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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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牡丹的仙女美夢還沒有做完呢，在遠遠近近若有若無的的爆竹聲中，鯉魚阿荇在草堂外面轉來轉去，急得團團轉。碧波潭已經被封印了有好多子了，是進也進不去，裏面的兄弟姐妹們是出也出不來的。

那一自己從張公子的草堂回來，遠遠的看見，本來看周圍只有兩個本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僕人，本想着用*術倒他們，然後自己就可以直接跳回水中了。

但是沒想到，自己修煉這幾百年的時間了，這種小法術還是第一次失效了。坐在水潭邊上的那兩個家丁，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這是怎麼回事？！她用盡了力氣，狠狠地又甩過去幾個*術，但是卻還是不管用！阿荇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此這般卻是為何？

是自己的法力出了什麼問題了麼？槐樹阿説過，法力低微的小怪最好不要做那陰陽調和之事，因為很有可能會隨着失去童貞而同時失去自己先天保留的靈氣，甚至有可能會被別人通過房事取走了氣和功力！阿荇想了想自己和張公子羞人的幾夜纏綿，不會吧？！可是張公子只是個凡人哪！？

阿荇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有點傾向於這種解釋。這是因為當年老槐樹教訓小怪言辭太過火兒了。實際上，那些話就像是老人給小孩兒講，你不聽話亂吃別人給的東西，就會被壞人拐走賣給大灰狼一樣不靠譜。但是在小孩子心底卻大多會留下一抹恐怖的記憶。平時他講古的時候不屑一顧，但是真的遇到類似的情形，自己心裏面就要先過一遍了。

但是，阿荇現在也畢竟不是當年那個經常在陰雨天裏浮到水面上聽老妖怪們講古的小鯉魚了。現在的她可以變做人身，甚至可以保持很久很久，就連和張真顛鸞倒鳳，都沒有現出原型來。她已經是個修煉近百年的大妖怪了。和話本子上的那些鬼狐同類一樣，通法術，力量強大，還有一個人類的情郎～想到張真，阿荇的心裏就是一暖，連帶着頭腦也清醒了。

她反手自己又用了一個變形術，把腳邊的小石子變成了一隻茸茸的小兔子。那兔子一點也看不出是石頭變得，還是像一般的兔子一樣，驚慌失措的蹦個兩下就消失在園中了。沒事兒啊？阿荇這可就更糊了，難道那兩個家丁是什麼世外高人不成？法力比自己高強，所以才能免疫自己的法術？

但是不對啊，如果真的是高人，剛剛不就發現自己施法了現在早就來捉自己了…要不就是他們身上有什麼防禦的寶物？也不對啊，家丁不過是下人，就算是金府有這樣的重寶，也不會用在下人身上吧？！阿荇想了想，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經常在草堂打理花草的小丫鬟。

她想要探一探，這兩個下人為什麼不怕自己的法術。伸手變出了一籃子酒菜，摸了摸髮髻邊上的紅絨花簪，就往潭邊那兩個人那裏去了。但是剛剛走近一點，她就突然被不知哪裏來的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彈飛了，饒是阿荇也算是法力高強，但是這一下也是捱得實實在在的。內在的臟器就像是重組了一樣疼痛不已，她慘叫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原本手中拎着的食盒子，也被一下子跌散了，酒菜撒了一地，狼藉一片。

雖然這形式是和阿荇計劃的不一樣，但是卻是意外的得到了相同的結果。兩個下人聽到了她的驚叫聲，齊齊地往這邊看過來了。見是府中看花園子的來旺的小女兒摔了個倒仰，就都過來想要扶她。她老子也是這府裏比較得用的，他們也都算是這丫頭的長輩，也不能就這樣看着這丫頭摔傷在這裏不管吧？

這兩個人正是得了金寵的吩咐，奉命在水潭邊上守着那老道長留下來的法陣的。金寵可是知道這陣法對府中安全的重要，所以就算是老道士不讓他派人守着，他自己也會派人的。耳提面命，反正這陣在人在，陣亡人亡的命令是非常嚴格的。就算是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通過這麼苛刻的命令，自然知道老爺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他們的事兒，再大也是小事；老爺的事兒，那再小也是大事。更何況，那老神仙還特特囑咐了此事，府裏有妖孽的事情雖然不準下人傳來傳去，但是他倆都算是有頭有臉的家生子，當然都清楚。這可是關係到全府上下安的大事，可不能給老爺耽誤了。

是以雖然今是新佳節，剛剛還天降大雪，滿地都是厚厚的積雪。俗話説，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天寒地凍的，兩個人也不敢怠慢，都老老實實地守在潭邊上，誰都不讓靠近。這防的不是妖怪，妖怪是碰不得那法陣的，這防的是人，要是誰不長眼眉，偏偏把老神仙的陣法給壞了，那可就糟糕了。

冷則冷已，但是他倆誰也不敢動彈一步去休息一下，就連如廁，都是一換一顛倒着來。但是現在只是在不遠處扶一個府中的小丫鬟起來，估計沒事。看這一地的酒菜，就知道她肯定是管家大人派來給自己兄弟倆送飯的，但是不小心被這雪地滑倒了。現下自己扶她起來，一則圓了自己與她爹孃老子的情分，二則她如果沒受什麼傷，那還是得再去廚房裏領些酒菜來才行啊。這麼冷的天氣，又是坐在水潭邊上，肚子裏再沒食兒？誰受得了啊？

“雀兒，摔傷了沒有？還佔得起來嘛？”兩個人來到阿荇身邊，就要攙她起來。阿荇現在渾身上下都痛，但是這可不是摔得，而是剛剛的法陣對她的打擊。畢竟能夠修煉成人身的妖，妖體都是極其強悍的，就説阿荇自己身上的金鱗，平常的刀劍那是隨便捅的，本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所以説，多少年了，她都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摔倒在地上，居然一時間本就爬不起來了，劇痛之下，小丫鬟的身形差點沒有穩住。阿荇的耳後，已經隱隱滲出鱗片的樣子來了。她抬起頭，回手就給兩個湊過來的家丁再一次使了一次*術。

在他們能夠叫出自己現在偽裝的這個小丫鬟的名字的時候，她就已經確認了這兩個人本就不可能是什麼高人，因為他們認識這小丫鬟，畢竟是這府上真正的下人，而金府就是再有權勢，也不可能有修真的大能來這府裏當下人的。

剛剛給自己致命一擊的，應該是什麼法陣，法陣這種東西，阿荇自己也是見過的。就比如碧波潭水府裏面，就有一個小巧的聚靈陣法，在那裏修煉，簡直是事半功倍。那還是當年曾經一個已經成仙而去的水族姐姐留下來的好東西，造福了她們這些在水府中修煉的後來之妖。

還有什麼防塵的、靜心凝神的小陣法，自己都在其他的長輩們那裏見過，但是現在能夠把整個碧波潭罩起來封印住的陣法…阿荇有點後怕，這恐怕是人間的什麼捉妖大師的傑作了。

聽説這世間有很多修士好好地放着時間不去修煉，居然總是與他們這些妖族過不去。專門有收妖的和尚道士，他們把小妖逮了去，不只要內丹，還又是筋又是剝皮，連血和都不放過。茹飲血，用‘食補‘的方式來增進自己的修為。

當年這些事她都是聽老妖怪們講古聽了滿耳朵，長大之後又看了不少話本子，那裏面總有個收妖的出來打鴛鴦，説什麼人妖殊途的，把痴情的女妖或女鬼抓走不肯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都是些可惡至極的混蛋！阿荇早就決定討厭他們，現在發現被他們封了家門，有家歸不得了，更是氣憤難忍。

眼見兩個家丁離了潭邊的範圍就中了自己的法術，直地倒了地，阿荇才忍者劇痛爬起來，慢慢地走近碧波潭，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樣法陣如此厲害，但是她發現，自己本就不能在靠近多少，只要接近一個範圍，她就覺到身上十分的難受。

強忍着不適，阿荇終於看清了整個陣法的全貌，那上面鎮壓着潭水的，正是一炳透着一種讓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覺的寶劍！看那上面纏繞着的煞氣，看樣子是斬殺了不少自己的同類才能形成呢！阿荇雖然心中義憤，但是卻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急忙忙退了出去。給兩個下人解了咒之後，他們就壓不會記得這件事，阿荇就趕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下好了，她回不去水裏，水下的兄弟姐妹們也不知如何了，但是肯定是上不來了。遠遠望去，那潭水可不像過去那樣清澈見底，而是碧油油的一絲波瀾也沒有，像是一塊巨大的豆種翡翠一樣扣在那裏。自己在外面接近那裏都這麼難受，那麼水底下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呢？！

阿荇於是就開始在園中另一處小池塘裏面暫居下來，但是卻非常的不適應。一是因為這裏是相府人工鑿成的，地處狹小、水質也不好，住起來非常不舒服；二是因為在這裏壓就沒有什麼靈氣，一點都沒有與老家碧波潭可比的地方。

阿荇在這裏住了幾天，傍晚到草堂去和張真相會，清晨回到這小水池休息養傷。是的，她身上被那法陣撞出的傷勢還嚴重，運功好幾天都沒有好，阿荇把這都歸結於這水池沒有碧波潭有靈氣上面，心中更恨佈置法陣的那個人了。

但是這麼下去可不是個辦法，相府的人會找高人回來鎮壓碧波潭，必然是已經注意到府中的不對勁。但是自己都是很小心的呀，應該不會被人發現才是。（大姐，你每在草堂裏晃來晃去，那裏的下人又不是死人…）但是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想個辦法破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