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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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單已備妥。”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麼做不夠。
“為免戰況生變,你帶百姓前往臨川一避。”若下能守住九江,也該保民為先。
“太子妃不走?”康定宴愕然地問。
她微微一笑“我要在這等太子回來。”
“但…”
“九江必須守住。”勉強的笑意,很快就在她的臉上消失無蹤,替換上的,是連月奔波後掩不住的倦累。
康定宴仍是反對“可萬一…”
“不會有萬一。”她堅定的説着,眼底昭示着決心“我絕不將九江拱手讓出。”先且不説九江是她的家園,九江若破,位在長安的玄玉就將脂背受敵,她不能讓九江成了玄玉的拖累。
康定宴直向她搖首“若您出了事,下官該如何向殿下待?”打從先前她出過事後,她就沒歇息過,現下她還得代玄玉守住九江城?難道她就不怕她會有倒下的一
?
“百姓若出了事,你才更難向我詩。”她還是一味要他走“照我的話去辦,九江城內除民兵外,若有壯丁願留下,自是再好不過,其餘百姓則儘快將他們撤走、”此時康定宴耳裏所聽着的,是她一如以往的堅強話語,可在他眼裏所瞧見的,卻是她孤伶伶的身影。他仔細的看着她,將她孤單無助的模樣在眼中印成了一幅很深很深的印象,難掩心酸的他,登時不顧身份地倔起脾氣。
“下官也不走!”冬卿好聲氣地向他解釋“我不是説了你得帶百姓去臨川嗎?”
“此事可派他人辦妥,下官不走。”
“康大人…”她實在不想拿架子壓他。
“太子妃有太子妃的堅持,下官亦有!”他反過來以一身官僚的氣魄駁回她的反對“下官不能有負於殿下!”其實,冬卿大抵也知他為何不願走,這陣子來,康定宴會守在她的身旁任憑她使喚,應也是為了那些她拿命換來的救災錢,為了那份內疚,康定宴似乎總想好好彌補她些什麼。
她嘆了口氣“由你吧。”
“太子圮先回府歇着吧?”在城樓上的風也愈來愈強時,康定宴對還一徑看着城外風光的她催促。
“康大人。”冬卿凝望着遠方沒有動“你認為燕子樓是否能將敵軍阻在絳陽?”康定宴並不想打擊她,可在這種情況下,説謊似乎並沒有什麼意義。
“並非下宮信不過燕將軍,只是趙奔威名天下人皆知,燕將軍要阻趙奔前進至九江,恐怕很難。”依他來看,絳陽不過是侗前哨站,真正要與趟奔一較高下,應會是在九江。
抱持着同樣隱憂的冬卿,深思了半響,不得不另圖它計以保萬全,“派人傳訊至石守,命長空速援絳陽,我軍戰況若不利,棄絳陽保九江,到時長空務必得讓燕將軍安然撤至九江再守。”她停頓了一會,轉身再道“順道告訴袁師傅,我在九江等他。”
“是、”伸手接過袁樞親自遞上的軍盔,將它在頭際戴妥後,樂踩着馬蹬翻身上馬,策馬率軍出城。
堯郡城,自古以來即是長安往西的起點,許多來自國外的商隊,通過堯郡城城門,為中原帶來了西域所產的美玉與香料,他記得在聖上宮中,就有一塊自大漠中帶來足足有一人高的玉石,被工匠們刻成了滿是仙山雲朵的蓬萊玉屏。
但今在出了這座城門後,他所
接的並不是來自西域的商旅,而是由晉王所親率的益州大軍。
攜軍前往堯郡城外十里處後,他身後一面面繡寫着樂宇的軍旗,與遠方繡寫着晉字的軍旗,諷刺地遙相對應。叫戰前,他所派去的使者,爾岱雖未殺之,卻也託來使明確回覆,益州大軍絕不退兵,若聖上不改立太子,益州大軍將直驅入京。
他不明白,爾岱為什麼不回益州?為什麼不安安份份地繼續當個晉王,當個平凡人,自有平凡人的幸福,想要似靈恩或玄玉一般站在高處,是得付出同等的代價的,難道説爭個頭破血就可以彰顯人生的不平凡?其實最珍貴的東西,往往就藏在平凡裏,像是他與玄玉之間類似手足又類似親人的情,也像是爾岱與石寅之間如父子般的情,今
這一戰,爾岱究竟知不知道他爭的是什麼?
馬蹄揚起陣陣風沙,嘶嘶的音調聽來像曲遙遠的悲歌,顆顆沙粒撲打在面龐上,像針扎,亦像心底隱隱的疼。在戰鼓聲揚起時,樂拔出一旁的陌刀,在軒轅營大軍前忘記心底那些下解的疑問,替換上的是眾人皆要求的狠,過眼的風沙帶走他的心事,獨留下玄玉盼他平安歸來的期待。
樂將手中的陌刀朝前一劃,軒轅營大軍開始展開進攻。
戰場上,兩軍即將會的那-刻,樂
遠遠見到了為石寅帶孝的敵軍將領部眾,卻獨不見爾岱、率前軍騎兵衝進敵軍陣前的樂
,快速衝鋒中,使勁將手中的長矛擲向敵軍領着前軍的副官,敵軍的副官兩手扶住穿透頸間的長矛栽下馬,樂
在馳過他身旁時彎身自他緊握的兩手裏拔出長矛,迅速再剌向另一名指揮敵軍的副官,敵軍為首的前將軍見狀忙不迭要將指揮戰事的將員們往後撤,不想因損失了將員而無法指揮兵馬,樂
在敵軍的前將軍揚手示意將員們後撤時,奮力再將手中的長矛一擲,挾着龐大力道的長矛,正中敵軍前將軍的腹間,掉下馬的前將軍的嚎叫聲蓋過喊殺聲,還試着想將
在腹問的長矛拔出,然而巳策馬上前的樂
,在下一刻一刀砍下他的人頭。
飛濺的血被馬蹄踩過,袁樞緊跟着樂
,當樂
驅前砍殺敵軍將員時,袁樞就守在樂
的身後為其掩護。戰場上-直部是這樣的,在你殺人之時,他人也同樣正準備殺你,或許你可以僥倖避過這一刀,但下一刀則不二正能及時接得住,尤其是在分神殺敵時,故樂
將自身的安危一半
給袁樞,而袁樞又將自己的
給身後的副官,他們每個人都是靠着他人才賴以存活,人人的牛死都
付在他人的手上。
擁擠的亂陣中,敵我兩軍部口口聲聲喊殺,發自喉嚨深處的叫喊聲,是為震懾敵軍,也定為自身壯膽,彷彿不這麼做就不能使出渾身力氣,但那自口中發出的聲音,其實只是種催眠自己的手法,藉此讓自己多添一些勇氣,也藉以退緊跳至
口的恐懼?
頂着風沙,益州大軍處在前軍後頭的左右翼兩軍,自兩處掩至,及時阻止了軒轅營的騎兵再次攻進,組成的-侗個方陣四面架起長矛指向外頭,不讓敵軍的戰馬再往前跨一步,樂令戰駒拾起兩蹄,朝身後用力揮手,袁樞一看,隨即再命身後跟上前的箭兵發箭,一
搭載了油與火獸的箭矢,很快即掉落在敵軍的方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