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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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風家獨子風竹沄的房間。
寬闊雅緻的房裏瀰漫着濃厚葯草味,幾個僕人忙碌地服侍甫清醒的少爺,喂湯葯的、換葯的、領大夫進來的,個個忙得暈頭轉向,卻無一絲怨言,每張臉上都是欣的表情;因為這風少爺待下人極好,他昏
的七天來,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終於盼到他們的少爺甦醒。
風承統快步走進房,見兒子臉蒼白地靠坐牀頭,神情雖然疲憊,眼神卻很清明,想來是
離險境了。
“沄兒,你終於醒了。”温雅的臉上滿是欣喜和放心。這七天來,他告訴自己兒子福大命大,一定會醒來,強迫自己壓下憂心,照常進行平的事務,這會兒兒子醒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風竹沄看大家為他擔心,着實過意不去“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嗓音乾啞,氣若游絲。
風承統倒杯茶給他,坐在牀邊慈祥地看着兒子消瘦的臉頰“哪兒的話,你醒來就好。昏了整整七天,身子一定很虛,等會兒我叫人燉些補品給你。你就安心養傷,書肆的事我會看着的。”風家在明雲城經營一間規模頗大的書肆,風竹沄成年後便
給他管理。他昏
的期間,都是風老爺子去管照書肆,此刻,風竹沄雖然
離險境,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書肆的事當然還是
給風老爺子去辦。
“多謝爹,那個…”風竹沄舉杯呷一口温潤的茶水,言又止。
“什麼事?儘管説。”
“嗯,剛剛是不是有奇怪的聲音?”俊逸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奇怪的聲音?”
“嗯,我就是聽到那怪聲,吵得我耳邊難受,才醒過來的。”
“耳邊難受?”怎麼跟他剛剛的覺很像?莫非…他臉
怪異,遲疑地説道:“你知道左寨主吧?”見兒子點頭,他接着説:“那天你倒在旗山山腳,就是他救了你。他剛好要送女兒過來,就把你一道帶來,才知道你是我兒子,你説這事巧不巧?”
“那…”爹説了半天,他是很左寨主的救命之恩,可是那怪聲到底是?
風承統揭開謎底,温和的臉閃着笑意“那怪聲就是左寨主的女兒的琴音,我剛剛在書房教她練琴,可那琴音簡直是折磨人…”想不到那丫頭傷人聽力的琴音喚醒了昏中的兒子,真不知該説她是“害人不淺”還是“造福他人”風竹沄斯文的俊臉出現一道裂痕,他喃喃地説:“真有這種琴音?那時我耳邊難受得很,以為是鬼差來討命,趕緊用盡力氣揮開黑霧醒來,想不到是…”
“算了,那也算功德一件。我已經跟她説可以不用練琴了,以後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風承統這下子真對左玲瀟的琴音佩服得五體投地,連昏中的人都能吵醒?
“她們不是住在西廂?”風竹沄突然想到什麼,訝然地問。
“嗯,左寨主還留兩個手下保護她們。”他含蓄地説,事實上,左衞明是吩咐那兩人“看着”小姐。
“那東廂還聽得到?”東、西兩個廂房少説也隔了百尺,那恐怖的琴聲還能傳到東廂來?
風承統嘆口氣“你才知道,那時我人在西廂書房,聽得好不痛苦。”想起那陣噪音,耳朵又痛了,他皺皺眉,輕晃着頭。
風竹沄眼角瞥見一個小腦袋掛在窗口,紅通通的小臉好奇地盯着他瞧,大眼靈活地轉了幾圈,大咧咧地對他綻放笑容。
那抹笑温暖明亮得像是蒐羅了天下間所有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他稍嫌昏沉的意識,也帶來一陣不可思議的悸動。
他温文地回那張陌生的小臉一笑,只見她俏皮的對他眨眨眼,接着又是更大的笑容。
“爹,那位是?”風承統驚訝地回頭一看,是左玲瀟調皮的臉“小玲!”突地,小臉消失,像是硬被人扯下。
“唉喲!靜書!你…”話聲隱沒,似是被人摀住嘴。
見朝氣蓬的笑臉突然消失,不知為何,風竹沄心頭湧出一抹淡淡的失落,似是久違的光亮瞬間消失般,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抓住她。
“那位便是左寨主的女兒,左玲瀟,現年十七歲。照左寨主的説法,『這孩子調皮得很』,你也看到了。”
“是嗎?”風竹沄失神地看着窗户,喃喃自語。
“對了,你不是去找書嗎?怎會在旗山?”兒子愛書成痴,這回為了尋找失傳已久的古本書,半個月前就出門去了,怎會在旗山,還受了傷?
風竹沄拉回心神,回應爹親的問話“我聽人説書在旗山曲和寨。他們幾年前搶了個貪官,那書一塊兒被搶去了。我想爹跟左寨主有情,便想上山求書,怎知才到山腳下,就讓老虎給咬了。”摸摸纏着繃帶的左腳,他想自己可能大半月不能下牀了。
“哎呀,旗山不是一般人上得去的,你怎麼不回家來再做打算?我可以先捎信問左寨主一聲,左寨主為人極好,説不定願意賣給我們,甚至可能派人送到我們家來,也好過你冒險上山。”風承統撫着額角,頭痛不已,這孩子為了書連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