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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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王忠氣得連話都説不出來了。
陸恆抬腳便向那柱子後面走去,想看一看,究竟是誰,在跟他搗亂,想整他的冤枉,便在這時,從大殿之中,傳來起
落一般的喊叫聲:“宣~關內侯~威遠將軍陸恆~上殿覲見!”一百八十六章舌劍陸恆“哼”了一聲,有此不甘心的停下腳步,瞅了柱子後面一眼~~雖然他所站立的地方,距離那柱子頗近,但要真的走過去,卻需要繞過兩道白玉欄杆,花費頗長時間~~便在一名太監的連聲催促下,拾階而上,步入太和大殿之中。
這是一座極為空曠的大殿,進深有二十多丈,橫廣十多丈,中間豎立着六金井柱,支持繁複
錯的紫檀藻井,柱身瀝粉貼金雲龍,在柱子的兩邊,依次站列着七、八十名文武大臣,此刻,這些大臣都一臉好奇的瞅向自己。
對於這些朝中大臣而言,陸恆這個名字,可是聽聞已久,如雷貫耳。
在這些大臣的身後,是以相隔同等距離,依次擺放的二十四座半人多高的青銅狻猊,造型威武,輝輝生燦,從這些狻猊的口中,噴吐出來的淡淡龍涎香氣,瀰漫整個大殿。
在大殿的上首位置,有一個約丈許之高的地平台座,上面放置着一雕龍寶座,兩旁是蟠龍金柱,天花板上倒垂金龍戲珠的花燈,燃有二十多兒臂般
細的蠟燭,燭光跳躍,照耀寶座。
此刻,那寶座卻是空的。
在寶座的兩倒下首,各垂有一道珠簾,珠簾之後,設有兩個明黃錦墩,在那錦墩之上,各坐有一名身着五彩華服的婀娜身形,因為珠簾的遮擋,她們的面目若隱若現,但就算是這樣,也能覺到如雪肌膚,似畫容顏。
“陸恆,見到兩位娘娘,你還不叩拜施禮!”站立在台座旁邊的一名黑衣太監,手中拂塵一揮,尖聲叫道。
陸恆抱拳拱手。揚聲説道:“臣。陸恆,見過兩位娘娘。”在這一刻,所有殿中肅然站立的大臣,都被陸恆表現出來的輕慢和無禮驚呆了,場面出現了瞬間的寂靜,接着,便是火山爆發般的轟然~~“太無禮了,這小子,太無禮了。
“~~“竟然不下跪叩頭,也太放肆了”~~“早就聽説這小子膽大包天。沒想到啊,沒想到,他不會是個呆傻兒童吧”~~一時間,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上,亂如農貿市場。
當然,也有一些人並不吭氣。拿眼睛瞅瞅站在大殿正中,一幅若無其事神情地陸恆,又瞄瞄站在那裏,彷彿睡着了似地太尉陸平,心中琢磨着,這個陸恆如此的無禮放肆,莫非有所依仗,暗含深意。
“大膽!”一個身材修長。面容清矍的老者,排眾而出,指着陸恆的鼻子怒叱道:“陸恆,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麼罪?”陸恆一臉惘然:“我怎麼了我?”
“到了大殿之上。你為何不叩拜施禮?在你的眼中,還有皇家威嚴麼?”大帽子當頭壓下,那老者斜睨了陸恆一眼,目光陰冷凌厲,有如毒蛇,他不待陸恆分辯,就轉身對着平台之上的兩名娘娘躬身一拜,説道:“臣。汝陽王李越,請兩位娘娘同意,將這個狂妄之徒拖出殿外,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咦,原來這老幫子就是汝陽王李越啊,陸恆轉過臉去,深深地看了李越一眼,那眼眸中,在瞬間爆發出來的兇悍,就連李越這樣自認為,歷經世間風霜,看慣風波險惡的人,也不由心中一凜。
在陸恆的眼眸中,有着毫不掩飾地暴戾、惡和殺戮的寒光。
就在這時,一聲清越鐘鳴,讓大殿上的喧囂吵鬧安靜了下來,接着,一個冷脆的聲音響起:“眾卿不要爭吵,待哀家先問問他再説。”
“陸恆,你為何不下跪參拜?”陸恆朗聲答道:“稟娘娘,不是臣不跪拜,而是太祖皇帝不讓臣跪拜。”
“譁”喧囂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可比剛才的聲響更加大了,就連那些剛才的觀望者,在此刻,也加入了斥責陸恆地行列~~“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都大行三十多年了,難道還託夢給你不成?”~~而汝陽王李越,反應最是烈,跳着腳,手指彷彿雞爪瘋發作般的抖動着:“鎮殿將軍何在?!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拖出去,斬了!”唯有太尉陸平,仍然閉着眼睛,全然不為所動,但細心的人卻發現,太尉陸平的耳朵,正在有規律的抖動∮長。
“陸恆,你説太祖皇帝不讓你跪拜,有何證據?”那個冷脆聲音繼續詢問道,聲音是從左邊珠簾之後發出來的,語氣間頗有#護之意,陸恆猜想,説話者,定然是代表門閥豪族利益者的長宮何昭儀。
“太祖皇帝在開國之初,曾有言道,身為將領,甲冑在身者,可以不用大禮參拜,臣,身為威遠將軍,身披甲冑,據太祖皇帝地遺訓,所以站立在這大殿之上,拱手為禮,而沒有叩頭跪拜。”陸恆語意鏗鏘地説道:“那些堅持讓臣大禮參拜的人,特別是這個老傢伙”他指着汝陽王李越的鼻子,揚聲罵道:“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胡亂起鬨,把太祖皇帝當年地聖言金諭,視為放
,臣建議,將這傢伙拖出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汝陽王李越氣得,差一點沒有當場暴走,他指着陸恆身上穿的衣衫,連話都説不全了:“你、你、你這也算甲冑?”按照大齊帝國朝堂上的規矩,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身穿朝服,手握朝笏,來到大殿之上,參議朝政,而陸恆現在是從三品的威遠將軍,從品秩上來講,陸恆並無資格領取朝服。
象陸恆這樣品秩不夠的人,被稱之為外臣,外臣奉詔上殿,是要領取外臣專用的袍服。
但現在的陸恆,還被封為關內候,那可是並不在品秩之劍地高爵,雖無實職,卻是無上榮耀,所以,陸恆應該身穿候爺的服飾,而不是外臣袍服,讓已是候爺的陸恆,再身穿外臣的袍服,那便是一種侮辱。
問題是,大齊帝國有規矩,非軍功者不得封候,為了顯示皇帝對軍功顯赫者的重視、褒獎,軍候的袍服、紫綬,向來都是由皇帝親手頒發,而現在,景宗皇帝中風在牀,神智全無,動彈不能,説死卻又沒死,所以,陸恆應該得到的軍候袍服,便有無法頒發下來。
於是,陸恆上殿,穿的是一件平裏的隨意衣衫,但無論怎麼看,卻也跟甲冑掛不上干係。
聽了陸恆的分辯,更多的人,則安靜了下來,他們看出來了,這個陸恆,並不簡單,一言一行,看似魯莽,其實都暗含深意,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先不要跟着胡亂起鬨,比較穩妥。
這一安靜,大殿之上,有兩個人便突顯了出來,一個是身材肥胖如豬,全然看不見脖子的青年人,相貌神情顯得有些呆滯,但瞅向陸恆的細長眼眸中,卻出若有所思的沉
。
還有一個是十五、六歲的美少年,垂髮不束,譽止翩翩,站立在人羣中,頗有鶴立雞羣,遺世獨立的味道,他看向陸恆的目光,卻閃爍着與歲數不同的明。
這兩人,都身穿明黃的袍服,
繫玉帶,在袍服的前後,繡有金絲盤龍。
“我這身衣衫,為什麼不能算甲冑?”陸恆看着汝陽王李越,一臉輕蔑:“你領過兵打過仗麼?你知道刀山血海,千軍萬馬麼?你知道槍戟是如何拿握?箭弩是如何發麼?”陸恆冷笑一聲,他轉過臉來,對着珠簾之後稟報道:“甲冑分有十三大類,臣現在所穿的,便是內甲,而之所以身穿內甲前來上朝,卻是因為,臣奉詔從江北迴返京都,在昨晚戍時進京,就在城門口處,受到了卑鄙無恥的埋伏刺殺。”所有大臣,沒有一個是傻子,他們早已經知道,昨天晚上,發生在城門口處的戰鬥,更知道,這件事情,十有**是汝陽王府的人乾的,此刻,聽見陸恆當着和尚罵禿子,都不由用眼睛去瞄那汝陽王李越,而汝陽王李越,在這一刻,到恢復了平靜,板着一張臉,捋着鬍鬚,似乎是在聽陸恆講故事,臉上沒有絲毫的
情波動。
“陸恆,既然你身穿甲冑,那麼就不用跪拜了。”這時候,從珠簾的右邊,一個嬌甜柔美的聲音響了起來,攪稀泥般地説道:“這次宣你入京,一是為了嘉獎你,在征伐匈奴的戰役中,立下了的赫赫軍功,實乃我大齊帝國所有軍人的楷模。”
“這第二麼,便是現在的傳聞太多了,而且有很多傳聞,一聽便知道是誇大之詞,所以我們都很好奇,想聽你親口説一説,這次率軍奔襲匈奴山城的真實情景。”這説話的人,定然就是雨花閣的王美人了,光聽聲音,便可知道,這女人,定然是一代尤物,難怪景宗皇帝會因為她,身患馬上風呢。
陸恆循聲瞅去,奈何珠簾晃動,發出“叮叮”輕響,仍然無法看清楚那王美人的容顏,唯出一截,圓潤到了極點的尖尖下頷,彷彿是羊脂美玉,瑩瑩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