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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章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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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相通,先是陰冷的氣息,從陸恆的身上絲絲引入進來,接着,自己的血脈似乎也被凍結,而停滯動,再隨後,逆血如堤崩湧,倒卷而回,疼痛的覺瞬間撕裂了玉琉公主的每一縷神經。

陸恆身子一震,原本吹氣般恐怖裂的身軀,到是一下子就平緩了下來,赤紅沁血的肌膚也再不象剛才那樣觸目驚心了,而玉琉公主的雪白肌膚,因為逆血的轉,卻漸漸的變成了血紅之,最後,她肌膚的顏,跟陸恆肌膚的顏完全相同。

五分的疼痛,情堅毅的人也許可以默默忍受,八分的疼痛,也許可以通過喊叫來表達出來,十分的疼痛呢?十二分的疼痛呢?

喊叫的力量都已經失去,那是一種身心都崩緊到了極點的尖鋭。

兩顆在痛苦中拼命掙扎的心靈,就那樣相遇了,沒有遲一分也沒有早一分,便毫無滯礙的溶入了對方的靈魂深處,就如靈魂的緊密相擁,於是,痛苦的覺減輕了,隨之而生的,竟是超越了一切痛苦的幸福

因為有你相陪伴,因為有你共同赴死,今生,可以無悔!

逆血轉,如烈焰焚身,當我們的心臟同時爆裂炸碎那一瞬間,是否,我們就如傳説中的故事那樣,變化成為一對翻飛的,不離不棄的蝴蝶?

風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冬季的第一場雪,從天空中撒落而下,飄飄兮,簌簌然。有的雪花從敞開的窗扉飛入樓中,停落在陸恆和玉琉公主的頭上、肩上。旋即溶化。

在萬籟俱寂中,一個大大咧咧,囂張放肆的聲音響了起來:“常爺爺,這裏可是固永樓啊,據地圖標註,這裏一向荒蕪,離恆少爺刺殺皇帝老兒的地方,更是在一個大對角之上,恆少爺怎麼也不會到這裏來呢?”

“老夫還知道這是大對角啊?陸恆那個混小子,做事從來都不靠譜。按照事先約定,他早就應該順着秘道,逃出皇宮,跟咱們見面。此刻也就用不着進來接應他了。”另一個聲音不耐煩地回答道,接着,是兩聲嘶啞難聽的咳嗽:“老夫當年在軍中,是最傑出的斥候,潛蹤匿跡,追蹤萬里,那都是老夫的拿手本領,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老夫的這隻鼻子啊。陸恆那個混小子,在昨天晚上,搶了老夫的葫蘆。把其中的火龍酒都給喝了,斷了老夫的睡前晚飲,那可是窖藏了七十多年地火龍酒啊,他就是再跑出十多里遠去,老夫也能聞着味的把他找出來。”

“昨天晚上喝了你的酒,今天晚上你還能聞着味,把人給找出來?靠,我以為我就夠能吹牛了,想不到你老人家、、、、、、”第一個聲音不服氣地説道:“就憑恆少爺地那身本事。又怎麼可能會遭遇到危險呢?”

“這可不好説,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小子吃過的飯都多,最是知道,人生啊,充滿了種種意外。”隨着這聲人生嘆,樓門被‘吱呀’的一聲推開,在門口處,多了兩個身披雪花的高大身影,正是身穿宮內侍衞衣衫的常崧和陸石武。

看見盤膝坐在屋子正中處的陸恆和玉琉公主,特別是兩人那微微顫抖的身軀,血紅地肌膚,扭曲的面容,讓常崧猛然一怔,隨後,他雙眸光大盛,低聲喝道:“陸石武,你小子警戒,不要讓任何人進屋來。”説罷,便快步閃入屋中,雙掌疾伸,分別擊按在陸恆和玉琉公主的後心之上。

如被颶風襲擊,三人地身軀同時向後一仰,髮絲飛揚,有鮮血從各自的嘴角出,但陸恆和玉琉公主的扭曲表情,到是一下子顯得輕鬆許多,便是那肌膚上的血,也漸漸隱沒了下去。

“搞什麼明堂麼?”雖然口中嘀嘀咕咕,但陸恆和玉琉公主的詭異情形,還有常崧的緊張樣子,都讓陸石武瞬間便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他立刻拔刀在手,豹目圓瞪,掃視四周,如臨大敵。

如漆,一陣陰冷的北風吹來,無數雪花彷彿漫天靈一般,飛入屋中,因為神緊張,陸石武全然覺不到,雪花在臉上溶化時,留下的絲絲寒意。

這夜,這雪花,似乎都藴藏着某種悄然接近的危險呢。

靜謐,無邊地靜謐,能夠聽見呼和心跳聲。

在一柱香的功夫之後,常崧悶哼一聲,只見他的身子‘登登登’的向後退去,每一步,都伴隨着一聲咳嗽,每一聲咳嗽,又都伴隨着一口鮮血的吐出,最後,他那雙剛才按在陸恆和玉琉公主後心上的手,結成雙翼之印,擊打在身後的樓牆之上,這才止住了後退的勢頭。

常崧齧牙咧嘴,眸光閃爍,神情痛苦之極,就如在喝美酒時,#無意中拿到了醋瓶,灌下了一口酸醋。

“轟”那面樓牆倏然炸裂,碎石飛濺,出現了一個門户大小的巨

也就在此刻,面面相對的陸恆和玉琉公主,同時睜開了眼睛,兩人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抓握到了一起,你眼中是我,我眼中是你,再加上剛才的心靈完全相溶的美妙覺,兩人在一時間,都有些痴了。

縱有千言萬語,又怎及此時靈犀一點。

一個惱怒之極的聲音倏然響起:“你是什麼人,竟敢到貧道的住處來胡鬧!”青玄真人在扔下陸恆後,便回到自己居住的屋中去調息靜養,在她看來,無論玉琉公主會做出何種選擇,都是可以暫時不用理會的事情,因為無論怎樣,陸恆都是死定了。

而今天晚上,她先是跟陸恆拼鬥,動用了內力真元,隨後又用最厲害的手法,制陸恆,再加上玉琉公主的不爭氣,讓她心情大壞,無論力,還是內力,都已到了燈盡油枯的境界,如果不馬上調息打坐,加以恢復,那就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危害。

常崧和陸石武登樓而上時,正是她調息進入最關鍵的時刻,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神識已完全封閉,所以並不知曉。

樓牆炸裂,正是她調息剛剛結束時,當下又驚又怒,提着長劍,連身上那件破爛的,可以當抹布的道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就從房間衝了出來,首先看見的,便是一個光頭大漢,拿着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刀,殺氣騰騰的站在門户之處。

陸石武的光頭,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如燈塔般醒目。

耳中聽見一聲清叱,便見從黑暗之中,撲過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迅捷似電,把全神戒備的陸石武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

嚇一跳歸嚇一跳,陸石武可是絲毫都不知道害怕的。

刀便了上去,就在兩人將要相撞一起時,陸石武另外一隻手遽然揚起,數點寒光,從陸石武的手腕處‘嗖嗖’閃出,更有一兩個紙包凌空炸裂,白的粉末瞬間鋪天蓋地,嗆人的石灰氣息,瀰漫每一寸空間。

陸石武閉着眼睛衝入煙霧之中,長刃四處亂砍,威風八面,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的高聲喊叫道:“氓會武術,誰都擋不住!”轉眼之間,他便已劈出了四、五十刀,只是刀刀劈空,並沒有砍在實物之上的覺,不由心中大奇,把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卻見石灰形成的煙霧,早已被北風吹散,而在他身前一丈多遠處,站立着一個瘦高如劍的身影。

只聽那人冷笑説道:“又是一個無恥、卑鄙、下賤的蟊賊。”由於那人長髮不束,被北風吹得凌亂似絲,遮擋住了面目,所以陸石武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是,在那灰白的髮絲後面,出來的冷冽眸光,讓陸石武到了一股迫人襲來的強大壓力。

咦,自己明明記得,在身前一丈多遠的地方,便是樓外的懸空之處,所以自己才會選擇這裏,做為攻擊的發動地點,就是為了讓來人避無可避,那人,又怎麼可能會站立在哪裏呢?

陸石武順着那人的身軀向下瞅去,不由倒了一口冷氣,原來,那人所立足之處,竟是樓頭飛檐龍首的鬍鬚之上。

纖細的育石雕刻出來的鬍鬚,承受着偌大的身軀,還擺出一幅穩如泰山的模樣,這他媽的究竟是人?還是鬼啊?!

不怕!不怕!不怕!

陸石武舉着長刀,鼓着眼睛,自己給自己在心中打氣,同時口中喊叫道:“你別過來,爺爺我還有很多招式都沒用呢!氓會武術,神仙都擋不住!”就連陸石武自己,也能聽出他話音中的顫抖和心虛,但想想在身後的屋中,便是情形不妙的陸恆,如果自己閃身躲避,恆少爺很有可能就要因此喪命。

一種神聖的責任,又使陸石武的身形沒有絲毫的退縮。

那人緩緩的舉起長劍,劍光轉,一點璀燦星光,漸漸在劍尖處凝聚,隨着那人的動作,風把她的頭髮,一下子吹開了,出了一張冷厲到了極點的容顏,在那人的神情中,還出顯爾易見的蔑視和不屑。

靠,竟是一個老太婆,不會是一個有着千年道行的老鬼吧?

陸石武下意識的握緊長刀,小心肝緊張的‘嘭嘭’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