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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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告訴我，千萬別送你的女人化妝品，否則你這輩子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了。”他很認真地回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説笑，但還是讓她笑不可抑地捏了他好幾下。

就算不做愛，也能覺比體纏更貼近，一種幽微入心的温存，那時從來就不會覺得房間太靜、牀太空…

這五年，他是不是就是用這樣的心情，數着秒針的走動度過黑夜？

一股衝動使然，她轉身朝外頭飛奔，搭了出租車去找他。

爸只説了這條街，還有大樓的名字，並沒有説是哪一層樓。

杜宛儀站在對街，仰頭看着眼前的高級住宅，手機在掌心裏握得牢牢的，心中模擬見到他的第一句話該説什麼…

手機忽然在掌心裏震動起來，她心一跳，屏息接起，耳邊傳來的卻是妹妹的聲音…

“姊，我剛剛打電話回去，聽説你回來了？太不夠意思了，居然沒告訴我…”沒讓她有機會辯解，便哇啦哇啦地抗議一長串。

她漫應了兩句，心裏頭掛念着另一個人，連忙説:“好了、好了，我明天去找你，見面再説。”掛了電話，她拇指移向“1”的數字鍵，正按快速鍵撥出，但相偕走出大樓的身影，定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本能地背過身，隱匿在行道樹後。

敗不願意，但還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人…是夏書郡。

她可以理直氣壯站出去，質詢他為什麼會與她在一起，還孤男寡女地由他住的地方走出來，可是她沒有。

敗多事情，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問了，只是徒惹難堪。

他們在門口分別，夏書郡朝她的方向走來，低着頭翻找包包，拿出手機撥號，由她身邊經過時，她聞到一陣淡淡的沐浴香氣…

這味道她很，與家裏用的一模一樣，是英國進口的，國內買不到，但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油香味，可以舒緩神，她總是不嫌麻煩地上網訂購，即使人在國外，家人的飲食、生活習慣，也會一一代管家打點好…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腦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什麼也覺不到。

爸以為他忙公事，另購住屋只是方便小憩。

小妹以為他孤牀冷被，寂寞等待。

原來，不是這樣的。

沒有什麼等待的惶然、孤寂的思念，他身邊一直有人陪，無論是有她之前，還是她離開之後。

她不在，他或許更自在吧，至少不用時時關切她的情緒，她這個太過依賴、生命中完全以他為重心的千金大小姐，過去一定讓他倍壓力…

推開房門，一室明亮光源喚回她些許意識，她恍惚思考，剛剛…有開大燈嗎？

“你去哪裏？”微沈音律，總算將她的注意力拉回。

“你…”他早她一步到家了。

她本以為，他今晚應該不會回來…啊，對了，夏書郡走了。

“你去哪裏？”傅克韞又問一遍。

“找小妹，很久沒見面了。”不久前接到的電話，讓她出於本能冒出這樣的回答。

“是嗎？”他不説話了。

撥電話回來叮嚀爸爸吃葯，得知她歸來的消息，他滿心迫切地趕回來，卻仍是一室冷寂。

她回來，第一個找的人不是他，最想見的人，也不是他。

鎊懷心事躺在同一張牀上，凌晨過了，他沒有絲毫睡意，心知她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