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麗真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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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假期很快就要過去了，傍晚兩個小傢伙偷偷從鐵路電影院的廁所透氣孔裏鑽了進去，重播少林寺嘛！

從廁所進入黑漆漆的放映廳，此時正在播放科教片。兩人若無其事的溜達到了大門口，在地上掃了幾圈找到了兩張已經撕掉副券的電影票，升級成為了消費者！中間針對小孩的一次查票居然也讓兩人矇混了過去！

金小鑫最佩服的就是梁同學的智商，看着大批從各處偷溜近來的半大小孩被清出了場。金同學高興的要命，梁雨聲則對他的表情表示了最大的鄙視！kao！這也算個事？

看完電影出來，除了月光就是各處的手電筒光柱。金同學手舞足蹈的比畫着電影裏少林和尚的各種動作，甚至嘴裏還哼唧着少林寺的主題歌。聽的梁同學直皺眉。

回家的路上“老猩猩，明天咱們不去抓天牛了，後天就要開學了，準備準備上學的事吧。”

“好啊！那啥…雨聲是不是…賣天牛的錢…恩？

…

那錢…恩…對！還是糧食集團吧！”金小鑫看着梁同學的臉，話説的越來越結巴了。

“你現在除去買玩具槍和你買零食的錢，咱倆的錢裏你還有40%的股份…算了跟你説你也聽不懂，總之對你以後有好處，明白嗎？你要實在想花我以後也懶的管你了”天那！我快成男保姆了。

兩人跟着大人手電筒的光線，終於回到了家！

金同學躺在牀上，抬頭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塊塊鋸末天花板，直髮呆…百分之四十是多少呢？股份是什麼呢？怎麼聽起來很神秘的樣子？

第二天，倆人從各個國營商店裏買回裏8瓶茅台酒，11塊錢一瓶。至於酒票則是金同學從家裏翻出來的，好歹他爸也是個幹部來着，雖然他爸不愛喝酒但是酒票卻還是攢了點。

開學的這天，學校裏亂哄哄的成了一團。大部分低年級學生都有家長帶着來報名學費，但是梁雨聲卻還是自己來了，開什麼玩笑？讓老媽專門請假送自己來學校報名？太弱了吧！推掉了老媽的好意，還是自己來學校自在。

梁同學在其中一棟大瓦房裏找到了一年級報名的辦公室，一眼就認出了班主任衞老師，一個40多歲的中年女人。

此時很多家長帶着自己的孩子在排隊報名，除了自己學前班的20多個同學，又來了至少20個新同學，鐵路子弟嘛！一到該入學的年齡，整個鐵路段上夠入學年齡的基本全從各個犄角旮旯山溝道岔小站甚至市裏冒了出來。

當然也包括某些不良同學的小小初戀情人，呵呵！方美麗就是其中最引人注意的那個小籮莉。梁某人不良的心臟居然很不爭氣的猛跳了幾下。咳！定力…定力！

md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張動人心魄的臉，尤其那身乾乾淨淨的白裙子和紅皮鞋，站在一羣穿着各種改小的大號衣服的面有菜的同學中，顯的是那麼的鶴立雞羣。這不是要人命嗎？就算你家是雙職工獨生女也用不着這麼顯擺吧。

好不容易，輪到了梁雨聲同學，剛才在後面已經聽明白了報名程。老師抬眼看了看這個學前班董老師嘴裏所説的那個怪胎學生。

隨便考了幾個問題，梁同學也逐一作出了回答，衞老師顯然是對這個學生的智商給予了肯定，尤其是幾道簡單的乘除法的答題速度讓衞老師也有些驚訝！

收了學費後，看着那個小小的背影轉身走出辦公室，衞老師似乎有瞬間的錯覺，小傢伙的背影怎麼有種蕭瑟的覺呢？

…

看來今天真的有點忙昏頭了…

自己家裏那位，剛當上水電段的段長不到半年，工作比較忙。所以，自己多幹點家務也是應該的。(她哪裏知道，某人在水電段後牆上偷窺到段長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下午，新生大掃除。

“喂！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梁雨聲，你叫什麼來着？我怎麼給忘了呢！

…

梁雨聲總體不能算很醜的臉，再配上眼裏不時出的一絲和他的年齡絕不相配甚至是有些怪異的滄桑。頓時給這個小傢伙增加了一層致命的神秘彩！雖然大家年齡都很幼小，可是本能的獵奇和異的引也是這個年齡段最毫無顧忌的。

一下午時間梁雨聲基本都在回答這些小朋友的無聊問題，惟獨那個方美麗卻遲遲沒有過來和他説過一句話。小樣！跟我玩擒故縱？

晚上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媽靠在一個單人沙發裏看着黑白電視里正播放的連續劇《血疑》…

“報完名了？老師對你咋樣？”

“還行，班主任姓衞，教語文的…”梁同學也看了一眼電視，一個jp人正哭的哇哇的，咦？進化的還快嘛，什麼器官都有了。

“哎！那就好啊。雨聲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有他後悔的一天…

“媽！你就別提他了，你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提起父親梁同學居然沒什麼印象了。

“我託人給你買了幾袋粉，以後你早上自己用開水衝了喝，你也知道媽要上班故不上你…”兩年前自己離婚後這個兒子大病一場後突然變的懂事了很多，有時説出的話讓這個活了30多歲的人都到驚訝。

不會是x鹿粉吧！（後來的x鹿粉據説在娛樂場所賣的還不錯，一把好溜壺更是讓很多喜歡h的人炒成了天價。）“媽，我有件事想跟你説…”梁同學看完了粉的牌子，鬆了口氣。

“什麼開小賣部？

…

誰知道政策允不允許啊！

…

你知道現在對這樣的事有多嗎？

…

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金小鑫他老媽還準備開飯館呢！咱們怎麼就不能開小賣部？再説從老家僱個遠房親戚，咱不説誰知道是咱家幹呢…再説了，國家不是也沒反對嗎？你看人家首都已經到處都是個體户了…那可是首都啊！要是政策不允許，也應該先整治那吧…”

“雨聲，你説的這事我可要想想，再找人問問…你個小孩怎麼腦子裏這麼多主意呢？出去可別瞎説啊！”家裏確實夠困難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雨聲説的事或許真能行呢！

…

經過一晚上的協商，雨聲媽終於一咬牙，基本同意了兒子的説法。但是前期計劃還是要保密的。雖然聽説已經有少數的個體户存在，但具體作起來恐怕沒那麼容易吧！決定還是先找工商局的同學問問情況再説吧！

隨後的幾天裏，雨聲媽一有空就騎着大二八，跑到自己的幾個在工商税務工作的同學那裏瞭解情況，事實和雨聲猜測的差不多，現在的政策是允許個體經營的，但是卻很少有人敢去經營，大部分人還是抱着一種幸災樂禍觀望的態度，估計着哪天風向一變，揪住這些搞資本主義者的尾巴。

本來有點怯步不前的雨聲媽，經不住早兒子的竄糊，終於下定決心，一條道走到黑了。

先是給老家寫信，找來一個家裏生活比較貧困的遠房親戚小梅，雖然只上過小學但是隻要會算帳賣東西就成。緊跟着就是四處借錢，所有親戚借了個遍終於湊齊了雨聲要求的一千塊錢的資金。

下來就是把房頭的那間瓦房騰出來，然後開了一個門，花8塊錢粉刷了一遍房子，又花5塊錢請了個木工師傅做了幾個木頭貨架擺進了屋裏。

進貨渠道還真不好找，雨聲媽的工商局朋友又聯繫了商業局的朋友，才有了從百貨公司和食品加工廠進貨的渠道。百貨公司的進價再加上一點微利就是所謂的批發價了。當時的人和人的關係遠沒有現在那麼複雜，朋友同學之間多少都講點情面。只要能幫上忙的都是非常乾脆利索。

看着貨架上一千塊錢的各種商品，梁雨聲和雨聲媽還有那個遠房親戚小梅姐眼裏都充滿了希望的彩。忙活了將近一個月，終於要開張了。

10月的一天中午，《梁家超市》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正式開業了！

所有幫過忙的親戚朋友被雨聲媽請到了家裏，在鍋碗瓢盆的叮叮噹噹和炒菜的爆油聲中，3桌酒席所有在座的人都興高彩烈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雞窩裏的雞也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