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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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不覺中一點點的逝，紅燭漸漸燃燒殆盡。太后指派來的老嬤嬤看着坐在牀邊，身穿宮裝的瑞晗，見她嬌豔臉龐上的神由期盼轉為焦急，又由失望直到黯然，心中不免也跟着緊張起來。

太后娘娘不是説眼前這個女子會很得寵嗎？這新婚之夜都過了這麼久，為何還沒見肅王的身影，難道是説，肅王本不喜歡這個女的，一切都是虛假情報？

瑞晗心中的想法比那嬤嬤可是要多繞了好幾圈，這是什麼個情況呢。就算自己是個棋子，可是結婚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説一輩子也只有一次，新郎官不來，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想到這些，瑞晗怎一個氣憤了得，她恨不得現在就衝去問個究竟。

當最後一絲火苗“撲的”跳躍了一下而閃滅後，原本就有些淒涼的水榭須臾間陷入可怕的黑暗沉寂中，瑞晗，老嬤嬤以及兒都豎起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遠處果真傳來若有若無的絲竹之音，立在一旁的兒向窗外望去，水榭對岸的庭院內燈火輝煌，人影闌珊，隱約有鶯歌笑語陣陣，觥籌錯不絕於耳，似乎是在舉辦盛大的筵席歌舞未散。

瑞晗的心突然一下冷了，是失望還是本來就沒有過希望？她説不清楚，也許他們彼此並未真正愛過對方，更多是在寒冷苦難中彼此取暖，瑞晗輕輕點了點頭，對，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他們都沒有愛過彼此。

也不知在黑暗中沉默了多久，忽聽到瑞晗低啞的聲音“天晚了，你們出去吧，我要睡了。”説着，似也不等老嬤嬤和兒答話，合衣便卧在牀上，面朝着牆壁而眠。

不要淚，自己從未動過情，瑞晗緊握着雙手告誡自己。

老嬤嬤心內嘆息一聲，有些可憐眼前的女子，她悄聲退出房去，輕輕掩上了門。到底後回宮要怎麼和太后回稟呢？老嬤嬤心中有些茫，若是説了實情，瑞晗會不會被太后棄之不用，那麼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回想起剛剛瑞晗深深掩飾的沒落神情，老嬤嬤不由一陣心痛，她年輕的時候也曾懷揣過同樣的渴望，不能將她推向絕境，此時她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第二清晨，兒剛剛進房服侍瑞晗梳頭，便聽到有王府中的小廝來傳話“恭喜娘娘，王爺賞了娘娘好些東西，你去瞧瞧吧？珠寶首飾，全都是按照正妃賞的，娘娘真是好福氣！”瑞晗並不答話，依舊坐在鏡子前整理着頭飾，兒見瑞晗彷彿充耳未聞一般，只得走了出去，含笑給傳話的小廝打賞了銀錢，千恩萬謝的話説了不少。兒自然之道瑞晗心中的不滿，但總不能讓人覺得失禮。

再回房時，兒卻見瑞晗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靜靜地對着菱花鏡許久，在頭上上了一珠釵，還有一朵昨佈置新房用的百合花。

“娘娘，該去給正妃娘娘親請安了。”見瑞晗全然沒有出門的意思，兒只得悄聲提醒她皇室中該守的禮節。雖然瑞晗也是有身份的王妃，可若較真的話，她也不過是個有頭有臉的小妾，給正房請安，是必須遵守的規矩。

“娘娘，請去請安吧，別讓人家説太后賜婚的人不懂禮數。”兒身後的老嬤嬤也催促着説。

“好，我們去請安。”瑞晗淡淡的回答，便跟着兩人向外走去。自己大概現在就是肅王府裏的一個笑話，不，也許連笑話都算不上，可能很多人連提不願意提起她。

肅王妃居住的院落，可以説是府中最奢華的地方，就連肅王所住的院落都要遜幾分。陽光下肆意綻放的花朵，就好像被關在肅王府中的各美女，它們不停地將自己最美麗的一面展示給整座府邸的主人，心中所願不過是希望能被主人多看幾眼，來年就會得到更多的照顧。

秋水堂內，肅王妃含笑接受了瑞晗所行的大禮，她心中真的是要美上天了，終於自己有機會將瑞晗壓在腳底下了。肅王妃看着坐在下首的瑞晗，心中冷哼，本以為肅王會多寵愛瑞晗，可昨夜本該房花燭的時候，肅王竟然還不忘了和雲舞廝守，雲舞固然可恨，不過倒是替自己出了口惡氣。

“瑞晗妹妹，姐姐聽説太后娘娘賞妹妹坐了鳳輦？”肅王妃無害的笑了笑，這句問話看似無心，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出肅王妃話中的深意。

“是。”明知是嘲諷，可還要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真的很難。

“那可是天大的恩典呢，據姐姐所知，還沒有那個親王的側妃能夠有這樣高的待遇呢…”説着，肅王妃含笑地看了瑞晗一眼，又看了看雲舞“妹妹昨和王爺一定是**千金，姐姐和王爺成婚已經多年，早沒了新婚夫般含蓄，説到底，姐姐到很羨慕妹妹呢。”瑞晗剛想説話，就聽見坐在一旁的雲舞掩口打了個呵欠。瑞晗和雲舞想想也有一年多沒見，瑞晗還記得上次相見時候的尷尬場面，不過此時的雲舞早已沒有一年前的頹勢，倒是恢復了初見時候的風采。

雲舞似乎注意到大廳中的目光都注意着自己，不免對肅王妃陪笑道“姐姐，昨妹妹給王爺跳了新編排的舞蹈，王爺看的高興，又灌了我好幾杯酒，侍候王爺一夜，身體實在有些不支，妹妹想先告退…”瑞晗聞言神微變，低下頭去，緊緊抿住雙不語。這是在跟自己示威嗎？還是在肅王的授意下故意給自己的難堪？

全府上下都知道昨是瑞晗大喜的子，可是現在雲舞卻在這裏訴説她和肅王的恩愛。

“妹妹每天都要侍候王爺，真是難為你了。累了可要好好休息，不養好身子，怎麼能懷有身孕呢？！”肅王妃微笑着説，可她心中卻是恨得牙癢癢，不過現在肅王妃的眼中只有瑞晗一個情敵，只要將她打倒，收拾其他人便是小菜一碟。

雲舞姍姍起身，仿若未看到瑞晗一般，只向肅王妃衽斂一禮，竟自便離去了，大廳之中一時尷尬。

“瑞晗妹妹不要怪雲舞妹妹。”肅王妃忽然從上座走了下來，拉住瑞晗的手，倒真有幾分體貼姐姐的模樣“她是什麼出身，不過是名優，用些狐媚的手段勾得王爺離不開她。”肅王妃從自己頭上摘下一珠釵，替瑞晗在頭上“你是什麼身份，太后娘娘人的乾女兒，萬萬不能自己降了身份和那種人鬥氣！”瑞晗一怔，肅王妃這話説的可真是滴水不漏，雲舞身份低微，而自己身份高貴，所以自己不能生氣，難道只能忍氣聲的活？

“瑞晗妹妹也不用擔心，王爺也不過圖個新鮮，等過段子王爺不喜歡雲舞了，自然就想起妹妹的好。”肅王妃句句都像是在安瑞晗，但事實卻是句句都説在瑞晗的痛處。

瑞晗只是低頭聽着肅王妃的安，心中雖然不滿，可臉上還要表現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瑞晗妹妹是不是累了？”肅王妃淡淡地詢問着“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記得一定要開開心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誰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會去看妹妹。”肅王妃淡淡一笑，既然這場戲演完了，當然要下逐客令。

兒和老嬤嬤一直等在秋水堂外。等了不久，只見容豔麗的雲舞先走了出來，嘴角掛着一絲冷笑，神囂張的離去。

兒看了看老嬤嬤，想着要不要進去看看。可還沒等她進去，瑞晗便走了出來。

只見瑞晗神情黯淡。兒心知必是剛才雲舞給她顏了，有心想勸幾句，卻見瑞晗怔怔的望着遠處，臉蒼白的嚇人。

“回去吧。”瑞晗看也不看兩個人，自顧自地往前走“嬤嬤也該回宮了吧？不用隱瞞，將看到的告訴太后娘娘就好，沒什麼的。”自那從肅王妃處回來之後，瑞晗再也不出水榭一步，一切飲食用物都吩咐兒端進房中。只是每天落，天還未晚，水榭就會早早的燃好紅燭，鋪好寢卧，瑞晗也會坐在牀邊靜靜等待。一連數月過去了，轉眼盛夏將逝，便是立秋了，肅王還是一次都沒有來過水榭。

水榭對岸的庭院，歌舞聲依舊夜夜不休，瑞晗卻漸憔悴，原本如花似玉的臉頰消瘦的只有巴掌大小，顯得眼睛愈發大，倒是很符合現代人的審美標準。

曾經善睞生輝的明眸，不知何時漸漸蒙上了一層陰鬱之塵，臉也變得蠟黃，明明是正榮華茂麗的十七歲少女，卻竟有些枯槁之意。

眼看着天氣越來越冷，水榭也不能再住人，兒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娘娘，你不能一直這樣消沉下去。”這黃昏，兒見瑞晗對着鏡子仔細看着自己的容顏，終於忍不下去，氣惱的話口而出。

“消沉？”瑞晗冷笑一聲“我哪裏有資格消沉，説好聽點我是個側妃，説不好聽點，我就是眾人的棋子！”

“你這麼願意做別人的棋子嗎？！”一個冰冷而又悉的聲音在瑞晗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