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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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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別害怕,五哥來了。”

“我們今晚吃的特別好,四少爺給我們加菜,紅燒鯉魚、糖醋排骨、醋溜裏脊、白板水鴨,好多菜呢,我吃的想吐,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月兒你放心,將來總有一天,五哥要讓你吃飽穿暖,將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來給你吃,不止有紅燒,還有人蔘、鮑魚、燕窩、魚翅、象拔,想要什麼都有。到那時候,誰也別想再欺負我們,月兒,你相信五哥嗎?”

“月兒,五哥會保護你的,我就在這陪着你,別害怕。”滿腔的悲慼和仇恨像是奔騰的海水一般洶湧而上,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在這個時侯出哪怕一丁點的怨恨。她用手背擦了一把臉,迅速站起身來,空曠的天井旁邊,斷了手的小七已經昏了過去,斷腕處鮮血泉水般的橫,卻無一人理會。

楚喬迅速的撕裂衣裳,按住位,手法捷的為孩子包裹止血,做好一切之後,她將小七背在背上,咬着牙向後院走去。

剛剛走出院門,一個寒冷的聲音突然沉聲説道:“站住!誰準你將她抬走的?”楚喬抬起頭來,只見卻是當了自己一鞭子又關了自己三天的朱順,孩子眉頭輕蹙,冷靜的説道:“四少爺沒説要殺了她。”

“主子也沒説要放了她!”朱順冷眼望着楚喬,不知為何,當在九崴大街上的那一幕總是出現在夢裏,這孩子被打之後語氣平淡的的詢問自己名字的畫面總是讓他坐立難安,他自己也覺得很可笑,竟會忌憚這樣一個年紀幼小身份低下的小奴隸,可是心底卻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着他這雙識人無數的眼睛:如果不趁早將這個孩子除掉,早晚會成為心腹大患。

“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思,簡直不知死活,來人啊,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隸給我拿下!”兩名家丁登時上前,就來拉楚喬的手臂,楚喬急忙後躲,拉扯間小七陡然悶哼一聲,剛剛止住的鮮血又在一次了出來。

“誰敢過來!我是四少爺身邊的人,你們都不要命了?”朱順冷笑一聲,説道:“還沒拿到雞,就已經當了令箭,明天一早四少爺記不記得你這麼個人還是兩説,竟敢拿這個來嚇唬我!去,把這兩個孩子拿下,狠狠的教訓!”楚喬眉梢一挑,揹着小七,頓時好似一隻小豹子一般的向後退去,眼珠急轉,眉頭緊蹙。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朱順身後響起。少年長身玉立,一身墨綠蟒袍,背對着眾人站在前苑壁照之前,身邊跟着四名隨從,為首的一個不過十一二歲,面的説道:“朱管家,你不是去為我家世子通報懷少爺嗎,怎麼在這裏糾纏?我看你真是空閒的很。”朱順一愣,急忙回過頭去,狗腿子一般的將彎到褲襠下,點頭哈的説道:“燕世子,實在是下人不聽管教,讓燕世子見笑了。”

“到底是你管教下人重要,還是我家世子重要?朱順,我看你是昏了頭,膽子肥的可月了。”朱順大驚,一個頭磕在地上,連忙説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知錯。”

“知道錯了還站在這裏?”朱順聞言,頓時站起身來,股着火一般的向着諸葛懷的書房奔去,諸葛府的下人連忙退到一旁,其中一個小心的説道:“請燕世子進花廳等候。”錦袍少年點了點頭,緩緩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漆黑如墨,眼神在前苑掃過,眼角看到楚喬的時候微微一眯,似乎想起了什麼,徑直就走上前來。

楚喬眼神沉靜,謹慎的向後退了兩步。燕洵見她後退,就站住了身子,默想半晌,從衣衫的袖袋裏掏出一個白瓷的瓶子,上面雕刻着蘭草的圖紋,顯得十分緻,少年伸手遞了過來,微微頷首,示意她接過。

楚喬上下的打量着燕洵,當圍獵場上的一幕再一次晃過眼前,使得她的神智有些飄忽,謹慎間,竟沒有上前。

燕洵一愣,隨即嘴角牽起,淡淡一笑,彎下將瓷瓶輕輕的放在地上,轉身就帶着隨從走進了花廳。

“呃…”一聲輕微的呻在身後響起,小七糊糊的看到楚喬的臉孔,聲音細若蚊蠅,帶着説不出的害怕,哭着説道:“月兒姐…小七…小七要死了嗎?”楚喬蹲下身子,將那個瓷瓶緊緊的握在手裏,小小的身體繃得很緊,眼神陰沉的向着諸葛府的主宅方向望去,緩緩但卻堅定的説道:“小七,姐姐跟你保證,你不會有事,再也不會有事。”楚喬揹着小七跑回雜役後院,迅速進房,為她清洗上藥包紮,燕洵的藥十分好用,不僅有止血的功效,還有輕微的麻醉粉,小七隻悶哼了幾聲就陷入沉睡之中。

一直病在牀上的小八醒來,已經勉強可以下牀。這孩子前陣子受了驚嚇,醒來之後一直沒有説話,只是愣愣的看着楚喬忙裏忙外的燒開水照顧小七,像個傻子一樣。

漸晚,楚喬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肩膀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靠在牆壁上,聽着小七在睡夢中輕微的痛呼聲,一顆心彷彿被人緊緊的握住,然後決絕的掏出,扔在冰天雪地之中。女孩子閉上眼睛,臨惜的臉再一次迴盪在腦海之中,那個面容清俊笑容純粹的男孩子,那個口口聲聲説會保護自己的男孩子,那個被打的血模糊再也辨認不出頭臉的男孩子。

一行清淚從緊閉的眼中緩緩下,蔓延過她尖尖的下巴,滴在布的鞋上。

突然,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楚喬一驚打開門走出去,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站在院子裏,見了楚喬頓時如見了救命稻草,幾步跑上來哭着叫道:“月兒,汁湘和你們荊家的孩子都被朱管家派來的人抓走了。”楚喬聞言眉頭一皺,沉聲説道:“抓走?什麼時候的事?”

“一大早就走了,我只找到臨惜,讓他去找四少爺求情,可是已經過去一整天了還是沒有消息,怎麼辦啊?”

“有沒有説去幹什麼?”女孩子抹着眼淚,哭着説道:“説是,説是送到老太爺在外府的別院了。”

“什麼?”楚喬驚呼一聲,女孩的話好似一擊驚雷打在她的頭頂,這些子從臨惜處聽來的關於老太爺那種禽獸般嗜好的傳聞龍捲風般在腦海中席捲而過,一張臉孔頓時變的雪白。

小八站在門口,聞言傻愣愣的走上前來,拉着楚喬的衣角,聲音小小的,像是受了傷的小獸,一遍一遍的問:“月兒姐,汁湘姐她們呢?她們去哪了?”楚喬登時反應過來,轉身就向門外狂奔而去。

“月兒!”女孩子在後面叫了一聲,楚喬沒有回頭,一股不祥的預迅速的盤踞心頭,她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將那些孩子救出來,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迅速的向前奔跑,一刻也不敢停。

經過青山院、馬廄、後花園、再往前,就是通往前苑的五曲迴廊,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楚喬謹慎的停住了身子。

“月兒姐?”小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楚喬一愣,回過頭去,只見小八穿着一身寬大的短衫,可憐巴巴的站在她的身後,連鞋子都沒穿,呆呆的問:“汁湘姐她們哪去了?”楚喬拉住小八,轉身就蹲在一旁的花叢裏。已經是冬天,百花早已凋零,好在是在晚上,這處燈火稀疏,不仔細看也很難被發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有四個人,共同推着一輛車,一個人再推,三個人在一旁扶着。楚喬走的這條路已經十分偏僻,除了打掃的下人少有人經過,她拉着小八蹲在花叢裏,靜靜的等待這些人離去。

幾人走到楚喬兩人身前突然停了下來,小八顯然十分害怕,身子都有些發抖,緊緊的抓着楚喬的衣衫,一動也不敢動。其中一個男人聲説道:“哥幾個歇一會吧,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也沒歇一歇,好歹讓我袋煙。”其他幾人笑道:“老劉煙癮犯了。”説着就嘻嘻哈哈的打火煙。

楚喬心下着急,眉頭緊鎖。冷風吹來,小八衣衫單薄,抖的更加厲害了。突然,北風陡然大了起來,唰的一聲掀翻了車上的草蓆,草蓆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黃的草蓆一片暗紅,竟滿滿的都是暗紅的鮮血。

楚喬和小八一起向車上望去,頓時如遭雷擊,楚喬一把伸出手來緊緊捂住小八的嘴!

月亮穿透雲層,將慘白的月光投下來,只見不大的推車上,層層疊疊堆滿了孩子幼小的屍體,像是一堆沒有生命的白菜蘿蔔。汁湘那乾瘦小小的屍體**着,上面青紫一片,雙眼大睜,眼角滿是漆黑的血塊,下體處一片狼藉,雙手雙腳仍舊被麻繩捆着,姿勢詭異,以最屈辱的方式被擺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