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赤魔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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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貝勒道:“你騎我的墨龍到十五阿哥那兒去一趟,請十五阿哥儘快地趕到這兒來,就説我説的,讓他帶個能作證的人來,聽明白了麼?”那護衞恭應道:“聽明白了。”安貝勒一擺手道:“快去。”那名護衞“喳”地一聲,躬身施禮,飛掠而去。
安貝勒回身開上了門,道:“兄弟,人在那兒?”凌燕飛道:“您坐下,讓我慢慢的告訴您。”安貝勒一步跨到坐了下去,道:“説吧,兄弟,十五阿哥一天派人往我這兒跑幾趟來問消息,都快把我瘋了,快説吧,兄弟。”凌燕飛把他離開安貝勒府後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説了一遍,除了馮七跟韓玉潔被擄的事外,他都説了。最後把那張包着石頭隔牆扔進桑宅的信遞了過去。
安貝勒的一雙濃眉一連皺了好幾皺,興奮跟動之
退了不少,他沒經意地看了那封信兩眼,道:“兄弟,你看可靠麼?”凌燕飛道;“這我不敢説,不過咱們現在的處境是隻有信其真,不能信其假,好在去一趟看看對咱們不會有什麼害處。”安貝勒濃眉軒動,在茶几上輕輕捶了一拳道:“沒想到對付一個女人會這麼麻煩。”凌燕飛道;“大哥,這件事關係重大,您跟十五阿哥都身在官家,而且是皇族親貴,尤其您二位要借這機會扳倒福康安,我不能不有所顧忌,也不能不抓個有力證據,要照江湖人的那一套,這件事早就解決了。”安貝勒道:“兄弟,江湖人的那一套是那一套?”凌燕飛雙眉微揚道:“我來個夜入福王府,
她現形離京,要不然我就讓她把命留在京裏。”安貝勒一點頭:“對,這一套好,萬一要真不行你就用上這一套,到時候福王府的人不見了,雖不能一下扳倒福康安,可也夠他心受的。”只聽一陣急促蹄聲由遠而近。
安貝勒道:“來了,快的,咱們出去
接去。”兩個人出書房往前
,剛到前院,那名護衞就陪着嘉親王匆匆進來了,李勇緊跟在嘉親王身後。嘉親王身側還有個長袍馬褂的六十多歲瘦老頭兒。
近前,李勇衝安貝勒跟凌燕飛便是一躬身。
安貝勒則搶前一步衝那瘦老頭兒見了一禮:“九叔,十五阿哥怎麼把您給搬來了。”瘦老頭兒捋着鬍子笑笑道:“還有比我更名正言順的麼?只是我這後半夜一晃沒了。”安貝勒笑了,回過身道:“兄弟,見見,這位是宗人府的宗令,孝親王爺。”嘉親王真有辦法,居然把宗人府的宗令搬來了。
(按:明置“宗人府”去唐宗之宗正寺掌皇族之屬隸。以“宗人令”為長官,其下有左右宗正,左右宗人,並以親王領之,唯“宗人令”已改稱“宗令”)凌燕飛神情一震,忙趨前見禮。
嘉親王一旁説道:“九叔,這就是我跟您提的那位老人家的再傳。”孝親王“哦”地一聲道:“我説這是那位俊哥兒,原來是…自己人,別客氣,別客氣。”説話間又淡淡地打量了凌燕飛兩眼。
嘉親王在那裏望着安貝勒道:“安蒙,怎麼個情形,人呢?”安貝勒把凌燕飛告訴他的,又概略地説了一遍。
靜靜聽畢,嘉親王也皺了眉,可是安貝勒沒等他説話便接着又道:“燕飛説的好,目下咱們的處境只有信其真,不能信其假。好在去一趟看看對咱們也不會有什麼害處,燕飛剛才也説了,咱們倆都身在官家,而且都是皇族親貴,尤其咱們倆要借這機會扳倒福康安,他不能不有所顧忌,也不能不抓個有力的證據,要不然照江湖人那套辦法,來個夜人福王府她現形離京,她要是不聽就讓她把命留在京裏,不早就把這件事解決了。”孝親王捋着鬍子點頭説道:“嗯,嗯,説的是。國有國法,江湖上的那一套不適於官家,福康安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非得掌握有力的證據不可。”嘉親王道:“那麼,咱們什麼時候去?”安貝勒轉望凌燕飛。
凌燕飛道:“信上説的是半個時辰,我想這時候去也差不多了。”嘉親王道:“那就別耽誤了,你們倆趕快備馬吧。”安貝勒道:“你別外行了行不行,這種事兒怎麼能騎馬去,正是夜靜的時候,騎馬老遠就讓人聽見了。”嘉親王望着孝親王道:“九叔…”孝親王道:“只為扳倒福康安,別説走點路,就是跑斷我這兩條老腿我都幹,走吧,走吧。半夜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也好。”幾個人忍不住都笑了。
口口口夜很濃,福王府後的夜
更濃。
福王府後臨着一個大水塘,水塘邊蘆葦老高,這當兒蛙嗚陣陣,叫得正熱鬧。水塘離福王府後牆四五丈遠近,凌燕飛沒敢把不會武的孝親王安置在蘆葦叢裏,他怕福王那位福晉耳目鋭發覺了。他把孝親王安置在福王府後左方一片矮樹林裏。由嘉親王陪着,他、安貝勒、李勇三個,則成品字形包圍了福王府跟水塘之間的那片空地。
孝親王年紀不小,卻是生平頭一遭兒幹這種事兒,不免有點緊張,嘉親王看出來,低低説道:“九叔,您可千萬別出聲響來。”孝親王點着頭道:“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説起來你七叔也真是,那麼大年紀了還…就算非娶不可吧,也找個正正經經的,幹嗎非要這麼個女人不可,現在可好,事情只一鬧出來,他免不了要倒黴。”嘉親王道:“我七叔是讓人矇騙的,到時候您幫着説兩句,我看頂多落個年老糊塗。”孝親王還待再説。
嘉親王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急道:“九叔,別吭聲,來了。”孝親王一哆嗦,把到了嘴邊的一句話又咽了下去。
他看見了,福王府那高高的後牆內,一前一後掠出了兩條嬌小人影,頭一個是個黑衣蒙面人,後一個正是那位美豔的福王福晉。
只聽福王福晉道:“誰叫你跑到這兒來見我的,我待過,沒我的話不許來…”那黑衣蒙面人道:“姑娘們,教主有急事通知姑娘。”是個女子口音,有點沙啞。福王福晉道:“什麼事,快説。”顯然,她也知道在這種地方這樣見面不安全。
那黑衣蒙面人女子道:“教主讓我告訴姑娘,咱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福王福晉“哦”地一聲急道:“人呢,現在那兒?”那黑衣蒙面女子道:“人已經落在咱們手裏了。”福王福晉喜道;“好極了,是誰找着的?”黑衣蒙面女子道:“不是誰找着的,是她自己送上門去的。”福王福晉訝然説道:“是她自己送上門去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黑衣蒙面女子道:“龔巡察落進他們手裏的事,姑娘知道吧?”福王福晉道:“我聽説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黑衣蒙面女子道:“龔巡察落進了他們手裏,被他們帶到了桑駝子那兒,他們從龔巡察嘴裏話,龔巡察告訴他們找人的事兒,並且告訴了他們咱們要找人的特徵,那知桑駝子的乾女兒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她偷偷放了龔巡察,跟龔巡察一塊兒過來了。”福王福晉道:“有這事兒,
了半天,桑駝子的那個乾女兒就是咱們要找的人,早知道就不會費那麼大事了。教主見着她了麼?我是説三教主。”黑衣蒙面女子道:“見着了,是羅剎國那位使者把她送
三教主的。”嘉親王跟孝親王站得遠了點兒,沒聽真切,隱身近處的凌燕飛跟安貝勒可聽得清清楚楚,他兩個都為之一怔。
只聽福王福晉道:“小聲點兒。”黑衣蒙面女子道:“姑娘放心,這兒不會有人聽見的。”福王福晉道:“你還有什麼事兒麼?”黑衣蒙面女子道:“有件事兒我不敢跟教主説,想請姑娘什麼時候見着教主,在教主面前提提。”福王福晉道;“什麼事兒?”黑衣蒙面女子道:“我總覺得,羅剎人以無限度的財助咱們舉義,骨子裏另有他們的打算,説不定他們是利用咱們!”凌燕飛聽得心神震動,這回連李勇也驚了心,點差沒叫出聲來。
只聽福王福晉道:“這種事自有兩位教主辛勞,兩位教主英明睿智,咱們應該信得過他兩位,是不是?要沒什麼別的事,你就回去吧。”黑衣蒙面女子答應了一聲,凌燕飛剛要招呼採取行動,忽聽福王福晉又道:“慢着,剛才我想要問你,一直沒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誰?”黑衣蒙面女子頭微微低了下去,道:“三教主剛把我收在身邊不久,姑娘放心,我要是外人不會知道本教那麼多機密是不?”福王福晉道:“我沒想到三教主會嫌侍候的人少,你走吧。”黑衣蒙面女子微一欠身,要走。凌燕飛發出一聲輕嘯撲了出去,他撲的是福王福晉。
福王福晉大驚失,跟那黑衣蒙面女子雙雙騰身而起,福王福晉撲向福王府,那黑衣蒙面女子則往東掠去。
安貝勒跟李勇跟着撲出,李勇快安貝勒一步,他撲向了那黑衣蒙面女子。
凌燕飛追撲這位福王福晉,再有一個她也跑不了,她剛騰起,凌燕飛已然撲到,抬手一指就把她點倒了。
李勇的武功不錯,可是黑衣蒙面女子的身手似乎更高,李勇探索抓向了她,她也出掌指向了李勇,只換一招,李勇便叫一聲捂着臉摔了下來,摔了個大跟頭,她則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騰掠而去,去勢如飛,一轉眼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裏。
安貝勒、凌燕飛大驚,雙雙撲向李勇,連嘉親王也掠過來了,安貝勒急道:“怎麼了,李勇。”李勇狼狽地站了起來道:“不礙事,讓土了眼,這娘兒們,這算那一套!”
了半天只是讓土
了跟,三個人鬆了一口氣,凌燕飛急忙一揮手道:“大哥,快進去擒哈鐸,要快。”安貝勒轉身撲向福王府。
孝親王慌張地跑了過來,只這麼幾步路,跑得他直,大概他也帶着害怕,他道:“逮着沒有,逮着了沒有。”嘉親王道:“您不看看是誰出手?再有十個她也跑不了!”李勇眼裏的土隨着淚
出來了,他火得不得了,臉都氣白了。也難怪,從他手裏跑了一個,他怎麼能不氣?恐怕羞的成份也不少。
凌燕飛看出來了,道:“不要緊,有這一個大的就夠了,要多了沒用!”嘉親王還能不知道李勇的脾氣,跟着説道:“可不,就是把赤魔教教徒都逮着,沒個夠份量的也不行,有這一個足抵十個百個了,哈!這下有福康安好受的了。”安貝勒捉着一個人從福王府越牆掠了出來,砰然一聲,把那個人摔在了地上,道:“這小子的身手還真不賴,瞧,把我衣裳都毀了。要不是我取了個巧,還真拿不下他呢。”可不,安貝勒左肩的衣裳破了一塊,都傷着了皮見了血。
孝親王兩眼一直,驚叫説道:“喲,見血了。快給撕塊布包好!”安貝勒笑道:“幹嗎呀,九叔,我又不是嬌大姑娘,只要扳倒福康安,我毀條膀子都願意。”哈鐸爬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不是昏過去了就是閉了
道。
“行了,”嘉親王道:“該逮的一個也沒漏網,班師吧。”
“別忙,”安貝勒道:“已經驚動裏頭了,七叔恐怕馬上會出來,讓他看看他這位福晉的真面目以後,咱們再班師不遲,省得他半夜裏到處找他的福晉,到處鬧去。”一頓接道:“兄弟,解開她的道,咱們先問問她。”凌燕飛抬手出指,先閉了福王福晉的四肢
道,然後拍活了她的昏
。
嘉親王道:“兄弟,留神她嚼舌。”只聽福王福晉冰冷説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自殺的。我來個矢口否認,反咬你們栽贓,指你們夜闖福王府綁人,看你們…”安貝勒一指孝親王道:“到了這時候你還撒潑,你還嘴強牙硬,告訴你,我們帶了證人來了,你知道這位是誰?宗人府的宗令孝親王爺,你應該認識,是不是?”福王福晉這才看見嘉親王背後的孝親王,花容失,臉
大變,一雙美目都睜圓了,哀叫道:“老天…”孝親王捋着鬍子咳了一聲,冷冷説道:“七嫂,你好啊。”福王福晉的臉
忽然轉趨正常,冷笑一聲道:“別以為你們設好圈套逮住我,又找個證人來能奈何我,我赤魔教手裏扣着馮七跟韓玉潔兩個人質,你們誰也不敢碰我一指的。”凌燕飛眉鋒為之一皺。
嘉親王、安貝勒雙雙為之一怔,安貝勒急道:“兄弟,真的?”凌燕飛道:“大哥,我認為…”安貝勒道:“別你認為不認為,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凌燕飛沉默了一下道:“真的,”安貝勒皺眉叫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福王福晉冷笑説道:“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啊。”忽見福王府後門大開,十幾二十個人舉着大把提燈一湧而出,為首一個是個肥胖老頭兒,一副腦滿腸肥庸俗像,他跑得渾身肥打哆嗦,嚷着説道:“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嘉親王跟安貝勒都沒答理,孝親王捋着鬍子,神
冷冷的,也沒吭氣兒。
跑近了,肥胖老頭兒跑得直,臉
都變了,指着安貝勒道:“安蒙,你好大膽,你竟敢半夜三更闖進我府裏…你,你眼裏還有我這個七叔,你眼裏還有家法沒有!”安貝勒冷冷説道:“七叔,您可別讓嚇着,您知道您這位福晉跟您這位總管是什麼人,他們倆是赤魔教的教徒。”福親王兩眼-瞪道:“胡説…”孝親王咳咳一聲道:“七哥,安蒙説的是實話,我可以作證。”福親王轉眼一怔,道:“老九,怎麼你也在這兒?”孝親王道:“安蒙叫我來作證的,我是宗人府的宗令,不能不來。”福親王叫道:“老九,你是個長輩,怎麼跟他們搞到一塊兒胡鬧。”孝親王冷冷説道:“七哥,這不是胡鬧。安蒙是為朝廷除禍害,為你的女兒恰靜報仇,我看得清清楚楚。你這位福晉剛才跟個赤魔教徒在這兒碰頭。”福親王怔了一怔道:“老九,你可別…”孝親王正
説道:“七哥,別忘了,我是宗人府的宗令。”福親王轉望他的福晉道:“玉嬌,你真…”
“我真什麼?”美福晉突然哭了,好傷心,帶雨的梨花般:“王爺,怎麼連你也信不過我,他們説我在這兒跟個赤魔教徒碰頭,人呢,拿賊要拿贓,他們怎麼不連那赤魔教徒一塊兒逮住?告訴你吧,他們是跟老九串通好,硬把我從裏頭架出來的。”孝親王搖頭説道:“先聽安蒙他們告訴我你這個女人厲害,我還不怎麼相信,現在我可是深信不疑了!”抬眼向福親王道:“七哥,我們所以留在這兒沒是,只是為讓你看看你這個福晉的真面目,讓你明白清楚,信不信那還在你,安蒙把人帶着,咱們走。”安貝勒就要去點福晉的道。
福親王大喝説道:“慢着,老九,你可不能跟他們一樣地目無家法胡鬧。”
“我胡鬧?”孝親王忍不住了,怒聲説道:“七哥,你怎麼這麼糊塗,他們殺了你的女兒,進而要圖謀不軌,危害朝廷,你竟然還信她袒護她,我看這件案子一旦報進宮裏,你連你的爵位都保不住,你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話落,拂袖而去。
被孝親王這一頓教訓,怔住了,站在那兒瞪着眼睛,沒動也沒説話。
安貝勒過去抓起了美福晉,老鷹抓小雞似的,跟着要走。
美福晉扯着嗓子一聲尖叫:“王爺,你快救救我啊。”福親王倏地定過神來,大叫説道:“安蒙,你給我站住。來人,給我圍上。”他身後那些個戈什哈、親隨、包衣(奴僕)要動。
安貝勒一瞪眼,震聲喝道:“我看你們那個敢動。”安貝勒威然懍人,那些個福王府的戈什哈、親隨、包衣立刻噤若寒蟬,也畏縮着沒一個敢動。也難怪,這些人平那一個不知道貝勒爺安蒙的厲害?
安貝勒喝住福王府的那些戈什哈、親隨、包衣之後,轉望福親王冷笑説道:“七叔,不是安蒙我目無尊長,實在是您太糊塗,太不自重,到現在還不明白,到現在還袒護殺女的兇手,到現在還袒護圖謀不軌危害朝廷的叛逆,九叔剛才説的話您應該聽見了,您要再不及時醒悟,您的爵位…我不説了,您自己想吧。”他轉身大步而去。這當兒李勇捉着哈鐸已然由凌燕飛陪着先走了。
只聽福親王顫聲叫道:“好安蒙,你、你、你、我跟你拼了。”他追上去一頭撞向安貝勒。
安貝勒轉身伸手抓住了他,厲聲説道:“七叔,您…”美福晉這當兒叫道:“王爺,你攔不住他的,要想救我趕快去找福貝子,或者是進宮去!”福親王直着眼點頭説道:“好、好,玉嬌,我聽你的,我這就去,我這就去,安蒙,你放開我。”他猛力一掙,安貝勒同時鬆了他,他一個踉蹌差點沒倒摔。他幸好沒摔倒,要不然他這麼胖要是摔中了風,那可是大麻煩。
安貝勒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走了。這裏福親王也帶着他的人進了福王府後門。剎時,福王府後這片空地上又恢復了片刻前的寂靜、空蕩。
人影一閃,從剛才嘉親王跟孝親王藏身的那片矮樹林子裏掠出個人來,正是剛才那黑衣蒙面女子,只見她一個起落便像一縷輕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