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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吃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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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瑞山年齡大點,合適地不太好找,到了成親年齡的姑娘一般都定親了,沒定親的姑娘除了年紀小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心高氣傲的。在眾多熱心大嫂的幫助下,孟瑞山終於找到一個本分老實的孤女秀玉。

當時秀玉的老爹快不行了,想在臨死之前看到女兒嫁人,他知道自己的病拖累了唯一的閨女,要是閨女不成親,他死不瞑目…

恰好,有人給孟瑞山説親,媒人就把他的情況給秀玉她爹説了。秀玉他爹聽説是一個當兵的,上進認真,還當了個小官,上無公婆約束,下午家人拖累,而且孟瑞山那時答應生活在本地,不回老家,所以,秀玉他爹答應了這門親事。

兩人成親後還算不錯,男耕女織,家裏有幾畝薄田,孟瑞山還有軍餉可拿,不缺銀兩花。軍中忙時,孟瑞山就忙軍中之事;不忙時,他就幫家裏種田。這是孟瑞山這些年來生活的最為平靜愜意的幾年。

一年以後,兩人得了個男娃,小名叫壯壯,大名孟安平。名字的寓意就是希望孩子能健康壯實,平安富順。孟瑞山得了兒子,心情好得不行,讓媳婦準備了酒菜,邀請同僚來家裏喝酒,當晚他就喝了個大醉,不住地念叨他有兒子了。

就在孟瑞山風得意的時候,不幸的事情再次降臨了,秀玉得了急症去了。孟瑞山為了兒子,不得不辭了官職,返鄉種田。

話説回來,李梅坐在牛車上,背對着孟瑞山。孟瑞山牽着繮繩趕車,為了避嫌,他的頭一直向前看。兩人一個鰥夫,一個寡婦,誰都不説一句話。兩人的身體僅僅隔着一道縫隙,可兩人的身份卻像座山似的隔在他們中間。

――――不管孟瑞山此刻在想什麼,反正李梅是望着牛車上的獵物出羨慕的眼光。她這個身板瘦得跟柳條似的,她弟弟妹妹也都不胖,從這兩天的飯食就可以看出,絕對是營養不良。要是有吃,她是不是可以再長高點,多長點,順便豐豐,養養身子;弟弟妹妹也可以長胖點,增加點營養,他倆這個年齡,缺了營養傷不起啊。

乾冷的寒風吹在臉上、身上,不一會兒,李香走路攢的那點熱乎勁就吹沒了。她縮着脖子、蜷着腿緊緊縮在車上。李梅不尋思,這牛車好坐,可老天不給力,太冷!

孟瑞山自己出門,本就不用添加禦寒物品。他一個大老爺們,火力大,身體壯,本不怕冷。往常,要是趕牛車載人,都會在車上放牀破棉被啥的禦寒。

李梅的身體本來就虧空的厲害,身上沒什麼熱量,這冬天即使沒有風,也是寒氣人,李梅很快就給凍得開始打哆嗦。她真想下車繼續走路,可她又覺得,人家好意邀她坐車,她這會兒要是不給面子下了車,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的,鄉里鄉親的,説不定以後還得找人幫忙呢。唉,忍一會兒,忍一會兒就到了。

快到鎮上的時候,孟瑞山説了句:“快到了。”然後他往後一看,發現李梅凍得嘴發紫,渾身直打顫。

“冷怎麼也不説一聲。”孟瑞山皺緊濃眉,訓斥了李梅一句,心裏想,真是個傻的。他趕緊從股底下出帶有餘温的墊子,讓李梅蓋在自己上。

李梅冷得快説不出話:“我,我…”她現在恨不能鑽到火爐裏去烤烤,真他地太冷了!

進了鎮裏,孟瑞山沒讓李梅下車,他直接把車停到賣獵物的酒樓前。

“你進屋暖和一下,我把獵物賣掉。”孟瑞山很□地提李梅做了決定。

李梅凍得快麻木了,哆哆嗦嗦下了車,跟着孟瑞山進了酒樓。屋裏明顯暖和不少,尤其是一樓靠近廚房的地方,李梅覺得那裏暖和,她直接就走過去,找個地方坐下來。

店裏的掌櫃見孟瑞山提着獵物進了屋,連忙過去招呼他:“孟兄弟,你來了,這次打到什麼獵物了。”孟瑞山沒説廢話,直接讓掌櫃看手裏的貨。掌櫃看到有一隻大狍子時,心裏歡喜地緊。他很看重孟瑞山,知道他身手好,每次都能獵不少東西。孟瑞山隔三差五就來送貨,別家可沒有這樣的,比起他就差遠了。

掌櫃地看到孟瑞山後面跟着個女人進來了,還驚奇地問道:“孟兄弟,你成親啦?”李梅的心思都放在怎麼去暖和身子上面,這會兒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句讓人誤會的話,差點沒嚇到。她轉過身去看了眼,發現孟瑞山同樣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只是匯了那麼一眨眼的時間,都略微不自在地轉開頭。

孟瑞山沒有向掌櫃解釋什麼,他只問了句:“劉掌櫃,你看看這些貨多少錢?”劉掌櫃給孟瑞山算了銀子,叫夥計把獵物拿到後院。

“掌櫃的,有熱湯麪嗎,來一碗!”孟瑞山見李梅實在是凍得不輕,一時半會只怕暖和不過來,乾脆給她叫了一碗熱面,讓她喝下去暖和暖和。

本來他不用這麼多事,把她放到路口就行,可他看到這個女人那瘦弱發抖的身子,要是放下她不管,説不得會生病。要是真生病了,麻煩可就大了。這農家人最怕生病,不光受罪,最重要的是得花錢看病。他聽説李梅是為了給弟弟換看病的錢,才嫁了個病秧子,也是個可憐人。他乾脆好人做到底,把她叫到了酒樓。沒想到劉掌櫃卻誤會了,以為是他的續絃。

孟瑞山暗自覺得可笑,就她那小身板,自己一隻手都能提起來,兩人的身形實在不般配,李梅最多到他口,看着身子骨還不怎麼好。要是真給壯壯找個後孃,不光是心善,起碼得找個健康的,他可不想接二連三地喪

李梅可沒想那麼多,她在好好觀察酒樓,看能不能找到賺錢的法子。

小夥計清亮地一嗓子:“面來啦…”他把盛上的面放到孟瑞山跟前的桌上,就下去了。

孟瑞山朝李梅喊了一聲:“李家妹子,你過來!”李梅不知道孟瑞山找她啥事,乖乖走到這邊來,疑惑地看向孟瑞山。她這會兒已經好多了,起碼不會不住地打哆嗦了。

“坐下,把這碗麪吃了!”孟瑞山下了指令,也許是他當兵留下的習慣,説話直截了當,直指核心。

“我早上吃過飯了。”李梅諾諾説道,她哪知道孟瑞山要讓她吃麪,還以為孟瑞山早上沒吃飯,他給自己點的。

孟瑞山見李梅不聽話,直接把碗推到對面,“快點吃,要是你凍病了…”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

李梅聽完這話,知道他是好意,這農户家真是看不起病,尤其是她家。好吧,吃麪就吃麪,幸虧她帶了銀子,到時候自己付錢就行了。

李梅看着那碗麪,幾滴油星兒,上面飄着點葱花,再無其他。這面真是純,就是麪粉做成的而已,比起現代的炸醬麪、打滷麪、擔擔麪、燜面、炒麪等來説,可是天差地別了。

對現在的李梅來説,能吃碗麪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慢慢將面吃完,身上總算暖和過來了。

孟瑞山坐在對面不遠的地方,見李梅把面吃完,就告訴她:“你一個女子上路怕是不安全,還是坐牛車回去吧。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着對面那張稜角分明的成面孔,李梅緊緊考慮了一瞬間,就回話:“我去買點家裏用的東西,不會用太長時間。”她尋思,要是拒絕了這個好心男,然後自己又把東西買多了,全部提着回去那就太悲催了,還是搭個便車,冷點總比又冷又拿不動東西強。

李梅掏出銀子,就要付面錢。

孟瑞山見狀,趕緊催她:“我已經付了面錢,沒幾個錢兒。你還是把錢放好,趕緊去買東西,買完再回來這裏,咱們一起回去。”他説着就往外走:“我也去買點東西。”李梅看他這樣,只好把錢放好,想着等什麼時候還了這個人情。她和孟瑞山又沒什麼關係,原來見面連一句話都沒説過,怎麼也不能白吃人家的面。李梅邊想邊往外走,出了酒樓的房門,她一下子頓住了,開始翻找以前的記憶,想起哪裏是賣菜、賣、賣油鹽的,她都打算去看看,問問價錢,看看能不能某點生路。

酒樓的裏劉掌櫃納悶地看到一前一後走了的二人,有點納悶,這孟老弟到底和那女子是什麼關係,本以為是他的續絃,沒想到他叫人妹子,還買面給人家吃…説不定是孟老弟看上人家了,這才獻殷勤,對,就是這樣…孟老弟真是個悶葫蘆,看上人家直接去提親不就行了,是怕人家不願意?劉掌櫃自己陷入他設想的情節中…

李梅想着家裏沒油,得買點;還得給弟弟和妹妹買點零嘴吃,;最好買點,家裏的人都需要補補。算來算去,要買的東西真不少,不知道這銀子經不經花,看來得趕緊想出賺錢的法子,要不就坐吃山空了。她本想賣菜來着,可她在酒樓瞅了一眼人家用的白菜,外皮都蔫了吧唧的,她要是拿出新鮮的來,就怕人説閒話,要是傳到李家村就麻煩了。再説今天遇到了同村的孟瑞山,要是讓她看見自己賣菜更沒法解釋,看來還是找機會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