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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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直升機尚未完全停妥,男人就等不及的往下跳。不顧螺旋槳打出的強大風,他以手護着眼,邁開步伐走向前方一棟三層樓高的西式別墅。
身為管家的婦人早就恭敬的候在玄關處,端着滿臉愧疚,待主人一進門連忙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少爺,對不起,我昨晚請假回南部去看小孩,沒想到才一回來就發現小姐…”
“找出是誰的錯,叫他滾出去,從此別讓我再看見他。”瞇着一雙冷酷的黑眸,男人低沉的打斷張媽的自責,幾句話定下失職傭人的命運。他擺着手不許她跟上,頭也不回地步上回旋梯。
“我知道了。”張媽立在樓梯下,目送男人上樓的背影,心裏同時為那組心的看護人員同情的嘆了一口氣,被陸遠集團解聘的工作人員向來是很難再找到好工作的啊。
三樓走到底,是他及她共同的房間。男人才推開房門,就冷不防的瞧見一名著白醫生袍的男子背對自己趴在窗台上,前面放着筆記型計算機,屏幕上清楚秀出兩軍
戰的場景,一時間炮聲隆隆,打得難分難解。
“不要告訴我你是專程到這兒來打電動的?”陰惻惻的嗓音幾乎沒凍傷了華宇…要不是他正“忙着”的話,他真會給面子的抖下一畚箕的雞皮疙瘩來為好友捧捧場。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嘛。喏。”只見他抓着無線鼠標往牀上一指“只是受寒引起的發燒,沒事。我給她吊上了點滴,很快就會退燒的…噢,這豬頭!吃了我的兩萬兵馬?!”連看都不看他,又埋回屏幕前持續他的亂世統一大業。
堡作不忘娛樂,一向是他人生的第一準則。
男人實在懶得理他了,好友的散漫他早成習慣,也幸好這傢伙的能力與他的散漫程度恰成正比,要不,真不相信有誰敢將寶貴生命給一個邊動手術邊聽股票、喝咖啡的怪醫師身上?
牀上吊着點滴的女子仍是閤眼沉睡着,無論是計算機裏斷續傳出的誇張打鬥聲還是方才兩個人的對話都不曾驚擾到她分毫的睡眠。快步來到牀前,男人撫着她過分蒼白的麗顏,一雙深闇的厲眸因為添入了幾縷心疼的情緒而和緩了幾分。
“真的沒事嗎?張媽説她燒了一整晚沒退…”
“我説沒事就沒事!拜託,要我這超級大名醫來看這小小的冒已經夠污辱人的了,你竟然還敢質疑我的診斷?早知你沒良心到這種地步,我寧願乖乖去開那無聊到會讓人發黴的醫學會議,也不讓你一通電話就叫…啊啊,我忘了下午還有一場會議!”總算回想起來的華宇誇張的慘叫一聲,急忙收拾着手邊的東西,慌慌張張中還踢到了點滴架,差點整個人就往牀上撲去…幸好及時站穩,要不然壓着了好友的寶貝小鮑主,他百分之兩百會被打斷兩條腿,然後從窗口丟出去。
“搭我的直升機去比較快,車晚一點我要人開去台北給你。”
“那你呢?不回公司去?”已經衝到門口的華宇轉過頭來問。
“不了,幾天沒回來,剛好乘這機會多陪陪晴兒。”垂着眼,他輕輕梳理着女子披散在枕頭上的髮絲,他指上的動作輕柔,深怕會心扯疼了她。
那抹不經意而出的温柔讓華宇輕皺了下眉。
“你…”這麼多年了,心裏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苦,只是仍令人不免為他所放棄的一切惋惜。要不是這女子的存在鎖住了他的腳步,生不受拘束的他怎需如此壓抑自己去配合這環境?
“七年了,我一直想問你,這樣…值得嗎?祈。”男人沒抬頭看他,僅是撫着狀似睡的女子,語氣淡然地道:“只要她還活着,就值得。不論再七年、再十年,只要她還活着,我就會等她。”等待,如果是他唯一能做的,那他就等待。
傍晚,白晝將逝的剎那,火似的橙紅自天上籠罩而下,夕餘暉透過薄薄的簾布照進房裏,染紅了米白的牀單,照紅了白
的長
地毯,卻暈不紅沉睡女子太過蒼白的面容。她的容顏依然,卧牀多年不曾消減她一分的美麗,較往
清瘦的身子及蒼白的面容,反讓她多了分楚楚可憐的羸弱。
他還清楚記得那雙美麗的黑眸總是深沉,複雜得教人分辨不出何為她真心所想;柔軟的粉總是輕抿一抹淺笑,彷佛再大的事也擾亂不了她的優閒。她的聲音輕甜,輕易就能柔軟他剛硬的脾氣;她的個
很好,從沒有過情緒失控的表現,也不曾見她發過脾氣…過往的點點滴滴沒一分遺忘,遺憾的是,回憶也就只是那些,短短七個月的相處,緊接而來的是將近七年的等待。
這樣的等待還要多久,他不知道。
也沒人能給他答案。
檢查了點滴裏的葯存量,他純
的取下她手臂上的針頭,拿着酒
棉花輕壓住傷口止血。
“會疼嗎?我可有疼你了?明知道你不會理會我的,卻仍然會想着,説不定故意
魯些,你就會跳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大罵。呵,是我想傻了,就算是以前,你也不可能會出現這種舉動。”雖然嘴裏這麼説着,心裏卻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傷害眼前的女子。
去了身上的西裝外套,他輕手輕腳上了牀,和衣躺在她身邊。因為怕壓着了之前打針的傷口,先是細心的將她的手臂拉高,才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
她身上過高的體温讓他心疼,皺緊了眉。
“發燒讓你很難受嗎?我陪你睡一會兒,晚點再叫你起來吃葯。”他喃喃低哄着,彷佛全然不覺自己正在自言自語。
敲門聲喚醒了小憩的男人。
“少爺,我端了粥上來,該讓小姐用餐了。”是張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