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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生離死別斷人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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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奔數後,漢軍攻克棘陽。

這裏已離宛城不遠,宛城乃南陽郡都,只有最後佔領宛城,才算是真正拿下了整個南陽郡的政權。

不過,正是因為宛城乃是政權集中之地,漢軍雖連連得勝,我卻對能否同樣順利一舉攻下宛城,深憂慮。大多數人都已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特別是那些綠林軍,在劉秀將所得財物傾囊相送後,他們對於攻佔宛城、瓜分財物的興趣更濃了。

劉縯其實也不是一個沒頭腦的人,之前劉秀的權宜做法得到了他的認可,然而在選擇一鼓作氣攻下宛城,還是稍候時機才定決策上,他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晨起,霧水朦朧,我正準備去城郊晨跑,才出門便聽不遠處有人喊:“陰姑娘!”回頭一看,只見一輛牛車緩緩停在我跟前,隨後車上一人跳下,落地輕盈,身姿頎長,雖布短衫,卻無損其俊逸。

我眯着眼瞅了半天,眼前陡然一亮,口驚呼:“李通!”李通望着我而笑,臉上滿是疲憊之,人也憔悴消瘦了許多:“陰姑娘還記得李某,真乃通之幸。”宛城兵變失敗後,劉秀、劉稷、李通等人都失散了,劉稷、劉秀、李軼先後回了蔡陽,唯獨李通,下落不明。很多人都以為李通已死在戰亂之中,沒想到他竟還能毫髮無傷的活着,我動的上下不住打量他,笑道:“不錯!不錯!上次見你病怏怏的沒什麼神,身手卻是一點不含糊,這回你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想來應該無大礙。”李通笑了,身子稍側:“你瞧瞧還有誰來了?”

“誰?”

“陰姬。”車上居然還有一人。一聽到這悉的聲音,我便猶如五雷轟頂。若問這世上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個人是誰,那便是…他。

“表哥。”我心跳加快,顫抖着喊了一聲。

鄧晨從車上下來,動作很慢,一舉手一投足都牽動着我的心,我怔怔的看着他每一個細小的舉動。他下車,徑直朝我走來。

“陰姬…”他的肩膀微微一動,我下意識的閉上眼。可是最終卻並不是我所預想的巴掌,而一聲喟然悵然。

我睜開眼,鄧晨面蠟黃,像是久病初愈,長長的衣裳套在他身上顯得有些肥大,他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大圈。

我咬了咬,憋着氣的開口:“表姐她…”

“嬋兒的事讓你費心了!”我倏地一顫。

他卻只是黯淡的衝我點了點頭,沒再説別的,一副疲力竭的模樣。

聞訊趕來的劉縯等人將李通、鄧晨一干人等了進去,潘氏自去接尾隨其後的鄧府內眷。

十多輛大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一大批的女眷,為首的赫然是劉元。潘氏拉着劉元敍話,劉元也是一臉憔悴,姑嫂二人相見,不一會兒都紅了眼,舉袖拭淚。

“姑娘!”人羣裏突然躥出一個人影來,又驚又喜的撲向我“姑娘!姑娘――奴婢可算找着你了。你沒事…太、太好了…”説着,跪在地上竟是抱着我的‮腿雙‬嚎啕大哭。

“胭脂…”我萬萬想不到這丫頭居然也混在鄧家的內眷裏,忙拉她起身。

她哭得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像是受了萬般的委屈。

“你怎麼跟來棘陽了,你沒回家嗎?”

“姑娘!姑娘一走就經月,影蹤難覓,連鄧公子都説不知道姑娘最後去了哪裏…奴婢見不着姑娘,不敢獨身回府…”她噎噎,傷心不已。

我眼瞅着潘氏領着鄧府內眷往府衙去了,便拉着她走到僻靜無人處,輕聲問道:“你是怕我大哥責罰你麼?”胭脂先是點點頭,接着又急忙搖頭,淚:“奴婢擔心姑娘。”我嘆了口氣,按捺下心頭的煩亂,理了理思緒:“你們怎麼從新野趕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胭脂壓低了聲,顯得極為驚恐,顫顫的説“鄧公子偕同門客反了朝廷…新野宰帶着官兵上門剿殺,兩邊打得驚天動地,死了好多人。”她捂着嘴,烏黑的眼眸浮出深切的懼意“最後鄧公子敗了,我們僥倖逃了出來…可、可是鄧家的祖墳被刨、宗廟被毀,鄧…鄧家莊子家舍也全被焚燒殆盡。”我如遭電亟,一把抓住胭脂,顫聲:“那陰家怎樣?”陰、鄧兩家盤糾集,世代姻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鄧家落得如此慘淡局面,陰家不可能無恙。

胭脂嚇了一跳,瑟縮的回答:“奴婢不知。奴婢一直跟隨鄧夫人…逃出新野後星夜兼程的往這裏趕,鄧夫人説到這裏能見着姑娘,所以…所以奴婢心心念念盼着…鄧夫人不曾相欺,果然叫奴婢見着姑娘了。”她説話顛顛倒倒,完全沒説中重點。我放開她,轉身追進府衙,只這會兒工夫,潘氏已將劉元等人安置進府中後院,院子裏走動着不少下人,卻獨獨不見鄧晨、李通他們這些人。

前堂上聚了很多人,劉縯讓潘氏整治了一頓頗為豐盛的筵席,算是替李通與鄧晨洗塵。我衝進去的時候,七八張席上跪滿了人,見我進來,皆是不由自主的起了上身。

我一腳才踏進門,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心臟狠狠了一把,痛得我彎,險些摔在地上。眩暈間有人疾步過來扶了我一把,柔聲問道:“怎麼出了那麼多汗珠子,嘴都白了,發生了什麼事?”痛覺只在瞬息之間,凝眸細細覺時,那種窒息痙攣的覺已然消逝得無影無蹤,我噓了口氣,無力的扶住劉秀:“我不要緊,我來找表哥,我有要緊的事要問他。”説話間目光搜尋鄧晨身影,卻見堂上俱是清一身着戰袍的男子,其中不乏兩位人――馬武和劉玄。

劉玄和馬武分列兩張席案,隔了條走道相對而坐,與劉玄同席的還有兩名男子,看似相貌平平,仿若尋常鄉間農夫;馬武身邊同樣亦是兩名男子,相貌酷似,像是一對親兄弟。

我定了定神,心裏跟明鏡似的,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豁然明朗起來,不由笑了兩聲。

堂上首位面東而坐的是劉縯,劉秀作為陪客,坐在面西的侍席上。正思忖進退時,劉秀身側有個年輕人站了起來,站在席上對着我行了個禮,甕聲甕氣的喊道:“嫂夫人好。”我一愣,看了眼邊上的劉秀,剎那間明白過來,頓時霞飛雙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