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勇探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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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熙”的畫像掛在牆上，自已席地而坐，痴痴地凝望着，良久，又是一陣頭痛襲來，我頓時心亂如麻，想起在表哥家，臨睡前也是頭痛難忍，後來起來上洗手間，鬼使神差地進了電梯，從電梯裏出來後，就來到這個地方，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不是夢境，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麼遙遠的地方，而且還是二千多年前，可如果是夢境，為什麼總也醒不來？這些天的經歷，雖然離奇，可並不荒唐，絕國裏每個人都那麼真實，善良的耳盧大叔，慈祥的耳盧大嬸，淳樸的異丘和沙赫兄弟，威嚴神秘的大姆，聰慧高貴的阿娜公主，可愛的絕國少女…，這些有血有有情有個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虛幻的。

我對着“小熙”的畫像發呆，我在心裏問她:“小熙，你在哪裏，你是誰？你能告訴，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這裏雖然安逸，沒有現代社會的壓力，人和人之間也不用設防，可我畢竟不是屬於這裏的人啊，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回到現實中去呢？”我想到腦子發脹，覺昏昏睡，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等我醒來時，四周已經一片漆黑，我心想不好，怎麼就睡過頭了，沒在天黑前趕回耳盧大叔家呢？

我豎起耳朵聽聽周圍動靜，那種紙片幽靈特有的“悉悉索索”聲響成一片，我想這下完了，今天就我一個人，它們等下再圍過來怎麼辦？

我壯着膽子睜開眼睛，只見身邊早就積滿了紙片幽靈，奇怪的是，它們本無視我的存在，正急急忙忙地向屋外飄去。

我屏着氣坐起身來，向窗外看去，只見屋外的空地上，整整齊齊地飄滿了紙片幽靈，遠遠望去，象極了整裝待發的戰士。

這樣的情景真是震撼到我了，難道這裏居然是那些幽靈的大本營？難道這些空屋，原來都是他們生前的家？我一時以為找到了空屋的答案，但仔細想想，又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我盯着窗外，當月轉紅的那一剎那，這些幽靈迅速分成一隊一隊，往城中四面八方飄去，空屋裏反倒安全了。

這些幽靈這樣夜復一夜地在城中搜尋，它們到底要尋找什麼呢？看到它們從來沒有傷及現在絕國的子民，我也相信了絕國少女和大姆的話，三百年前害死這些人的絕對不是現在的絕國人，所以那些幽靈要尋找的，也絕不是他們。

於是這個國度就有了這種奇異的景象，白天，是現在的絕國人的世界，而晚上，是曾經的絕國人、那些紙片幽靈的世界，他們互不干擾，安然相處。

以我這些天和幽靈相處的經驗，估摸着它們天亮前又會回到空屋來，所以我站在屋外，看着天，等天上的星星稍微有些暗淡下去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向外圍奔去，趕到耳盧大叔家時，天正好亮了。

耳盧大叔看到我安然無恙回來了，明顯鬆了口氣。異丘和沙赫對我經常亂跑有些生氣，瞪着眼睛嚷着嚇唬我，意思是“不要再亂跑了！當心讓幽靈吃了！”他們的樣子讓我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我討饒説:“以後再也不會亂跑了，保證天亮前灰！”兩兄弟這才高興起來，在我口捶了幾下，拉着我去採葡萄釀酒。

我雖然很困，但此刻也覺得不好意思推卻，就跟着他們一起去了葡萄園。

這裏的葡萄雖然果粒不大，味道卻特別甘甜，咬一顆滿嘴香甜，我摘了幾顆當早飯先填飽了肚子。

我們用的工具是磨鋒利的瓦片，用來收割葡萄，他們哥倆邊幹邊哼歌，昨天的陰霾心情不見了，臉上又換上了燦爛的笑容。

我也邊幹活邊跟他們聊天，聊着聊着就問起他們哥倆的名字——異丘和沙赫是什麼意思？

異丘解釋説:“異丘是第二的意思，沙赫是第三的意思。”我順口就説:“那異丘就是老二了，沙赫應該是老三，這麼説你們還有個哥哥！那你們老大哪裏去了？”沙赫説:“他不在了。”我剛想問這個“不在了”是什麼意思，異丘變了臉，呵斥沙赫，阻止他再往下説。

我見狀也不敢再多問，氣氛又變得有些沉悶，三人都不再言語，都管自己賣力地幹活。

直到中午時分，我們抬着兩筐葡萄回到家中，吃過午飯看看沒什麼事，我就去找阿娜了。

在整個絕國中，我和阿娜公主是走得最近的，也是話説得最多的，她又是我的師父，我就算説錯話，一般她也不會和我計較，我此番去找她，就是還想問問她，昨天城中居民家家點火唱歌，到底在幹什麼？

走入城堡，我就看到阿娜在梳理她的小白馬，我問:“阿娜，你要出去嗎？”阿娜看到我顯得很高興，拉着我走到她的小白馬跟前，説:“小魏你看，這匹小馬是我的大白馬生的，現在快長大了，你不太會騎馬，這頭小白馬就借給你騎，你好好照顧它！”我仔細打量，這確實是一匹漂亮的小馬，馬身低矮，正適合我這樣的菜鳥來騎，我就不客氣地抱拳致謝:“謝公主賞賜！”阿娜飛身跨上自己的大白馬，對我説:“那你騎上它，我們一起去溜溜馬！”我應聲跨上小白馬，阿娜在前面帶路，小白馬歡喜喜地跟着大白馬跑，雖然小白馬還跑得不快，但我還是到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我們一前一後一直跑出綠洲，來到沙漠裏，下馬後阿娜問我:“覺怎麼樣？”雖然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生怕掉下馬，但是還是死撐面子，裝作驚歎的樣子:“好馬駒！真是一匹小駿馬！”阿娜説:“沒想到你還厲害的，我第一次單獨騎馬的時候，可嚇得不輕呢。對了，好幾天不見你蹤影，今天你來找我有事嗎？還想讓我繼續教你？”我沒皮沒臉地嬉笑到:“是啊，師父，幾天不聽您老人家教導，心裏想念得緊呢！”阿娜舉起馬鞭凌空一:“去你的，你還用我教嗎？我看你佉盧語已經練得很，都已經和我們絕國的女孩們打成一片了，據説姑娘們正在謀劃着要招你為婿呢！”原來我在絕國的一舉一動，阿娜都是知道的，我有點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訕訕地説:“我和她們聊天，也是為了練習佉盧文。”阿娜盯着我説:“你又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你練好佉盧文有什麼用？難不成真不打算走了，一輩子留在這裏？”我想起大姆的話，一時語，有點不敢面對阿娜的眼睛。

我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對阿娜説:“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阿娜眨着眼睛:“嗯？什麼事？”我説:“昨天城中家家户户都在家門口點火唱歌，他們眼含熱淚，鬧了整整一天，究竟所為何事？”阿娜扭頭説:“我記得以前跟你説過，在我們絕國，不該你問的事情，你就別問！”我誠懇地説:“阿娜公主，我雖然是外鄉人，但我在這裏多時，也學會了佉盧語，我已經把這裏當成我的第二故鄉了，我的家鄉在沙漠之外，遠隔千里，我也不知道此生是否還能活着回去。你們就別再把我當外人了，行嗎？”阿娜被我説得有點動情，但仍然她堅定地説:“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但這一切關係到我們族人的命運，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成了我們中的一員，到時候我們的秘密，也就是你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