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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別再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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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還有炭火,一時也冷不下來,沒法清理殘渣。陳晚榮叫來肖尚榮,用繩子把罐子拴了,用槓子穿過去,兩人合力抬出來,放在屋檐下。

再找個罐子,清洗乾淨,把稀硫酸倒進去,放到牆角,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別動”帖在罐子上。

收拾好,給肖尚榮待一句,要他去告訴僱工們,千萬不去碰罐子,因為硫酸銅分解之後的氧化銅有毒,具有刺,要是不小心接解到,很可能引起身體不適。

對陳晚榮待的事情,肖尚榮歷來是凜遵無誤,自去傳話。天已經不早了,陳晚榮急着趕去窯場,匆匆離開家。

陳晚榮並沒有直接去窯場,而是順路先去了一趟酒坊。來到酒坊,只見酒坊和以往一樣熱鬧,買酒的人進進出出,大為放進到工坊,只見肖致中正帶領夥計們在幹活,頭上的汗水不住往外滲,幹活沒偷懶。肖致中眼尖,遠遠就看見陳晚榮來了,忙放下手裏的活,上來,施禮道:“見過掌櫃!”陳晚榮揮手道:“別拘這些禮了,我路過這裏,順帶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困難?有的話提出來,我來想辦法。”肖致中笑道:“掌櫃的放心,我們應付得來。您給我們那麼優厚的條件,我們要是連這點困難都應付不來,不是太對不住您麼?”

“是呀,肖師傅説的對,我們應付得來!”幾個夥計也圍上來,表起決心。

陳晚榮笑道:“你們的心思我能理解,只是有些事不是光憑好心就能做的。要是有困難,提出來。一起想辦法。”

“掌櫃的,我們知道了。”夥計應承不已。

肖致中揮手道:“去幹活吧。”

“肖師傅,孫掌櫃不在,我也很忙,這裏的事就勞你多心了。”陳晚榮叮囑。

肖致中無比榮幸,輕拍着脯:“掌櫃地,您請放心,有我肖致中在。決不出事。以前,孫掌櫃走開,都是我張羅着。雖然不是很好,還不致於出甚亂子。”這不是吹牛的話,光看進出買酒的人就知道了。陳晚榮略一沉,問道:“肖師傅,你們最近能不能個空出來,幫我做點事。”

“哎,掌櫃的。您有事儘管吩咐,説甚幫不幫的。我們拿您的工錢,自然是應該給您做事。”肖致中忙着澄清。

待人有禮是陳晚榮的品德,沒想到竟是讓他惶恐難安,陳晚榮只得直入正題:“我是想要是你們有空閒時間的話,可以砌一個灶台。這灶台和現在用地不一樣,要這麼大。”陳晚榮找來木炭,在地上畫起來。

藹器快做好了,硫酸已經呼之出了,這蒸餾酒的工作也該安排一下了。酒坊裏的灶頭不少。就是沒有一個合用的,要做蒸餾酒只得另砌灶台了。

肖致中打量着地上的畫,看得不明所以,不過並沒有追問,在他想來陳晚榮要做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點頭道:“掌櫃的,我記住了,馬上就給您做,明天就好。”就算現在做好了,也不能馬上做蒸餾酒,不用太急,陳晚榮搖手道:“肖師傅。不用急,有空做做就成。五天,十天都可以。”

“行,掌櫃,我記住。有空的話,叫兄弟們做做就成。”肖致中領命。

事情待完,陳晚榮在各處看看。還不錯。這才放心地離去。

跋到窯場時,已是頭西沉。即將落下去了。窯場並沒有因為天快黑了而冷清,卻更熱鬧,等着裝貨的車輛不下十幾二十輛之多。

“袁掌櫃,你這壺比以前的方便多了,可以拎在手上。我要一千,麻煩你幫我先做着。”一個矮胖的中年人在袁天成的陪同下,從屋裏出來,衝袁天成一抱拳,説聲告辭,跳上馬車。車伕揮動鞭子,馬車疾駛而去。

袁天成衝馬車揮手,陳晚榮走過去,笑道:“袁掌櫃,恭喜啊!”

“哎喲,是陳掌櫃啊!您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來了,我都沒來接您,太失禮了,太失禮了!”袁天成一見陳晚榮之面,喜悦不,彷彿見到老朋友似的,一把拉住陳晚榮的手,不停的輕拍着陳晚榮的手背。

陳晚榮禮節地笑道:“袁掌櫃,你都説到哪裏去了,我是來請你幫我燒製點東西。”

“陳掌櫃,您這是瞧得起我,我這裏謝過了!”袁天成抱拳施禮,一個勁的打保票:“陳掌櫃,您要甚麼您説,我一定給您做好。您要多少,我給您燒多少,不收錢。”買東西就要付錢,陳晚榮忙搖手道:“袁掌櫃,那怎麼成?要是這樣的話,我去別家“陳掌櫃,屋裏説話。”袁天成拽住不放,硬拖着陳晚榮去屋裏,要陳晚榮坐下,給陳晚榮奉上茶水,坐在陳晚榮面前,笑呵呵的打量着陳晚榮,大拇指一豎,都快頂着房頂了:“陳掌櫃,您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呢!”陳晚榮聽得去裏霧裏,不明所以,笑道:“袁掌櫃,你這話從何説起?”袁天成身子前傾,離陳晚榮更近些,這才壓低聲音,不無自豪地道:“陳晚榮,您那個螺紋可真是個好東西。給您做罐子的空閒,我做了一批帶螺紋的壺,叫人送到長安去。長安幾個主顧都搶着要。剛才的梁掌櫃,您也瞧見了,一開口就是一千吶,他以前可不做我的買賣呀。長安還有幾個以前不做我買賣的鋪子,都要向我買呢。陳掌櫃,您説您是不是幫我一個天大的忙?”借螺紋地便利大造聲勢,拉主顧,這在陳晚榮的意料之中,卻沒有想到他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於他這雷厲風行地作風,陳晚榮不得不服氣,笑道:“一愚之見,你過獎了。”袁天成笑呵呵的道:“陳掌櫃,我正琢磨着請您出來聚聚,沒想到您就來了,擇不如撞,就今兒吧!”他説的聚聚就是請陳晚榮喝酒。陳晚榮真沒有想到,忙推:“袁掌櫃厚愛,我心領了。只是,我忙着呢,沒有時間,改我作東,我們倆好好聊聊。”袁天成臉一沉,頗有點不高興:“陳掌櫃,您就這麼瞧不起我?您要是瞧得起我。我們就好好聚聚,要是瞧不起我,您請便,我決不阻攔!”聲調提得老高,氣鼓鼓的盯着陳晚榮。

這是趕鴨子上架,陳晚榮愣了愣,這才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袁掌櫃。”袁天成歡喜不,笑道:“這才對嘛。陳掌櫃,螺紋給我帶來地紅利。哪止這點小錢,請您喝頓酒,實在是太小見了。”在瓷器上做螺紋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給人學了去。到那時。他地買賣就會一落千丈。袁天成應該認識到這點,動作才會這麼快。趁對手學到之前可以狠賺一筆,那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

陳晚榮應承幾句,把自己要做地東西一説,袁天成拍着脯保證,一定做好。時間隨陳晚榮定,要是現在就要。他立馬去做。得陳晚榮不好意思,只能要他儘快。

正事一説定,袁天成拉住陳晚榮,上了馬車,直奔酒家而去。

袁天成從心裏陳晚榮,叫了一大桌子酒飯,不下四五十個之多。順帶叫了兩個漂亮地歌唱小曲。不住暗示陳晚榮她們可以“獨自彈奏。”陳晚榮沒那不良嗜好,敬謝不

酒足飯飽。陳晚榮辭別袁天成離去。時間已經不早了,陳晚榮心想現在去鄭府太不合宜了,還是回去,明天再去就是。轉念一想,萬一鄭晴仍是在等着,不給個準信的話,説不定她會一直等下去。以陳晚榮對她的瞭解,她有一股執拗勁頭,不是不可能,是極有可能。

就算去門房遞個話也是好的,陳晚榮主意一定,朝鄭府行去。酒家離鄭府不遠,只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只見硃紅的大門依然敞開着。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大户人家早就大門緊閉,象這般敞開可不多見,陳晚榮不由得心頭一跳,難道鄭晴還在犯傻?

門口站着兩個人,引頸翹望,不是別人,正是鄭晴和青萼。夜中,佳人俏立,更增幾分朦朧神秘美,陳晚榮心中升起異樣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陳大哥!”鄭晴喜悦不,甜甜的叫一聲,就要上來。

卻給青萼一把拉住,青萼氣憤憤的道:“關門!”把鄭晴拖進去,門咣啷一聲就關上了。

陳晚榮吃了一個沒來由的閉門羹,一下子愣住了。只聽鄭晴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青萼,你做什麼呢?這麼沒禮貌!快把門打開!”言來很是焦急。

青萼氣憤憤地聲音響起:“不開,説不開就不開!誰叫他現在才來!”袁天成熱情得讓陳晚榮無法推,才不得不去應酬,這不算錯。説得難聽點,這是陳晚榮的權利,別人還管不着,這是哪門子道理?

鄭晴很是焦急的道:“陳大哥,你請稍等,門環壞了,修一下就好。真是對不起!”繼而聲音壓得極低:“青萼,快開門。陳大哥事情多,體諒一下。”還是她理解我,陳晚榮聽得心裏暖暖的,好久沒有聽到如此善解人意的體己話了。

“他忙?忙個鬼呢!人沒到,酒氣倒先飄過來了,有這麼忙的麼?”青萼仍是不依不饒:“小姐,你在他心目中難道就不及一餐飯重要?”鄭晴雖是很體諒陳晚榮,處處幫他説話,可這話卻觸動了心事,一下子語,説不出話來了。陳晚榮聽得明白,忙解釋道:“鄭小姐,你聽我説,我是去窯場燒東西。給袁掌櫃拉去喝酒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一個男人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發現家裏有一個人在關心自己,盼望自己早點歸來,這是很温暖的事。多少男人為之嚮往,而不可得!陳晚榮這種覺特別強烈,只覺能獲得鄭晴原諒是最大的幸福。

“陳大哥。你的事那麼多,能空來,我很高興,很高興!”鄭晴地聲音帶着喜悦,從門裏傳出來。末了,聲音壓低:“鄭伯,快開門!”青萼好象發威地母老虎似的,喝道:“不準開!想進來也可以,不過得保證。以後不準再傷小姐的心了。你知不知道,小姐守候多少時間了?我們一回來,小姐就在忙着給你做吃的,你卻不來,沒良心!”不沾親不帶故,憑什麼給你保證?陳晚榮先是心頭犯怒,可聽了後面地話,怒氣早就蕩然無存,心中暖暖的道:“行,記住了!”

“記住什麼了?”青萼仍是不依不饒。

陳晚榮嘴一張。就要明説了,只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鄭晴俏立門內,妙目中閃着淚花,一臉的笑意:“陳大哥。我都明白了,我信你!陳大哥,請進!”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陳晚榮只覺比賺到萬兩黃金還要歡喜,衝鄭晴一笑道“謝謝你!”青萼餘怒未息,瞪着陳晚榮:“你要是辜負了小姐地…”鄭晴腳在地上一跺,右手捂住青萼的嘴。嗔道:“不許胡説!”

“要不是看在小姐的面上,不准你進門!”青萼甩下一句狠話,快步離去。她原本一見陳晚榮地面就要鬧點笑話,如此氣哼哼的離去陳晚榮還是第一遭遇到,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鄭晴忙致歉:“陳大哥,青萼就那子,你千萬別往心裏去。我代她給你賠罪了。”盈盈一福。儀態萬千。讓人目眩。

陳晚榮忙拉住道:“你千萬別,説到底是我的錯。該賠罪的是我。”鄭晴嫣然一笑:“陳大哥,説哪去了。你事那麼多,勞你前來,我真是過意不去。陳大哥,請屋裏奉茶。”陳晚榮道聲請,跟着鄭晴進屋去了。進到屋裏,鄭晴請陳晚榮坐下,奉上一杯熱茶,陳晚榮端在手裏就聞到一股噴香的茶味,這不是青城雪芽,卻比青城雪芽更勝一籌,讚道:“好茶!”呷了一口,入口生津,滿嘴生香,別有一股清涼,彷彿為夏涼風拂過般舒,美不可言。

細瞧杯中茶葉,略呈月牙,纖細若針,非常美觀,陳晚榮還沒見過這等好茶,問道:“這是什麼茶?味道這麼好!”彷彿得到陳晚榮地讚賞是鄭晴最開心地事兒,鄭晴妙目裏滿是喜悦,言笑宴宴地道:“陳大哥,這是劍南蒙頂石花。我煮得不多,不到之處,還請你不要見笑。”劍南蒙頂石花形呈月牙,是唐朝第一名茶,倍受唐人喜愛,價值賽過黃金,等閒人哪裏喝得到。陳晚榮於唐朝的生活事務還不是那麼清楚,不知道光是買這茶就要費偌大功夫,更別説煮這茶就更費功夫了,鄭晴光在這茶上花地功夫就足以把鐵石心腸化為繞指柔。

陳晚榮笑道:“如此好茶,要是還有不到之處的話,恐怕只有天宮裏的仙茶能比了。”這讚譽鄭晴受用之極,比起説一千句好聽的言詞更能逗她歡喜,格的一聲笑出來,緊抿着嘴,打量着陳晚榮:“陳大哥,你真會逗人家開心。”

“是真話,是真話!”陳晚榮忙澄清。

青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飯準備好了。”

“啊!”鄭晴驚訝不已,忙道:“吃過了呀,我陪陳大哥説説話,喝會茶。”青萼氣憤憤地聲音再度響起:“他是吃過了,小姐你還沒用呢。都這一晚了,也不想想人家餓不餓?沒良心!”鄭晴輕斥道:“青萼,不許胡説!”青萼哼一聲:“我擺在桃園的亭子裏,愛吃不吃。小姐忙了一下午,真是白忙活了!”腳步聲響起,快步離去。

鄭晴手足無措,看着陳晚榮,侷促難安:“陳大哥,你別聽她嚼舌頭,我們早就吃過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在這一刻,陳晚榮異常動,想也沒有想,口而言:“晴,我陪你!”

“陳大哥,你叫我什麼?”鄭晴着衣角,忸怩難安,臉上飛霞,羞不可抑。

陳晚榮頭一昂,,大聲道:“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就叫你晴。”鄭晴沒有説話,輕輕點了下螓首。陳晚榮拉着她的手道:“走,我陪你吃飯去。”鄭晴沒有説話,任由陳晚榮拉着出屋而去,妙目偷偷打量着陳晚榮,喜悦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