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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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但是話説回來,昌祥離開台灣都已經四年多了,如果他人仍安然無恙,為什麼遲遲不歸呢?
她和小扮也曾陪昌祥的母親到船公司去問過,船公司老闆為此還大大發了頓脾氣,説昌祥一點兒定也沒有,上船不過半年,就找機會跳船跑掉了,也不曉得他現在人在哪裏。
夜午夢迴,桓竹偶爾也會想起他,她甚至相信窮此一生,自己可能都忘不掉昌祥,不管他現在人在哪裏,又為什麼不回來,當初他畢竟是為了自己才出海去的,如果他因此而慘遭任何不幸,那全都是自己的責任。
“小扮!”她抬起頭來看華維的眼中,已浮上一層淚光。
“桓竹,你別這樣,我什麼都還沒説,不是嗎?”華維拍拍她的肩膀説:“你也知道近兩年來,我這民俗文藝館的生意還不錯,漸漸的,朋友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往我這裏送,這紅木盒子是一個禮拜前才送到我這裏來的,混在一大堆東南亞各國的東西當中,昨天我整理時看到,馬上就認出它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後來把它送給昌祥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當然也跟你一樣着急,馬上找那個送貨來給我的朋友問,他説這紅木盒子和銀煉是一個在泰、棉邊界的難民營中擺攤子的難民賣給他的,你也知道因赤棉的問題遲遲未獲解決,高棉境內仍然民不聊生,什麼東西都可能拿出來賣。”
“那個難民不會就是…?”
“桓竹,聯想力別這麼豐富行不行?”華維苦笑着説:“當然不是昌祥,是個道道地地的高棉人,我的朋友説當初他本來不想買,表都不見了,光買一條表煉和拿個紅木盒子幹什麼呢?但那個難民卻跟他説這表有個極傳奇的故事,説只要能把表找回來,三樣東西合在一起,就能得到一大筆財富,我的朋友當然不會相信這種所有的生意人幾乎都會編的故事,但因為這盒子實在古拙可愛,加上價錢也低到幾乎不像話的地步,所以他便順手買下,再拿到我這裏來。”
“小扮,你説了等於沒説嘛!昌祥呢?我關心的不是懷錶追不追得回來,我關心的是昌祥的安全問題!”
“我知道,我知道,”華維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桓竹甚至從未看過他大發脾氣的樣子“説來也真巧,阿曼你曉得吧?”
“小扮,阿曼是你女朋友,我怎麼會不曉得嘛!”桓竹拜託道:“你快點講重點行不行?”
“阿曼説她舅舅在一家新的房地產公司上班,老闆是泰國人,很喜歡收集藝術品,或許會知道這表的下落也不一定。”
“小扮,我看你是昏了頭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那你就錯了,這兩天我仔細研究過,我想你大概不知道這個懷錶不但歷史悠久,而且是出自義大利名匠之手吧?純手工打造,價值不菲,簡直不只是骨董,而是一項值得珍藏的藝術品了。”華維突然轉個話題説:“桓竹,可見爸是真愛你母親的。”桓竹一愣道:“提這幹什麼?他的愛,可沒幫到我媽媽什麼忙,只帶給她一生悽楚而已。”
“好,不提這個,言歸正傳。總之,我從昨天早上一直為這件事忙到現在,我那朋友經我一問,也提到當初賣給他的那位難民好像曾支支吾吾的説,表在“某位很有勢力的泰國富商手中”所以我想找一天和阿曼的舅舅碰個面,如有必要,親自跑一趟泰國也成,只要能找到昌祥,再怎麼辛苦,也是值得的,對不對?”手捧着紅木盒子和銀煉,桓竹的心情在忽上忽下後,突然墜落下來,無限落寞,又彷彿無處着力似的,加上趕搭車子的辛勞,整個人頓時有點飄飄然起來,説不出的空與乏力。
“累了?”華維問道。
桓竹用手緊壓住隱隱作痛的太陽説:“有點。”
“那先到樓上去睡吧,房間我早幫你整理好了。”桓竹本想跟華維談於軒的事,想想又咽了回去,一來她委實累了,沒有力氣再講;二來今晚一下子受那麼大的刺,她需要先消化沉澱一番,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在於於軒畢竟從未提及未來的事,現在講,似乎嫌太早了。
“桓竹?”才上幾步樓梯,就被華維叫住。
“媽媽説爸今年是做六十大壽,要我提早一、兩天回去幫忙,你…要不要跟我同一天回家去?”家。
桓竹閉上眼睛,口無來由的一緊,家?她夏桓竹一向是隻有親人而無家的啊。
“桓竹?”華維的聲音充滿諒解,也充滿期盼。
“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那你就在台中多留兩天也可以,我叫阿曼來陪你,她説或者她乾脆接你過去她家住兩天,你們兩個也有大半年沒見了,她想你的,然後看後天或大後天,你們再一起下台南。”桓竹轉過身來,
上華維關切的眼神,心中不
過一道暖
,不管如何,畢竟還有小扮疼她,阿曼瞭解她,對不對?
“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她輕笑道:“也叫我那個準二嫂一起走好了,小扮,你到底打算何時娶她進門呢?”見桓竹肯提早回家去,華維不開心的説起俏皮話來。
“那就要看她的表現囉,表現的好就快一點,不好的話,我才不想自找麻煩哩。”***“這衣服真漂亮!”李均曼幫桓竹把頭髮盤上去後讚道。
“謝謝!”桓竹回頭朝她笑道:“阿曼,你的手真巧,換做是我,恐怕梳個三天三夜,也梳不來一個像樣的髮型。”
“拜託你,小姐,我是吃哪一行飯的?”身着滾寶藍邊大紅改良式旗袍的均曼説:“手不巧,我還能做美容師嗎?”她是台中一家最負盛名髮廊裏的頭牌髮型設計師。
“我看你也不要再這麼辛苦了,早點改行做藝品店的老闆娘吧。”
“吃我豆腐,”均曼打了桓竹一下説:“那還得看你老哥有沒有誠意呢。”
“真受不了你們兩個,老愛互相踢皮球,是不是誰都不想先開口?怕落了下風?那我來幫你們説好了,我就跟我小扮説…”
“兩位小姐,我可以進來嗎?”華維在外頭叩門問道,然後便直接推開門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