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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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集第十章敵對雙方的各路前鋒，紛紛抵達預定戰場，開始探察地形，搜偵敵情，選擇合適的營地，為主力大軍的到來做準備。

身後的各條大道上，一路路人馬隊輜重車，如湧動，滾滾向前，朝預定戰場進。

不過，兩軍統帥，丹西和柯庫裏能，都沒有立刻動身出發的意思，兩軍的指揮總部也仍然設立在後方的兩座大城，黃金之都和爾城。

霍勒姆與柯南召集呼蘭西征集團的所有參謀官開會，就着沙盤一點一點地分析形勢。

安多里爾、貝葉、李維三人在爾王宮的密室裏商議軍略，他們的手指在地圖上不斷比劃，用直尺反覆量測。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圈、黑圈、紅箭頭、黑箭頭，只看得人頭暈目眩。

兩位主帥卻非常輕鬆。

柯庫裏能接受喬克斯的邀請參觀蘇來爾最大的金礦。他饒有興趣地瞭解黃金的挖掘、採選和加工過程，甚至親自動手嘗試如何淘金。這完全就像是出國進行友好訪問，似乎對即將開始的大戰毫不在意。

丹西也沒有出席軍事會議，而是跟小美老婆，抱着三個崽崽，在爾城大街小巷閒逛遊覽。

自奪佔爾以來，丹西就着力打造自己的親民和善形象。他從未穿戎裝現身，一直披着那身舒適的便服，即便在拉夫諾的登基典禮上也是如此。

不僅衣服，連老婆孩子也成了他的政治道具。丹西成了一個讓所有人口稱讚的好丈夫、好父親。白天陪着老婆，揹着孩子，在爾城各集貿市場、繁華商業街、人密集的商鋪瓦肆裏轉悠，給老婆買衣服、首飾，給孩子買糖果、飲料，跟老闆們親切談，跟身旁的市民們笑咪咪地打招呼。晚上他又要出席爾各路名門顯貴舉辦的酒會、宴會和舞會。丹西因毒病期間養成的豪飲習慣使他成了筵席上的酒仙，小美的翩翩舞姿則成為舞廳裏當之無愧的皇后，兩人身邊都環繞有一大圈年輕的貴族青年和小姐，男人們朗的歡鬧和女人們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在大廳裏迴盪。

到了禮拜，他又成了虔誠的信徒，帶着全家人到爾城最大的教堂裏跟市民們一起做彌撒，吃聖餐，聽牧師們佈道講經。每次禮拜活動結束，他都要給教堂捐助大筆款項，給窮苦人施捨一把一把的金幣。

這些被政敵斥罵為“立牌坊”的活動，對於自治領和丹西自身的形象口碑起了頗佳的效果。儘管來自敵對國的罵聲依舊，但卻成功地淡化了本方的征服者形象，驅散了爾民眾對本國本軍的敵意和戒心。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征服，民眾心理和領袖魅力方面的征服。

當然，在大敵壓境的情況下，想控制住爾這樣一個地域廣闊的強大國家，光靠政治做秀是不行的。統治從來是軟硬兼施，軍隊則是最重要的靠山。

爾國防軍被大幅裁減，組建一支僅十萬人的爾軍團。丹西對他們並不放心，將這些爾部隊分散到各地駐防。與此同時，他還在後方留下足足二十萬的部隊“協助”防禦，從而形成二比一的控制優勢，保證在戰爭期間不會後院起火。十萬人的中央軍團和十萬自由民部隊充當了這一任務。另外，首都爾城的防禦也由奎爾率猛虎軍團的一個縱隊擔綱，將這座重要城市的軍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此一來，丹西能夠奔赴靛河前線的部隊只有猛虎軍團二十二萬、詹魯軍團五萬、山地軍團十萬、自由軍團鋭部眾五萬、外籍僱傭軍一萬，共計四十二萬人馬。而在這個作戰方向上，敵方光呼蘭軍隊就有六十萬，再加上庫姆奇盟軍五萬、蘇來爾邊防軍十萬，總兵力幾乎是他們的兩倍。

“丘將軍，你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布朗尼輕搖摺扇“氣惱鬱結於心，可不是什麼好事哩！”

“那是當然，丹西連戰連捷，把大片國土摟入懷中，我怎能不氣？！”丘甕聲甕氣地説道:“你們不信任我，不讓我去對付他，我怎能不急？！”

“原來如此，”布朗尼笑着遞過了一盅茶“喝口退火涼茶，消消心頭怒氣。”布朗尼的手頎長白皙，指甲修剪得非常漂亮，而且還打着蘭花指，令丘額頭微蹙。他接過茶盞，擱到一邊。

“如果將軍為此事生氣，實在有些不值得。”布朗尼笑道:“丹西看似形勢大好，實則已經被套上絞索，就等着我們把繩一拉，把凳一踹，就可以把他送進地獄了。”

“丹西喜歡跳，我們就讓他跳，他跳得越歡，我們也越高興。”布朗尼揭開茶蓋，輕吹浮葉“丹西幹掉了爾和海亞爾，擊破兩國，等於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戰後我國能更加輕鬆地收拾殘局。可以説，他滅掉的國家越多，我國今後在中央走廊的版圖就越大。”

“哼哼，我發現你們呼蘭人都是一個德行，吹牛皮從不打草稿。”丘冷笑道:“柯庫裏能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口氣吹滅猛虎軍團這支百戰雄師吧？”

“丘將軍想了解我們為什麼如此有成竹，直接問便是了，”布朗尼不以為忤“又何必對我使這等將手法呢？”他接着侃侃而談“丹西有四敗，故滅亡可期。”

“猛虎軍團在半島剛剛打完大仗，損兵折將，尚來不及補充，又迅速投身於爾征服戰。剛打下爾，又要與我軍鋒，沒有一點修整時間，此丹西必敗之一。”

“爾和海亞爾雖然盡入自治領掌控，但新佔之地，軍心不穩，民心動盪，必須留下大批人馬駐紮新國土，分薄了前線力量，違背了兵力集中原則，此丹西必敗之二。”

“猛虎軍團進展神速，連戰連捷，不免起驕矜之心，無間歇地征戰，雖奪佔了大片領土，但遇見我軍時已成強弩之末，此丹西必敗之三。”

“柯庫裏能大將軍算無遺策，早已看透他的陰謀意圖，丹西猶不自覺，此必敗之四。”

“不見得吧！三角高地上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不免會形成對峙。”布朗尼的分析並未打動丘“蛟龍軍團縱橫江海，蘇來爾水師本無法與之抗衡。丹西據靛河而守，柯庫裏能兵多，又能奈他何？”

“呵呵，我估計，丹西的水軍雖強，但這回卻八成要栽在這個上頭。”布朗尼微笑望向丘道:“此戰勝利後，爾和海亞爾很可能成為我國的行省。倘如此，我將向圖克拉祖宰相大人推薦由您出任未來的爾總督，將軍可有意乎？”丘直視布朗尼漂亮的丹鳳眼，長久無言…

三角高地。

呼蘭、蘇來爾、海亞爾三國聯軍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