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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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四周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江中的水也恰似靜止,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極為詭異。
十八匹戰馬、十八名悍卒,以六十人死抗一千曹兵虎豹騎,如今只剩十八人的這批悍卒看到大公子縱馬衝進襄水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奮力打着戰馬,一往無前的連人帶馬衝進襄水之中。
寬闊的襄水水面頓時熱鬧非凡,戰馬的嘶鳴與滔天的花
相呼應,人仰馬翻爭相落水的情形與四周的肅然的氣氛截然不同。
船上、岸邊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們不可思議的看着波翻滾的江水,看着那一個個消失在水面之上的戰馬和悍卒,縱然王威、大山等人早已習慣了大公子天馬
星般的想法和思路,但看着一個個剎那間就消失在空氣中的兄弟他們還是
覺有點不可置信。
劉封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以命搏命躲避鐵騎的追擊,毫不猶豫衝進江中的壯烈豪氣驚駭住了眾人。
竟陵渡口,那一座座冒着滾滾濃煙的船隻還在焚燒,發出陣陣“闢噗闢噗”的聲音,天空之中,那股濃濃的“黑雲”就像是此刻曹兵的心情,八百餘騎士緊勒馬繮端坐戰馬之上,在岸旁靜靜矗立,他們神情冷肅的盯着急而下的河水,不甘的看着到手的獵物就這樣飛走。
但是騎戰無敵的他們看着那寬闊的江面與急的江水卻沒有了任何的想法,那打着歡快
花的江面天生就讓他們有一種畏懼的
覺,就連這些強悍無比殺人無數的虎豹騎勇士也不能例外,站在江邊岸上,他們束手無策。
虎豹騎統領曹純只是呆呆的望着襄水之中,一言不發,似乎思想在這一刻凝結,他直到現在還沒有清楚,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船上的那些敵人是如何攻下這座防禦嚴密的渡口,那四百守卒又為何連這百餘人都擋不住,連一個時辰都擋不住,那已不能用擋不住來形容,那完全就是一觸即潰。
糧船之上的王威等人可不像曹兵那般發怵,王威雖然也被眼前的場面所驚呆,但只一瞬間他便明白了大公子的意圖,驚駭過後便是一陣衷心的讚歎,大公子在短暫時間之內做出的準應對簡直讓人不可思議,他知道大公子等人也只有如此才能擺
曹兵鐵騎的追擊,只有利用曹兵不習水
這點,才有機會。
想通這點的王威立即作出了反應,揮了揮手,驚訝之中的荊州士卒全部靠了過來,王威低語幾句,眾人立即會意,三四十名荊州士卒毫不猶豫的一頭扎入江中,奮力朝大公子等人的落水之地游去,冰冷的江水對他們來説,毫無阻礙,他們只關心着落水的兄弟,從小就在水邊長大他們十分清楚,不是水極佳的人,在這紛亂的江水之中絕對生機渺茫,他們需要盡力去救助。
江面寬闊,王威等人的停船極有學問,正好停在兩箭之地,而完全沉入水中的戰馬敵人也讓岸上的曹兵束手無策,只能呆呆的看着船上的荊州士卒下水救人,事實上,就算是在箭雨覆蓋的範圍之內,曹純也不會下令殺,當這羣敵人瘋狂的衝進江中的那一刻起,曹純便知道,這場戰爭的勝利屬於敵人,他們配的起勝者的榮耀,如果堂堂虎豹
騎要靠這種方式去挽回顏面,找回失去的勝利,那他們
本就配不上虎豹騎這三個字背後的榮耀。
真正的勇者,要在戰場之上,光明正大的擊敗敵人,讓他心服口服,這是曹純的立世格言,即便是在這亂世之中,他也毫不動搖,正是這種凜凜傲骨,捨我其誰的霸氣,讓其成為這支無敵雄獅的最高統領。
在船上的荊州士兵下水的同時,遠處波濤翻滾的江水之中猛的冒出兩個人頭出來。
這兩人從掉入水中到出水面的時間只在瞬息,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在戰馬入水的一剎那便借用戰馬落水之力反身向上,才有如此迅速,但這種
妙的細節和臨危不亂的沉穩,依舊讓眾人吃驚不已,船上與岸上的眾人不由齊齊瞪大了眼睛,摒住呼
,凝神靜氣,觀望着遠處。
披散的長髮遮擋住了兩人的面目,讓他們看不真切,只隱隱看到後面一人像是穩穩的托住了前面的那個人,正在奮力往糧船之處游來。
水中的荊州士卒迅速的朝他們靠了過去,準備接應。
四周眾人沒有一點聲息,只留下江波盪漾,和水中之人划水之聲,在相對平靜了片刻之後,遠處更多的人頭冒出了水面,出頭來的人再也顧不得其他事情,他們瘋狂而又貪婪的呼
着江面上夾雜着濃濃腥味的空氣,幾個落水便被嗆到的士卒更是猛烈的咳嗽起來,水中無處借力,這一咳嗽又讓他們嘴中、鼻中貫進不少水去。
水份十足的空氣滋潤了他們的心田,讓他們昏昏沉沉的大腦清晰了起來,雷虎與黑子猛的想起了他們的職責,但環顧四周他們本就沒有看到大公子那張俊秀的臉龐。兩人驚駭的對望了一眼,便緊張的看向遠處四周,奮力找尋着大公子。
他們與其他劉備軍士卒一樣,在荊州的這些年早已學會泅渡,雖然不如土生土長的荊州士卒那般瀟灑自如,但也相差不大。
但大公子不
悉水
,他們不太清楚,印象之中,似乎
本沒有看到過大公子下過水。如今最先衝入水中的大公子直到現在都沒有
出頭來讓他們焦急無比,因為
離曹兵追殺而放鬆下來的心也因為大公子的消失而再次緊張起來。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歡呼之聲,趕來救援的荊州士卒游到了那兩人的身邊,他們一眼便看出那個披頭散髮,背後還誇張的揹着一把劍、託着一人遊蕩於水中之人正是他們的這屯士卒的最高指揮,大公子劉封。
而那個被劉封托住之人,正是以力大無窮而著名的季允,先前的傷勢,加上衝入水面的衝擊,讓這個大力男有些招架不住了。
事實上,劉封不僅會水,更是水極佳,他本就是土生土長的荊州人,生於長江之畔,又豈會是個汗鴨子?更何況,劉封自覺腦中有一種奇怪的遊戲姿勢,更能讓他猶如青蛙一般在水中行動起來極為迅捷。
一旁過來的士卒由於興奮過度也一時沒有查覺出劉封動作的怪異。
半晌,眾人終於登上戰船之上,十月的江水已經有些冰冷,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除了三個原先已經在血戰之中遭受重創,被江水沖走的士卒以外,劉封等人總算完整的躲過了曹兵虎豹騎的瘋狂追殺,想想這半來的驚心動魄,劉封更是
慨萬分。
這時,江的對岸也出了敵騎的身影,劉封幾番經歷生死考驗,面對危急的情勢早已淡然若定,看了對岸一眼,劉封即下令,糧船順水而下,過漢陽、烏林之地直往夏口而去。
看到大公子安然無恙,一旁眾人興奮無比,聽到劉封軍令,王威興奮的衝上船頭,大聲喝道:“起錨、揚帆!”悉水戰的荊州士卒聞言各歸其位,努力的控制起這艘搶來的糧船。
看着遠處緩緩而行的船隻,看着船頭談笑的敵軍,全身緊裹在白袍白鎧之中的曹純盡然臉上出微微的笑意,那融化的堅硬線條泛起一股讚歎之
。
輕輕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滿面殺氣的曹休,曹純輕聲説道:“文烈,認清楚那個船頭站立的年輕小將,將來他必定你所要面臨的強勁對手。”年輕的曹休不太明白將軍大人的話中的含議,但仍然堅定的點了點頭,顯然在這種場景之下能領着十幾個殘卒逃出他們的追擊,又用這種玩命的方法劃江而去,已讓曹休受到了敵人的頑強和機智。
正當曹休細細品味將軍大人的話語之時,曹純已經掉轉馬頭,驅馬而去,八百鐵騎緊隨其後逐漸消失。
運糧船順水而下,速度極快,北人善馬,南人善舟果然不錯,別看魏延統領的荊州士卒在馬背之上狼狽不堪,戰馬奔馳之間似乎隨時都有摔下來的可能,但一到船上,他們便有若入海蛟龍,神倍增。
這時,久隨劉封的那些悍卒士卒反而萎靡不振起來,他們一個個靠在船倉之中,臉發白,痛苦不堪,船在水面之上起伏震盪猶若雲裏霧裏一般,初時還能憑藉他們良好的身體素質來硬撐,慢慢的,他們開始嘔吐起來,一個人的嘔吐彷彿傳染給了眾人,只片刻,那百餘人便爭先恐後的趴向船旁大吐特吐起來,一個個龍
虎猛的汗子,此刻虛弱的便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
幾個掌帆的荊州兵此刻看着這些戰力強悍到如同變態一般的兄弟吐的死去活來,心中終於平衡下來,在這大江之上,他們終於找回了自信。
歷經生死考驗,衝殺曹軍萬軍之間,夾逢求生中的艱辛子,在他們登上船隻的瞬間便完全消失,看着粼粼江面,他們心中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