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蹤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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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蹤影現十二輛馬車一模一樣,皆有遮雨的蓬,前面駕車的位置也遮了起來,就算下了雨,只要不風趕路,駕車的人也不會太過狼狽。
“可以打開一箱看看嗎?”
“當然。”不用文林吩咐,便有人上前把第一輛馬車中的四個箱子全部打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竹簡物印入眼簾。
拿起離她最近的一卷,除去油紙,拿在手裏的竹簡極新,再看墨跡,柳卿看得出來這是重新謄抄過的,看樣子那人很懂她。
這時書局中的人也陸續走了出來,看到這些竹簡眼中的興奮之漸濃,柳公子這是又
來新書了嗎?這麼多,可以讓他們看很久了,
子急的已經忍不住問了,畢竟柳公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難見。
“柳公子,這些書是給書局的嗎?若是需要謄抄,我們隨時都可以幫忙。”
“就是如此,公子若是信得過我們,我們都願意盡一份心力。”其他人連連附和着點頭,得柳卿都不好意思説她暫時還沒決定要不要接收這些書。
“若是有需要,會來書局麻煩大家的,文管事,裏面一敍如何?”側開身子,柳卿執扇子的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舉手一投足間,盡顯公子作派。
裝模作樣久了,柳卿已經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邊裝邊起雞皮疙瘩,從從容容的,臨入府前還轉身朝看熱鬧的眾公子哥兒做了個揖,好風度的讓原本不滿於他的避不見面的人都無話可説。
文林一直在旁邊含笑看着,高深莫測的讓柳卿心裏打了個突,這人對自己沒惡意,這點她覺得出來,但是打量和審視卻是從沒斷過,總覺得這人的來意不簡單,誰會給一個毫無關係的人送來這麼多書,這可不是後世,書是隨手可及之物,在這裏,書是珍貴無比的。
唯有一個可能了,這人只怕是衝着這具身體的身份而來,其實在看到全叔的反應後她便有所猜測了,只是下意識的,不想往那方面想,對她來説,柳家就代表着麻煩。
只是現在這麻煩,不是她想不招惹便會消失在她眼前的了。
分主賓落坐,全嬸親自上了茶,示意紅玉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一時間,不算大的花廳裏只剩下柳卿,文林和柳全夫婦。
文林甫一落坐便在打量屋裏的擺設,手在扶手上撫摸着,眼裏笑意融融,“這便是柳公子做出來的椅子嗎?坐着果然很舒服。”柳卿看了低垂着眉眼的柳全夫婦一眼,把玩着扇子,也不打開,“文管事要是喜歡,回頭我讓全叔送你一套。”
“那敢情好,依主家的意思是要在這京城安家,什麼都要重新,若是柳公子願意行個方便,在下倒是想多定一些,把整個府裏都用上這種桌椅才好,若是還有其他的傢俱就更好了。”很好,對她瞭解很多,看樣子她的一舉一動一直被柳家看在眼裏了,只是,這麼多年沒出現,選在現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特殊原由?
心裏一焦躁,柳卿便不想繞彎子了,若真是柳家人,那越早説明來意越好,若不是,那更好對付。
“文管事,咱們打開天窗説亮話吧,你來自哪家,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專門為我而來嗎?這麼大張旗鼓的來見我,緣何?”一連串的問題砸了下來,文林愣了一下,既然他出現在這,自然是知道眼前這人身份的,也抱持着要是看出來了就如何如何的想法,但是他還是沒想到這人才初見就這麼鋭,而且這麼直接。
“柳公子…希望我給個怎樣的答案?”柳卿笑,上挑的眼角把一雙丹鳳眼勾勒得更是奪魂攝魄,風華轉,“我相信文管事能給我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文林看向柳全,柳全卻彷彿沒
覺到,盯着自己的腳不抬頭,他始終牢記一句話,他現在的主子是小姐,而不是柳家的任何一人,柳家尋來他當然高興,這樣小姐會更有保障,但是若想要從他這裏做文章,那是做夢。
屋子裏的沉默像是在預示着暴風雨的來臨,文林喝了一口茶,反覆回想來時族裏大小主子給的待,沒有一個人的意思是要
惡的,所有人都是要他
好,等他打好前站,後面的人才會陸續
面,不用想的,等時機一到,最先出現在這裏的,一定是族長和小柳公子的爹孃。
作為柳家對內的總管,他的身份就是放到外面去也不比一般的大家公子差,當然,能坐上總管之位的絕對是與柳家息息相關的人。
“在下確實是為公子而來,帶來這些書是順便,知道公子會需要這些,這比送公子什麼都合適,而且這些書都是外邊傳得極少的,就算不知道公子書局中有哪些書,也不會有很多重複的,這點公子儘管放心。”
“多謝費心,有了這些書,我那書局又可以增大不少。”就算此時柳卿心情算不上好,知道這些書都不是外邊常見的書時,她心裏依然是高興的,現在書房那些書她都看完了,原本就打算等忙完了讓衞孚去皇宮想想辦法,謄抄一批書過來,看在她寫的那些條陳的份上,相信皇帝也不會拒絕。
現在看來倒是省事了,留着那個人情起更大的作用才好,不過,“太過避重就輕反而讓我看不到誠意,文管事,就算你不説,有些事我也能猜到些,但是,我完全能當作什麼都不懂,你説呢?”
“那公子便當什麼都不懂吧,時候到了,公子自然什麼都知道了。”這人若是投胎到後世,一定是個金牌公關,那個笑容太有染力了,在依然沒有得到確切答覆的情況下,柳卿覺得自己的心火也慢慢的降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這書我便收下了,文管事需要的桌椅找全叔就是,外面的事我是不管的。”
“那便多謝了。”文林站起來施了一禮,對這公子的自制力他佩服得很,明明脾氣都起來了,那麼快就壓了下去,換成他都不見得忍得住,可能是的家人出現在面前卻不願意坦承相認,非得藏着揶着,文林都覺得自己欠揍的。
柳卿起身,也懶得去琢磨了,不是説時機沒到嗎?那她就等着吧,在她迅速積攢資本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期待所謂的家人出現在面前。
“全叔,讓人把所有的箱子搬到我院子裏去,其他事情你去安排就行,文管事,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有什麼疑問,你和全叔商量就是。”看兩人的表情便知道兩人是識的,柳卿乾脆做了甩手掌櫃,讓他們接觸去。
“喏。”柳全躬身應了。
“在下遵命。”文林也應了,目送主僕兩人離開,這才上下打量了柳全好幾眼。
“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十七年。”柳全神情複雜的看了多年不見的老友一眼,兩人同是柳家世僕,文林只是名,實際上,他也是姓柳。
“是啊,十七年,當年分別時都還是年輕小夥子,這再相見,都快有白髮了,對了,這是你兒子良子託來帶來的信,放心,族長是知曉的,沒有亂了規矩。”柳全接過,平裏那麼沉穩的一個人接過信時硬是攢在手裏好一會才放進袖袋裏,再抬眼裏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平穩,“族裏…是準備入京嗎?”出來時族長便吩咐過,有些事不用瞞着柳全,所以他説起來也就毫無負擔,“族裏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先一步前來準備,其他都好説,我就是擔心宅子不好找,柳家避世這麼多年,誰都不想再憋在族裏了,出來的主子肯定不會少,侍從使女之類的就更多了,宅子只能往大了找,還不能落了柳家的氣勢,想想就覺得不容易。”柳全想得更多,前段時間京城的局勢變化他從頭至尾都看在眼裏,自家公子還在裏面趁機作亂了一番,比外人更瞭解其中的貓膩,“文林,若是和公子明説,公子不會贊成你這麼做。”
“為什麼?柳家本就是大家,不管從哪方面來説都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更何況,這是族裏經過商議後的意思。”
“我處在京城,知道的比你們要更多一些,族裏所得到的消息總歸是要比我們遲,這京城,前段時間經過一番大洗盤,不少世家都元氣大傷了,皇帝不想再受世家制肘,對世家不會再容忍,柳家的入世肯定瞞不過皇室,若是這時候柳家還大張旗鼓的入京,皇家只怕會更加忌憚,畢竟柳家,不同於一般世家,對皇家有很大的威脅。”柳文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柳全好一番,柳全也任他打量,“看樣子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僕人,這話一點不敢,阿全,以前你可説不出這樣的話。”柳全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得的,“我只是説了事實,有些事公子無形中也成了背後的推手,我自然要更注意些,免得公子出事。”
“你有什麼主意。”柳全垂頭想了想,“這樣,你先買上一處地方安置好先上京的人,我去請教下公子,她對柳家成見再大,也不會希望柳家一朝傾覆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來時族長便有待過,若是有事拿不了主意的便來找你,族長打的主意應該也是透過你找小公子拿主意,那我等你的消息。”柳全點了點頭,“走吧,先去把書搬進來。”臨出門時,文林拉住柳全低聲問道:“阿全,公子的身份現在有幾人知曉了?”
“你指的身份是指柳家公子的身份還是另一個?”
“當然是公子的女兒身份。”
“還是隻有杜容夏知道,那人對公子有心,不會把公子的身份拆穿的,他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他一人知道才好,暫時來看,公子不會有這方面的危險。”
“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人已經成親了吧?怎麼還…”柳全撇他一眼,拉開門往外走去,邊回道:“他要如何是他的事,和公子有什麼關係?我們管得再寬也管不到別人腦子裏去。”柳文林其實也就是見着了好久不見的朋友一時高興多説了幾句,平時謹言慎行慣了,從不會多説一句和自己的職責無關的事,聽到柳全這麼説自然不會再揪着不放,兩人一起來到府門前,指揮着那些個健壯的車伕把箱子全搬進府裏前廳,公子的無塵居不是他們該去的。
“阿全,我這就告辭了,若是得了消息記得快點來個消息。”
“知道了。”目送着人走遠,柳全叫來陶家幾兄弟,再叫上其他年輕力壯的,一次就把箱子全搬了過去。
聞聲出來的柳卿圍着轉了幾圈什麼都沒多説便使人抬去了落晨院,這些都得謄抄一份出來才能擺進她的書房裏,説起來,書房好像有些小了,這些要全進去,有點難度。
要是全換成紙書該多好,哪會這麼佔位置…
該死,又想起這事了,而且是越想就越想付諸行動。
等全部安排好了,柳全敲開了書房的門,顏青安靜的站到一角,拿起沒看完的書卷看起來。
“公子,都安排好了。”看他一臉有話要説的樣子,柳卿放下筆,“什麼事,説吧。”柳全看了柳卿一眼,沒有半點隱瞞的把柳文林帶來的柳家的打算説了一遍,只是沒明説是柳家而已,他相信公子能明白他的意思。
柳卿當然懂,現在柳家若是大張旗鼓的入京,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警惕,不説這是柳家,只是普通世家,也會被人提防,尤其是皇帝,絕對不會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看?”
“小的覺得可以在城外選一處地方建一處宅子,既能容下那麼多人,也做一個表態讓別人放心。”柳卿撐着頭不是很認真的想了想,“如果那一家真有傳言所説的那麼厲害,這樣也不行,若是在外來個圍城,這皇城該如何?皇帝肯定會有這方面的擔心,依我看還是離遠點好,但是又得在皇帝見得着的範圍內,對了全叔,你記不記得那座山?就是你帶人找到的用來釀酒用的那處泉眼所在地,你去那裏看看有沒有適合的地方拿來建宅子。”柳全眼睛一亮,“喏,小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