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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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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冊子?若他不提,白中都忘了那冊子。自青竹出現之後,她似乎再沒碰過那冊子,不知壓了多久箱底。

她遂回道:“可那冊子眼下東海蔡府裏…很急用嗎?”

“不急,到了東海再説也無妨。”張諫之言罷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催促她睡。

——*——*——*——*——海國京城積雪終於化得差不多,載運回齊地貨物一一查驗完畢,船隊便啓程返航。

住府裏伯親王府公子理,戴着他金箔面具上了船。白中這才獲知,原來先前他住進張諫之府邸,是伯親王應允。理由也不過是,聽聞齊地東海府有名醫神藥,治陳年疤痕亦很有本事,可以一試。加上海國官廠與齊地官廠近年內往來越發頻繁,海國這邊有人過去,亦是好不過。

船上除了理這位客人,還有明安。白中從不與他説話,總覺得這個人時時刻刻都算計。

船隊剛剛離港時,白中便再次暈船,吐得連飯都不想吃,了藥丸一個人窩艙裏待着。很夜深,風漸漸小了,船也行得比先前穩。船艙內很是暖和,白中蜷被窩裏會周公。

半刻鐘前,張諫之還艙內看書,後來因有事找火長便出去了。

一個大拍過來,白中似乎有些醒了,她閉着眼肚子,覺得胃裏空空蕩蕩,十分餓。

而此刻只能聽見外面有節律海聲,走廊裏靜悄悄。白中悶頭想,這麼晚也實不要再麻煩伙房了,便拽了被子繼續睡。

然她才剛剛翻過身去,便隱隱約約聽到走廊裏傳來輕細腳步聲,那腳步聲越發近,白中未作多想,也許是張諫之回來了?

可那開門聲音卻遲遲未響起,白中心中不免有些起疑。她整個人連同腦袋一起埋進被子裏,閉眼假寐。

過了一會兒,艙門才悄悄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摸了進去。那身影靠牀鋪越發近,白中心陡然間提到了嗓子眼,轉瞬間,那人袖子裏忽閃出一把利刃來,徑自朝白中戳了過去。白中反應還算及時,霍然往牀裏側一滾,扯起身上被子就朝對方甩過去。

然她此時畢竟體虛,耗費大力氣甩被子時自己都沒站穩,硬邦邦地栽倒牀上,差點沒摔下去,白中大喝一聲:“什麼人?!”爬起來抄起旁邊案几上茶壺就砸了過去。

那人目標似乎壓不是白中,他只瞥見對方是個姑娘便立時往外逃,然他還未跑出門,便被人從外一腳踹倒地。白中料想應是張諫之,便喊道:“他手上有刀!”張諫之趁那人還未爬起來,是手腳利索地反剪其手,將其壓門板上,一腳踹開了掉地上刀子:“誰讓你來?”那人着氣,偏偏是不吭聲。張諫之手上使了力,胳膊肘狠狠頂了一下他後背:“説。”那人臉被壓門板上,“呸”了一聲,便自己咬了舌頭。

張諫之沒來得及阻止,那人卻已歪了腦袋。伸手一試,沒氣了。

張諫之拖開那屍體,拉開門,對門外站着火長道:“處理掉。”火長方才與他一道往這邊走,聽到裏面動靜張諫之隨即衝了過去,歹人便被逮了個正着。這會兒工夫,張諫之卻已拖着屍體丟到了自己面前,火長不由倒一口冷氣。

他緩緩神,彎下查看,回稟張諫之道:“公子,這確是船上船工,興許是被人買通了才會做出這等事…公子可猜到、會是誰?”張諫之只冷淡回道:“咬舌自了,沒有代。”他回頭看了一眼,確保地板上沒有血跡,拾起那把刀,對着粼粼月光瞧了一眼,普通刀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便丟給了火長。

火長當下只好喚水手來將這屍體丟進海里,張諫之卻已然將艙門給關上了。

他洗了手,看到抱着被子愣一旁白中,走過去將她手中被子拿過來放回牀上,低頭試了試鋪上温度,和顏悦道:“牀鋪被子還暖和着,接着睡罷。有沒有傷到哪裏?”白中搖搖頭,她只是磕了一下,並沒有被刀傷到。這麼一身單薄中衣站着,她也覺得冷,便迅速鑽回了被窩裏。

張諫之前去點了燈,白中琢磨半天,才探出頭來問道:“會是誰想要害你…”張諫之沒有立即回她。

船隊上不可能有其他人混進來,收買這樣一個身手差勁船工來行兇,想來事主也並沒有打算置他於死地。或者,事主本是對他過去知道得少之又少人,故而以為可以很輕鬆地解決?這樣一想,也就只剩下伯親王夫人了。

心虛且着急人,總是手忙腳亂。

他雖未回,白中心中也猜了一二。可她又隱隱覺得,張諫之之所以不輕易回覆,甚至還思考,便説明,他心中懷疑對象並不止一個。

他眼下所面臨威脅,難道有很多嗎?

中隨即又想到那位葉代均大人。張諫之自從見過這位葉大人之後很便離開了雙橋鎮,似乎又是躲着什麼。齊地身為封國,是很安全去處。齊王趙昱眼下雖無兵權,手段卻十分強勢,張諫之他手底下做事,也應該是能夠獲得庇佑才答應下來罷?

中忽覺得他活得辛苦,再一想到他魂魄不全,且落枉死城散魄又跑了出來,地府人未必就不會追究。

這樣説來…

中閉了閉眼,暗暗嘆了口氣——他每緊繃神經,什麼時候松過呢?那時候見他發病已覺得不得了,眼下過去了一年多,他舊疾還,大約是每都經受着忍耐。

她縮被子裏拳慢慢地握緊了些。

真希望能幫到他…可至於要如何做,她卻毫無頭緒。

張諫之背對着她理完桌上文件,忽轉過頭去説:“吐過之後會餓罷?晚上好像也什麼都沒吃呢,眼下醒了想吃什麼?”白中雖然很餓,但又不想再麻煩,便搖搖頭説還好。

張諫之似乎看出她那點心思,自桌底下簍子裏取了一盒點心拿過去擱牀頭案几上,又將地上摔碎水壺碎片悉數撿起來,道:“我去要些茶水。”見他出去了,白中打開那點心盒,覺愧疚。她隱約記得,她剛進客棧那會兒,除了伙房裏會做些早飯點心給客人吃,壓沒有多餘點心,且大榮手藝很糙,那些點心本拿不出手。後來也不知怎麼,張諫之總能隨時拿出一些好吃點心來給她填肚子,且好似永遠吃不完一般。再後來…

隨時囤些點心好像成了張諫之習慣,可她幾乎從未見他吃過,全都進了自己肚子。

中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陡然覺得手裏拿着點心都有些燙手了。

現想明白,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可她卻也未點破,張諫之拿來了温熱茶水,倒給她後徑自去靠牆地板上鋪好被褥,道:“害怕話今晚不熄燈了,等它自己燃罷,吃完了早些睡。”白中點點頭。

——*——*——*——*——除卻這一夜,白中睡得極不踏實以外,後來海上十幾晚,她都睡得很沉。頭一晚發生刺客事件,船上一點傳聞也沒有,想來那處理屍體人,也都口風極緊。至於船工中忽然少了個人事情,大家都默許是害了病,遂被丟進海里了。

船隊抵達東海府碼頭時,白中聽到碼頭上悉話語,終於了一大口氣。然她這口氣還未來得及完,明安忽走到她面前,薄抿了抿,問道:“那本冊子,是蔡府麼?”白中心道你不是什麼都能猜到,一向很厲害麼,這會兒如何問出這樣話來?

她看了一眼明安眼睛,那裏面分明閃過不確定和未知。於預言測算人,怎會連一本冊子哪裏都算不到?

她覺得其中必有端倪,隨即轉身往回跑,找到張諫之後打了聲招呼,便匆匆忙忙趕回蔡府。

蔡府門房顯然是沒料到她這個時候會回來,且大夥兒都以為她是外頭出了什麼事,這會兒見她回來都不由驚訝且好奇。白中徑自往裏跑,卻被面走來管事給攔了下來。

“白賬房?”管事擋了她去處,“要去哪兒啊?”白中有些納悶:“我去…房裏取些東西。”

“取東西?”管事挑了下眉,“你東西早十幾前便被清出府了,無人通知你嗎?不對啊,那人説是你朋友。”白中心下一驚:“怎麼會?”管事見她不信,遂帶她回原先住屋舍看了看。那屋舍確已是空空,她私人物件,一個不剩。

中這會兒急死,她哪有什麼朋友會來取走自己東西?

關鍵是,那本冊子!她着急地揪頭髮,遂問那管事,她那朋友長得什麼模樣。管事輕描淡寫説,就是一個與你差不多年紀姑娘,將你事情説得清清楚楚,連你貪吃病都知道。

中是疑惑,可她卻未能從管事這裏問出那姑娘任何特徵。她靈光一閃,匆匆作別管事,出了後門,見街上無人,抱着試一試心態,不急不忙地喚了三聲“蔡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