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丟帥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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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多半心中還是有所求的，一旦人有了求，那便存在着被強者他人掌握的弱點。只有你足夠強、足夠狠、足夠聰明，你身上的弱點才不會被別人掌握，否則難免也逃被人利用。很顯然，松贊德干並不想去死，而且他也遠遠沒有趙飛龍強。有松贊鬱雪的情在，他本無法逃被趙飛龍所用的命運，即便趙飛龍不去迫他。

持續三天的沙塵暴終於在這天的傍晚十分結束了，布哈拉這場史無前例的沙城暴，讓布哈拉城方圓千里內都被一層厚厚的沙土所覆蓋了一層，天地之前的景物顯得灰濛濛的。

那一正當局勢極其不利於四國聯軍的時候，颳起了這場風暴迫使阿拉伯帝國大軍匆忙撤軍，挽回了四國聯軍一敗圖地的局面。然而持續的沙暴雖然阻止了阿拉伯帝國的進攻，卻也沒有減輕四國聯軍身上的壓力。

乾燥的氣候，也使本來就水源匱乏的布哈拉軍民，生活更加雪上加霜。河裏帶着劇毒的水，已經污染了整個域的地下水。城內大部分的井水，不要説喝，生人便是沾上一點都讓人皮開爛。而安、康兩國的援軍，也失在這場沙暴中不知行蹤，整個布哈拉城上空愁雲慘淡，哀雲凝結。

因為物品匱乏，親密的戰友也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受傷戰友痛苦地死去，四國軍民心中的希望正在被這場沙暴一點點地抹去。拍打掉身上厚厚一層塵土，望着晚霞燃燒的朦朧的天空，即便外面此刻沒有阿拉伯帝國大軍的攻擊，便是最樂觀的人，卻也生不起任何樂觀的念頭。

每一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而之前一向沉靜樂觀的柔然將士，此時他們臉上你卻看不到一絲輕鬆。他們陰沉臉彷彿這幾天風暴時天空地黑雲塵土層。低沉的讓人息不過氣來，沉重的讓人絕望。

在柔然佔據布哈拉西南的主帥府邸內，柔然隨團出使的每一個將領大臣都聚集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有談的慾望。所有的人，都靜靜地等待着他們昏了兩天地主將能夠儘快的甦醒。麼？”滿面疲憊與沉痛的高明，忽然見花素芸揮劍劃破自己的手腕。頓時嚇了一跳，面大變，聲音乾澀地驚叫道。

花素芸卻不理會高明的驚叫，無力地爬在閃靜地病牀前，將着粘稠血的手腕放在閃靜乾裂的嘴邊。試圖讓他嚥下去。此時的花素芸那還有以前的嬌豔動人，原本柔順地秀髮，焦黃乾枯而蓬鬆。白皙柔的俏臉上一片白、一片黃，五顏六，滿面血污灰塵。卻沒有一點正常顏。靈動而略帶多愁善的眼神，此時卻顯得説不出究竟是怎麼樣地一種寂滅心死。

望着花素芸的舉動，室內十數名將領官員。皆盡震撼，下意識地目光望向了躺在牀上的閃靜。而此時躺在病榻上的閃靜，更加慘不忍睹，如果你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棉被，全身大小近百處傷口不時還滲出一些血水。乾燥的氣候，又缺乏淨水，使他的嘴已經嚴重乾裂。此時閃靜還發着高燒，全身滾燙。以他目前的狀態，一句話離死已經不遠了，所有人都怕他就此再也無法醒來。

高明他們是在沙暴地第二天，才在漫天風沙中，找到已經昏被戰馬馱回來的閃靜。那匹原本看着健壯忠義的戰馬。在見到有人接應它的主人後，便突然倒地毖命。再也沒有站起來。

風暴颳起的時候，哈希姆伊雖然立即指揮大軍撤退，卻沒有撤回阻擊柔然將領地高手。為了避免波及麾下，閃靜將那些高手引向了遠處，頓時與隨即趕來救援的柔然高手一起在沙暴中失去了與大軍地聯繫，直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一個柔然隨軍高手回來。等閃靜大人醒來，便失血而死的。”高明看到花素芸的臉越來越灰白，再也不忍心慘劇發生，顧不得許多，出手封鎖了花素芸的道。見後者用一種令人心顫的眼神望着自己，高明下意識地將目光閃躲開，喉嚨中咕噥了一聲，沉重地道。

如今布哈拉城內的用水已經嚴格施行配給制，每人每天配給的水源少的可憐，遠遠抵不上乾燥氣候的蒸發。喝…在布哈拉城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然而能喝道，此時也是一種幸福。為了使高燒不退的閃靜能夠得到更多的水源，柔然幾個高層將領，都把自己的配給留給了他。搶水井與拔汗那的人打起來了…”正在室內壓抑的快要讓人瘋狂的時候。

高明聞言眉心一跳，若發生這等內鬥之事，那阿拉伯帝國圍城都沒有實現的目的，就要被這場沙暴所實現了。不待阿拉伯帝國引大軍來打，布哈拉城便會不攻自破。臉陰霾左右為難的時候，一直昏不醒的閃靜突然幽幽轉醒，聽到閃靜微弱的一聲輕叫，所有人心頭的重山總算稍稍輕鬆了一些，全都驚喜地望向牀頭。渾腦漲地幽幽轉醒，漸漸明白了目前的處境之後，目光剛好落到花素芸血跡未乾的手腕，覺到口中的鹹腥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心中一陣悸疼，艱難地張開沾滿鮮血的嘴巴，輕輕地説了一句，卻再也説不出一句話來。人默默地對對視半晌之後，閃靜輕輕地點點頭，孱弱地對花素芸道。

於閃靜對視了片刻，花素芸心中那個漆黑的無底深淵頓時被填充的滿滿，面對閃靜有可能加重傷勢的要求，她沒有再阻止，而是輕輕地坐在牀頭，温柔地將閃靜半抱在懷中，扶着坐了起來。從始至終，都花素芸都沒有説一句話，然而從他們動作與神態之中，房間內的其餘人分明覺到心中劇烈的顫抖着，一段古老而悽美的故事在所有人眼前緩緩展開，壓得人不過氣。靜沉默地望了眼眾人，淡淡地沉思着問道。沒有停，你不用擔心，除了在沙暴中死了一些百姓，我們將士沒有任何的損失。”花素芸擁着閃靜，聲音彷彿千年沒有説過話的老嫗，深沉沙啞，輕輕地為她解答道。

閃靜似乎是積蓄着體力，也許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靜靜地依偎在花素芸的牀頭，半晌後，在望着他們將領都覺到鼻頭酸酸的時候，閃靜渙散的目光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道攝人心魄的神光，望着房間內的將領們道:“讓大家落到今局面是閃靜之罪，若無不自作主張，動用特權調集大家前來，大家也不會有今之禍！”閃靜聲音沙啞地嘆了一句，不待他們口，轉身對靠在門柱上有幾分不忍看到這個場面的華立強道:“花將軍，你去制止我軍的衝動，向薩曼赤王子好聲道歉，告訴他我會嚴厲責罰參與哄搶的人等，給他一個代，揭過此事，記得一定要儘量低調行事。”華立強聞言心中本有話説，但是目光觸及到閃靜嚴厲的眼神之後，硬生生將肚子裏的話嚥了下去，朝閃靜微微一拜，心有不甘地退了下去。其他幾位大將聽到閃靜的處理，卻也沒有吱聲，只是變得更加的沉默。將士百姓又不齊心協力，這布哈拉是守不住了！今布哈拉之失責任全部在我，族長若是責怪，將來眾位便一力向我身上來推。”聽到閃靜這番話，房間內的十餘員將領全都身心一顫，震驚地望向閃靜。

只見閃靜似乎是在肯定眾人，又像是肯定自己地道:“今夜子時，高明你率領我部主力，搶掠了拔汗那的水源物資，拔汗那一向疏於防備，我們出其不意必然得逞。”留下傷員與老弱，率領裝鋭師，立即從南門向西南方向突圍撤離。我觀阿拉伯帝國在各方向封鎖的都十分嚴密，惟獨吐火羅方向鬆散，風暴肆了幾天阿拉伯帝國的封鎖必定漏百出，能逃出多少便逃出多少吧！我會率領留下的將士，為你們掩護，天亮之前，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閃靜淡淡地輕嘆一聲，緩緩轉過頭，輕柔地目光望向身旁的花素芸，後者忙別過頭，道:“夫君你不用説了，我的心你明白！我不會隨他們一起走的，我會留下來陪你。”們今便為我與閃靜做個見證，我們今便結為夫。不求同年同生，只期望相嚅以沫，能夠同度生死，今後閃靜便是我的夫君，不論生死，不論天荒地老，都永遠不會改變！”花素芸輕輕地説着，温柔的目光卻望向了閃靜，等待着他的答覆。

受到花素芸堅定忠貞的眼神，閃靜開心一笑，點點頭，仰首望着滿面塵土的花素芸問道:“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花素芸無聲地朝他點點頭。

閃靜也點點頭，從牀頭摸出官印給高明道:“請將官印幫我帶回去，代我向族長謝罪，閃靜無能辜負了他對我的期望，更辜負了他對我的囑託，如果有來生，請允許閃靜仍然追隨在他的左右，鞍前馬後，效奉忠心，你們下去準備吧，出發之前，不用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