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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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梅説的…我在“段記錢莊”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主子對哪個女人如此在乎過。

她很想不受梅的那些話影響，可心裏那陣悸動卻愈發強烈了。

“你到底在發什麼怔？還不快點，難道你想看我因失血過多而死？”

“但是…我…我該怎麼做？”紫貂兒有些慌了手腳。

“右邊的櫃子裏，有一瓶白瓷瓶的傷葯，把它拿過來。”紫貂兒依言將那瓶傷葯拿了起來，走到牀邊。

見他身上染了不少血漬，她的臉又更蒼白了幾分。

“怎麼？怕了？”段御極睨着她。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誰…誰説我怕了？”紫貂兒嘴硬地不願意承認。

“那好，既然不怕的話，就先幫我清洗傷口，然後再上葯吧！”眼看沒有別的選擇，紫貂兒雖然有些慌張，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她用微顫的手，輕輕褪下他身上那件染血的衣衫，當她看見劃在他膛上那道深深的刀痕時，忍不住倒一口涼氣。

“一定很痛吧！”看着那道可怕的傷口，紫貂兒的心都揪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以沾濕的布巾擦拭他身上的血污，雖然動作已經儘可能的輕柔了，可瞧見他的濃眉因她觸碰到傷口而擰了起來，她的心就跟着一緊，彷彿自己也承受着和他同樣的疼痛。

這種前所未有的陌生受，讓她的心緒變得更加紊亂了。

她一邊小心地處理他的傷口，一邊不解地問:“為什麼你非要我來幫你上葯不可？難道你不怕我乘機報復，甚至趁你受傷虛弱的時候殺了你？”段御極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將她臉上惘紛亂的神情盡收眼底。

“我把自己的命到你手裏，不好嗎？”聽着他似乎意有所指的話，紫貂兒猛地一陣震顫，心魂在猝不及防間被深深地撼動了。

他説…他將自己的命到她手裏，是單純地指要她幫忙療傷上葯一事，抑或是有其他的深意？

紫貂兒雖然想知道答案，卻沒有勇氣問個清楚，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他的答案。

她咬了咬，努力將注意力擺在他的傷口上，努力不在他燒灼的凝視下怦然心動、亂了心緒，但卻發現這對她來説好難好難。

她雖然能佯裝出無動於衷的模樣，但那雙微顫的小手卻漏了她心裏的悸動。或許，就連他也看穿了在她努力佯裝平靜的外表下，心緒早已被他徹底地亂了……“小姐！小姐！”猶在睡夢中的紫貂兒，被梅的聲聲叫喚給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雙眼，身體的欺讓她先是蹙眉困惑了一會兒，繼而才想起昨逃諼御極受傷的事情。

昨天她幫段御極上完葯後，他非但不許她離開，還執意要她在牀邊照料他、親手喂他服葯。

折騰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直到深夜他才終於良心發現，總算肯放一臉疲憊的她回房休息。

活了十幾年，向來都是丫環服侍着她這個郡主，她幾時曾這般紆尊降貴地照料別人過？

不曾服侍別人的結果，就是她的體力幾乎耗盡。昨晚一回到房間，她幾乎是虛地倒在牀上，並且馬上沉沉睡去。

現在想想，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耐着子照料段御極？

以她的個，他膽敢像使喚下人一樣地使喚她，她就算不將葯狠狠地摔到他身上，也至少會掉頭離去才是。可她，竟然乖乖地留了下來？

紫貂兒蹙緊了眉心，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反常。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一定是被他身上的傷嚇壞了，思緒陷入混亂之中，才會反常地乖乖聽話。

嗯，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