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鹽對了就是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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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些的子沒有什麼太多好説的,唐成繼續着住處、縣學、縣衙三點一線的忙碌生活,偶有閒暇時便往天福寺澄寧老和尚那裏學習畫技。
縣學裏《詩經》的講授已經完成,現已進入了《尚書》的學習,這部《書經》的文字詰屈聱牙,只讓一班明經科學子們頭疼不已,一到先生檢查誦經的子時,個個齜牙咧嘴的苦不堪言,唐成也沒強上多少,但他勝在用功紮實,心
也堅韌,是以在進度上要比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同窗們快上不少,以至於每次檢查誦經之後,先生都免不得要把他作為典型誇上幾句,在度過了縣學的適應期後,唐成隱隱的也成了明經科裏的尖子生。
因關涉到兒子的親事,唐張氏兩口子當回村之後就找了劉里正,與唐成的料想一樣,劉三能在知道唐家的第一個兒媳婦竟然是趙縣尉的外甥女兒李英紈後,吃驚之餘對唐家的態度又悄然發生了變化,唐栓的名字從徭役徵調名單裏撤了下來,他也恢復了時不時到“唐老哥”家坐坐的習慣,一切都跟過去那半年一樣,似乎曾經的疏遠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至於書法的練習上,唐成照樣是每晚堅持澄寧老和尚佈置的二百字墨經任務,只不過他的速度卻是在慢慢加快,墨經到最後階段時,每天完成任務的時間比之最初至少縮減了一半兒以上。
當唐成最終將整本手抄《金剛經》送還時,澄寧淡淡的告訴他,鍾書的“八分楷法”在“形似”上他的功夫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至於更為艱難,也更為神髓的“神似”能做到那一步,依靠地已不單單是勤力。更重要的還有悟。繼而,老和尚又丟給了他一本同樣是只寫了個開頭兒的《妙法蓮華經》,只不過這次佈置任務時每天的字數卻從兩百減少到了一百。
歷時一年多,唐成終於克服了筆書寫的障礙,如今他的
筆字雖然算不得多好,卻也不會比同窗們差。雖然寫出來未免太過於中規中矩了些,但若論章法結構間地法度謹嚴卻是較之小同窗們要更勝一籌。至於什麼時候才能夠將字中的匠氣去除,那就要看他在“神似”上的進境了。
因是《四書》的自學已經完成,加之如今書法練習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他就得以騰出更多地時間用心在畫技上。恰如當柳隨風在萬福寺門外做過的事情一樣。唐成在調整時間之後,也特意去進士科地校舍找到了柳隨風。告知了自己時間安排的變化。從即
起,他用心在習畫上地時間至少要翻上兩倍達到後世的一個半小時。
你的驕傲。我也有!唐成回到明經科校舍,將要進教室時特意回頭看了一下,一身白衣地柳隨風恰如當他在萬福寺前一樣。也正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怎的,就在這一刻,唐成再看到那一身勝雪白衣時,心中隱隱的生出了幾分前所未有的淡淡暖意。
在這段時間裏,唐成生活中的許多方面比之於以前都有了些變化,若要説沒什麼變化的就是縣衙了。自從那天張縣令與趙老虎及林學正會商過後,第二天一早本縣總捕張子文就帶着兩個班頭兒地公差到了二龍寨下。
憑藉官倉裏封存已久地十張硬胎弓及五具強力弩,張子文帶領的十八個公差將山匪死死鎖在了山上。使他們再難下山犯案。但他們能做到地也僅此而已,特殊的地形使得人數處於絕對劣勢的公差們本無法攻上山寨。
同在縣衙。唐成天天都能與張相文見面,從他這裏得知探查其它路子的方法也沒有任何進展,二龍寨所在的平頭峯簡直就是個天造地設給土匪們開山立櫃的好地方,三面懸崖本無路可通,任是張子文帶人訪遍了附近村寨裏大年歲的老人,也沒找到希望中的小路或者是能通往峯頂的山
,反而坐實了二龍峯唯有一路可通的現狀。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及至農村裏四遍鋤忙完之後,由趙老虎申請,張縣令立即署印發轉了徵調文告,二龍峯附近兩裏數十個村子中二十五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壯年丁男被悉數徵召起來,幾百人畢集於二龍寨下。
徵調令下發的當,趙老虎既隨着徵調文告一起到了二龍寨,在十多個鎮軍退伍老兵的幫助下親自主持了對徵調壯丁的簡單訓練。
半月之後,被張縣令寄予厚望的第一次強攻圍剿在趙老虎的親自率領下正式發動,初始倒也順利,但等大隊人馬到達剪子口後,原本氣勢如虹的剿匪大隊不得不停了下來,這鬼地方實在沒法兒走,除了中間那條最多僅容三人並行的羊腸山道兒之外,兩邊全是他孃的又尖又利的片子石,人到了這裏本連站都站不穩當。
剿匪大隊雖然有硬胎弓及強力機弩助戰,無奈箭矢縱然的再遠也不及山匪們順着山勢滾砸下來的大石頭來的便利,這些個
本沒什麼戰鬥力的土匪壓
兒就沒
過頭,躲在上面的片石陣裏可着勁兒的居高臨下往下砸石頭。
第一次強攻剿匪就在這樣尷尬的情勢下無疾而終,此役不僅沒能攻上山,連山匪都沒能殺傷一個,反倒是剿匪的隊伍裏被猝然滾下的石頭砸傷了數十人之多,好在沒有死人,也算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休整一後,第三天再度上山,這次趙老虎真是發了狠,五十二歲的人了愣是擎着明晃晃的
刀衝在了最前面,閃躲着滾石好容易進了剪子口,卻又生生被兩邊兒片石後突然伸出的鋤頭及長把兒鍬給
住了步子,左右有阻擋,腳下還有滾石,這時節任趙老虎再彪悍也着實頂不住,左腿上吃了滾石一擊後勉強退了下來。
第二次強攻剿匪依舊沒能衝過剪子口。比第一次強些的就是跟着趙老虎衝進去的幾個公差抓住機會殺傷了五個山匪,但付出的代價卻是衝進去的這些人幾乎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傷。其中傷地最重的那三個腿都被砸斷了。
不等剿匪大隊再衝,因死了人寒了膽的山匪們居然自己搬石頭把剪子口給堵上了,至此,山匪們固然是下不來,剿匪隊伍也別想再上去。
消息傳回。唐成眼睜睜看着張縣令將那個名貴的刑窯白瓷茶盞“蓬”的一聲摔的粉碎,他那漸憔悴地臉上也益發的添了幾分焦躁。
那邊幾百壯丁聚集一處,攻是攻不了,但糧食可不少吃,隨着遷延的時間漸長。縣中官倉也逐步受到了壓力。而隨着麥收雙搶時間的臨近,原本還高興着能光吃飯不幹活兒的壯丁們心也不穩了。尋思着要回家準備雙搶,時間地壓力。官倉的壓力及壯丁人心不穩地壓力一**向張縣令累積過來,他臉上的憔悴之
越來越明顯,脾氣也越來越火爆。唐成吃了幾次掛落不説,在一個下雨天地午後,一直淡然處之的張、姚兩人終於爆發了第一次言語上的齷齪,至於其起因甚至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眼睛裏蒙着一層淺淺地血絲,張縣令一臉青灰的回到公事房後,張**代下的差事就是讓唐成去通知準備車馬,明天一早動身前往二龍寨。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張縣令在縣衙裏已經是再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在縣學裏請過假的唐成跟着張縣令,在一班公差的護衞下出鄖溪縣城往二龍寨而去。
張縣令看來也是急的狠了。他一個文官竟然舍了軒車,挽繮騎馬的往二龍寨跑,如此以來實在是把唐成給折騰的慘。要説前些子他也跟着張相文學過騎馬,但一來時間太短,再則學騎術時地那匹母馬也温順地很,所謂騎馬,不過是人坐在上面溜溜達達的罷了。這番猛然之間來現地,那滋味兒可真不好受,本來長途騎馬就累,再加上他這勉強算是掉不下來的騎術更是加倍的累。
但既是出外公幹,連張縣令都是騎馬,唐成也只能咬牙苦撐,這近兩天的路程急趕下來,雖説中間歇馬休息的數次也不老少,但等到達二龍寨時,他實已之全身僵硬的疲力竭,夾着馬腹的腿雙更是被磨的通紅。
就這也不能休息,到達二龍寨下馬之後,一身僵硬,臉灰白的唐成便陪着張縣令到了趙老虎的住地。
這明顯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土圍子,實在是簡陋的很,本就是黃昏的時候,加上屋裏採光不好,以至於唐成踏進原木框成的房門時,竟一時看不清裏面的景象。
張縣令顯然也跟他一樣,倒是屋裏邊兒的人先看見了他們“張大人,你怎麼來了?子文,把燈點着”隨着橘黃油燈亮起,唐成就看到了躺在屋裏一張
榻上的趙老虎,他臉上的表情什麼的跟在縣衙時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條
在外面的腿,又
又腫,上面敷着一層不知道是啥的黑糊糊東西,看着甚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