元寶出來，結果老闆找了她一大堆碎銀子。

黃袍怪説得沒錯，如果一路西行，不經過國家鬧市，本就沒有用到錢的地方…

她憑空多了這麼多碎銀子。一時間都沒地方放。最後只得把銀子到黃袍怪的手裏，又讓他提着菜籃子。她才輕鬆了點，黃袍怪也沒有説什麼，和她在一起時，顯得沒什麼表情，可是她走到前面去時，他會情不自地笑起來，有時候還好心情的含着笑四處打量這菜市場的情景，心裏是許久未有過的温暖幸福。然而，當錢多多回過身來想和他説話時，他便立馬把笑容斂去，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

多多看到這裏的茄子特別的大，特別的新鮮，想着一會用碎做一個茄子煲，便又買了幾個茄子，那老闆開了價錢，她其實身上有錢，但是突然很想念從前在上海的菜市場和小菜老闆討價還價的樂趣，所以跟着那菜老闆也説道；“你這個太貴了，便宜一點行不行？”老闆説道；“我這茄子新鮮，個頭。”多多説道:“別家地還好一些呢，你這茄子放了一天吧，上面那麼多水，你剛才肯定洗過，重量估計有一半是水。”她使勁挑那茄子病。

那老闆最後被她説得直搖頭，攤了攤手，對她説道；“你説要多少？”多多看老闆一眼，説道:“三錢？”老闆立馬搖手，説道:“不行，至少要五錢。”多多拿起一個紫的茄子，對他説道:“你這茄子上面有幾個蟲。”老闆急了，拿過茄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對她説道:“蔬菜瓜果哪幾個不長蟲的，姑，你不要雞蛋裏挑骨頭。”多多對他道:“那就三錢。”老闆只得退一步，一臉苦笑，説道:“四錢。”他不肯讓了。

多多又看了看那茄子，對他説道:“三錢，不買我走人了。”她説着站起來，就要拉着黃袍怪的手離開。

黃袍怪扯了扯她地衣服，用眼神示意她其實他們有很多錢。

多多當作沒有看見，只是對他擠擠眼睛，裝作要走的樣子。

老闆看他們真要走，只得退後一步，説道:“好啦，好啦，三錢拿去吧。”多多才急快轉身回頭，心花怒放，對黃袍怪説道:“黃大哥，付錢。”黃袍怪笑着掏出一個大的銀元寶，至少有一兩。

那老闆氣得眼睛都直了，一邊辛苦的找錢，一邊説道:“姑，你玩我啊。”多多笑了笑，看到他攤位上的豆角也不錯，説道:“這豆角怎麼賣？”老闆找完錢，使勁揮手，對她説道:“你走吧，你的生意我不做了，算我求你。”黃袍怪看到老闆那可憐的樣子，止不住笑出聲來。

多多才依依不捨的和着黃袍怪抱着一堆茄子和零錢回去，看着黃袍怪一直笑着地樣子，她笑道:“這個買小菜就是這樣啊，居家過子當然要打細算。”多多笑着繼續在菜市場逛，很有成就。

黃袍怪在一旁聽着微微的笑，可是當多多從他提着的菜籃子拿出那幾個茄子。邀功似地笑着對他道；“看，我便宜買到的茄子，剛才看到一個女人也買了這茄子，和我的一樣多，她多付了三個銅板。”黃袍怪原本笑着地一張臉。在多多回過身來看到他時，又立馬消失不見了。

多多看他好像一直不怎麼開心地樣子，便對他説道；“你怎麼啦，為什麼好像一直不開黃袍怪卻只得搖了搖頭，對她道；“有什麼好開心地了。”多多看他用一眼，對他説道；“其實人一輩子，還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樂子，老那麼擔心煩惱有什麼意思。”黃袍怪看了看她。心中很多慨，看了看身旁這朱紫國賣菜買菜地男女老少，他嘆道；“你還真的是不一樣。”多多笑了笑，對他説道:“我當然不一樣，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黃袍怪看了看她，對她説道；“多多，你想不想家？”多多笑了笑，説道；“當然想啊，你看，我一會做的菜都是我們那個時代吃的。這裏的人估計都沒吃過呢。”黃袍怪笑了笑，説道；“這些有什麼好吃的呢？”多多道:“就算不好吃，那麼吃了它，也有家地覺啊。心裏有歸屬，總好過心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你不知道，心裏空空的覺真不好受，一個人倘若覺自己沒有錢，沒有人愛，沒有人關心自己。天下最大，也只有自己一個人，那種覺很痛苦呢。”她不由的想起自己在上海打工時，每天加完夜班，一個人坐鐵回到租住的房子裏的情景，往事歷歷在目。那種空空的覺好像又在心中。

如今算起來。才想起，自從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這些妖大王之後，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了那種空空落落的覺了。

她笑道；“你有過這種覺嗎？”黃袍怪認真想了想，對她説道；“以前在天上做星官時，就是一個人啊，一個人站在一個固定的位置，那種覺我很悉的，你剛才那翻話，曾經也有人跟我説過。”他想起遙遠地過去，百花羞還是天上披香殿的侍女，有一天，她突然走到他面前，對他説出這麼一番類似的話來，他被她説到心痛處，才對她動了心，和她約好一起下界，不付前期，只是沒想到滄海桑田，事情已經面目全非，而他，於今也傷痕累累，如果不是有了錢多多，只是-----好像不能再相信情，不能再奢望了。

想起昴星官的話來“你為了一個女人落地為妖，而今又要為了另一個女人把命都賠上嗎？”他想着昴星官錯了，他不是因為多多把命賠上，自始至終，不管是落地為妖，還是如今去找孫悟空復仇，都是為了同一個女人，百花羞。

只是最近子，他地心裏卻時常有茫，就好像一個人原本目標明確的上路，走到遠處時，心裏卻茫起來，在風煙裏失了方向。

多多隻看到黃袍怪站在那裏凝着眉發徵，不知他心裏所想，看着他手裏提着的菜籃子，菜也差不多了，便笑了笑，對他説道；“好了，菜也買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黃袍怪才回過神來，點點頭。

他的人生，好像已經成了定局，行將就木，再無翻盤的機會，疑是死路一條，沒想到卻突然間柳暗花明。他原本不該再有任何念想，一個女人已經讓他不敢再相信情了，不敢再相信女人的情，不敢再奢望温暖生活了，特別是人類的女子，錢多多就是。

她不是百花羞，但是她也是人類的女子。

她們不一樣，但是有可能，也是一樣地。

他們兩個人回到客店，一路上，不管是多多，還是黃袍怪，他們都看到許多夫並肩走在一起，有的是一起在那裏相幫着做生意的，有的是相公陪着娘子出來買菜買布的，許多夫在那裏説説笑笑，十分地恩愛幸福。

他們兩個人走在路上。和這麼多平常夫面撞到，又擦肩而過，多多地心裏，黃袍怪地心裏，都同時心生羨慕之心。

多多甚至在問。為什麼呢，為什麼，只是希望像這些人一樣，像所有的普通夫，兩個人在一起，過着平安温暖地生活，可是他們兩個人都總是這麼近又那麼遠，明明捱得很近。卻又覺遙遠，好像沒有任何在一起地可能。

他對她，好像有情，又好像沒有情，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對她敞開心扉過，他仍然執着於要找到孫悟空，替兩個孩子報仇，這種想法一直沒有變過。而她，是多麼希望他能夠回到她身邊。為了她放棄報仇，她甚至為了他都寧願放棄回現代了，可是他卻沒有多動一樣，看來。在情上面，付出多的總是女人。

多多就帶着這樣的想法走進了客店，走進裏面時，金角和銀角正好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細伶俐，細伶俐現在兩個人不敢單獨上街了，一定要他們兩個大王出門，他們才敢上街。

看到多多和黃袍怪。金角銀角的臉上好像都不太自然，但是這種神情只是一瞬間，很快的，他們就笑了起來，了上來，對他們道；“不知你們去哪了。正要出門找你們呢。

多多舉了舉菜籃子。對他們道；“我早上醒得早，看這附近有菜市場。買菜去了。黃大哥怕我不安全，所以陪我去了，你們那時在睡覺，不好吵醒你們。”銀角便看了看那菜籃子，對她説道；“這麼多菜啊，我餓了。”他伸出手拿起一塊生的雞就要把嘴裏去。

多多嚇一跳，用手拍開他的手，對他説道；“你發瘋啦，現在在朱紫國，你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妖大王啊。”銀角才笑了笑，把那生的雞放回菜籃，對她道；“真搞不懂你們人類，明明一塊新鮮地好吃，還要又煎又烤，放上油鹽醬醋花椒胡粉，那麼多佐料把的味道都掩蓋了，怎麼會好吃呢，我一會吃生的啊，你幫我洗乾淨就行了。”多多知道一會她做的菜，他們多半不興趣，但是她還是對他們道；“在人類世界裏，就要學着做個好人，你們不是神仙，餐風喝水就行，你們現在也不是妖大王，吃生喝鮮血就行，一定要吃飯吃菜。”金角看多多很認真的神情，只得走上前來，對她笑道:“行，行，我們一定吃，還沒嘗過多多的廚藝呢。”多多才紅了臉，對他笑了笑，説道:“那我飯吃。”她用了半個多小時把飯好，因為一個人忙活不過來，金角便走近來，替她洗菜折菜，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平時吃東西都是直接撕了，連帶血的下肚去，如今像人類一樣，一一洗菜葉子，甭提多笨拙了。

多多在那裏切着，想把它們切成小片，看到他洗青菜的樣子，不由心裏有點難過，對他説道:“大王，你放在那吧，一會我來洗，你不會洗。”金角卻笑了笑，説道；“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不會洗可以學啊。”多多看他如此説，只得笑了笑，對他説道:“我實在是想吃我們那邊的飯菜，在山林裏行走的時候，沒有條件，現在到了城裏，有了這些灶具，所以就特別想飯菜了，給大王你添麻煩了。”金角一愣，看了看她，見她神情認真，便笑了笑，對她道:“多多，你説什麼話，到了現在，你應該最瞭解我和銀角兩兄弟了，我們在天上做小神時，很不喜歡過那種生活，所以才偷偷地落地為妖，學着人類的樣子，認了娘，認了舅舅，還收了一大幫小妖，我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像一個人一樣生活着啊，所以現在看到你在那裏切菜炒菜，我在這裏洗菜，我心裏是真的高興，你就不要趕我走了。多多看到他認真地神情，知道他説的是真的，便只得笑了笑，説道:“那好，我馬上燒菜，你就洗菜吧。”菜快要燒好的時候，她對金角道；“大王，我們要開飯了，叫他們準備擺桌子，拿碗筷。”金角樂呵呵的應一聲，走了出去。

多多做了許多菜，拍黃瓜，宮保雞丁，西湖醋魚，蔬菜沙拉，各人又做了一份牛排，另外又買了大饅頭，又煮了白米飯，她走出來時，看到細伶俐笨拙的在那裏鋪桌子擺筷子，銀角和黃袍怪一人從廚房端了五六個菜出來，在那裏説説笑笑的，他們每個人各自一口氣端了五六個菜，手上各拿一碟，胳膊上又放了兩個碟，銀角的頭上還熱氣騰騰地頂着一大鍋土雞煲，嚇得多多不得了，生怕燙壞了他。

然而，銀角像耍雜技一樣平平安安的把那些飯菜放到了桌上，對她笑道:“你怕什麼，我可是會移山倒海的妖大王，還拿不了這幾個菜？”多多隻得笑笑，又想起今天高興，高興了不可沒酒，他們又愛喝幾口，所以便叫細伶俐出去打酒。兩個小妖為了圖表現，笑呵呵的拿了錢應承着去了。

沒想到，這一去又鬧出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