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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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光復近一年了,諸事都沒有想象中的順利。所謂破壞容易建設難,百姓生活水準仍無法回到戰前,米糧不足、失業率高,幣值跌得不象話,更不用説迴歸中國後的適應問題了。
寬慧死後,黃家表面上仍如平,但暗地裏各自變動,誰也阻止不了誰。
哲夫一直住在書房,他不曾理會秀子,更沒有扶正她的意思。他把全部力都放在事業上,人常常在外頭奔波,回家有事就問惜梅。
惜梅對他十分冷淡,因為她把寬慧的死歸咎於他的不忠。
其實這麼想的人不只她一個。全鎮人對寬慧突然的死都非常難過,因為寬慧的美貌賢慧都是眾人喜愛的。
大家不敢直指哲夫,於是把責罵怨氣都出在秀子身上,將她未婚生子、攀龍附鳳、死原配的故事,編派得十分不堪,幾乎可與歷代
臣齊惡了。
秀子在黃家的地位更是卑微,眾族人對她不理不睬。每每妯娌談笑時,只要秀子一出現,氣氛就變得僵硬不悦。
秀子是厲害明人,她早算準了這些
言閒氣,所以仍頂着一股傲氣,抱着秉聖四處走動,不讓自己氣餒。
惜梅看得出她有意做好,家事搶着包辦,對人極力巴結,但換來的都是冷言冷語。
秀子怎能和寬慧相比呢!
為了寬慧的事,惜梅和秀子之間的友誼也蕩然無存。秀子是幾次來訴苦講冤,惜梅哪裏管得了,她自己就煩惱一堆了。
七月炎熱,山上只有一些採夏茶及撿柴火的婦女。惜梅帶着貞姐妹在午後爬窄窄的山路,遠遠有人唱山歌:手拿銀子鋸竹筒,鋸開正知心裏空先
當郎正君子,事久正知是?燒饈鍬畋⌒胰説模坊嶁牡匾恍a?br>轉過茶園,幾個採茶婦人坐在一旁,一面拿斗笠煽風一面喝水。
“又去看老闆娘的墓嗎?”她們看見惜梅三個人便問。
“是呀。”惜梅説。
“她真可憐,那麼好的一個人,就被活活氣死。”一個年輕媳婦説。
惜梅不願意孩子聽見這些話,打過招呼就速速離去。
寬慧的墓緊臨中聖和夭折的幼子立聖,修得很美麗,附近的山水亦佳,坐在墓前聽水鳥鳴,是一種清靜舒適。但願寬慧在天之靈,已絕棄人間煩憂,真正得到安息。
她們將沿途摘來的小花換去凋萎的。有幾朵大的是哲夫放的,他也?純純砘郟灰寥艘咽牛俚肽鉅彩巧懶矯a恕?br>“我好想媽媽。”貞望着墓碑説。
“阿姨,你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嗎?”貞抬頭看着惜梅説,這問題她不知重複幾次。
“當然會的。”惜梅又一次保證。
“叔叔回來,你也一樣愛我們嗎?”貞又問。
“那當然。”惜梅堅定地擁着她説。
這兩個孩子猝失母親,心裏極沒安全。尤其善
的
貞,老是無法除去悲劇的陰影,夜晚常作惡夢,身體又不好,因此來探望母親的墳就成為一種心靈上的治療。
下山時她們的腳步就輕坑卩了。由後院回家,惜梅抬頭看相思樹,又是一片黃黃的花海,隨風吹落。她嘴裏不念着“相思樹”的詩句。
“喂,你嘴裹在唸什麼呢?”昭雲從後面拍她一下。
“你嚇跳我的魂了,沒聲沒息的。”惜梅拍心口説。
昭雲嫁到新竹已四年,生了一女一男,身材豐腴起來,充滿婦少的成韻味。
因為帶着幼兒,除了週年過節,昭雲極少回孃家。這一次因寬慧過世,玉滿嫌家裏冷清,特別接她和孩子來多住幾。
這兩個兼為好友的姑嫂同住一房,天天秉燭夜談,談昭雲夫拌嘴、秀子的不擇手段、哲夫的失意落魄…最後不免談及惜梅的寂寞等待。
惜梅在人前人後都需堅強,連父母都不敢叫他們心。在昭雲面前情緒稍
,但也抑制着落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