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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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安説着説着,內心湧起一股狗倒灶的哀傷
。紀氏光是門口的接待人員就有十個,而她們堂堂歡樂旅遊居然只有兩人,而曉晴還是她死求活求才勉強答應留下來的。
果然,男人聽到“兩個”的時候出現了一絲想笑的樣子,“簡單來説,走投無路所以希望在商務平台上架?”她對於“走投無路”這四個字有點不滿,“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啊。”
“我有説錯嗎?”
“是沒錯啦…”男人出“那不就結了”的表情。
太哀傷,太哀傷,連個跟她一樣在等着招待小姐一句“皇上宣見”的死廠商都可以奚落她,她真是太不甘願了!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家要是生意興隆,會跑到這裏來等着皇上召見?”紀東佑楞了一下才明白她説的皇上是指他。
這傢伙…
他剛才絕對是神智不清楚才覺得她跟朱盛茉像。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東,一個是西,乍看之不是一條線,但卻是分據兩端,完全不同的類型。
“沒話説了吧。”妍安顯然誤解了他的不反駁,拍了拍他的肩,很大方的説:“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走投無路這種説法太傷人了,你應該要説,為了拓展業務所以想在商務平台上架,或者説,為了服務更廣大的消費者,為了節省消費者的時間,意思雖然一樣但就好聽多了嘛。”男人點點頭,好整以暇的説:“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我説話的時候得顧及你的心情?”妍安被問倒了。
對啊,他説話為什麼要顧及她的心情?
説穿了,他們也不過就是在同一條走廊上,跟不同的人代為什麼今天要晚回家,要不是他突然問她名字,而她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他們現在應該是回到那個儼然像咖啡館的招待室,拿着手機或者筆電打發時間。
她想了想,“這是社禮儀。”紀東佑點點頭,“好答案。”妍安笑了。
“不過。”説了這兩個字之後,他詭異的揚起眉,“所謂社必須建立在平等的關係,或者差不多的能力之上,對嗎?”
“理論上來説…是。”妍安忍不住想起當年。
現在的她雖然忙得跟陀螺一樣又每天被錢追着跑,但是想當年,她也是過過奢華生活的人。
據她娘回憶,她小時候的衣服都是舶來品,英國制的外套,德國制的鞋子,連雙嬰兒襪都好幾百塊,對她的吃穿用度,她爹都指定要用最好的,連一張小小的嬰兒牀都華麗到有粉紅的紗帳。
那個年代,歡樂旅行社壟斷了大半的市場+每天都是好幾個團進出,生意好到銀行會派行員到旅行社做存款動作,來往的政商名也是—大堆,偌大的院子隔三差五就有聚會,熱鬧到不行。
但隨着公司慢慢沒落,那些曾經跟她爹稱兄道弟的人就慢慢消失,不來訪了,當然也不邀約了,沈家那恢弘的大門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做門庭若市,什麼又叫做門可羅雀。
輪到她扛起這間快倒的牌子時,旅行社已經經營得很艱難,有次被主管單位盯上,她去找她爹昔的換帖好友,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對方只推説忙,沒空,怎麼樣都不肯見她,可那對夫
以前來家中作客時,一直説跟她很投緣,想收她當乾女兒。
經濟能力或者社會地位相差懸殊,很難成立所謂的社活動,這點她沈妍安比誰都明白。
古人就説了,富在深山有遠親。
不過她也不會怪他們,當年她爹發達時,據説也斷了不少舊時朋友,所以啦,沒什麼好説的。
孃親有代,接受事實就好,但不用因此憤憤不平。
而且,孃親另外還代,聽到不喜歡的話,不要為了反駁而反駁,先想一想為什麼不喜歡。
孃親睿智,細想過後她就發現,其實她的不源自於他説的是實話,而沈家現在的狀況,她是很不想聽實話的——話又説回來,為何她會站在紀氏的走廊跟他“聊天”呢?
妍安深一口氣,“為了我們好,我們應該中斷
談才對。”
“不喜歡跟我説話?”
“不是不喜歡。”既然他對她不客氣,她也沒有必要維持禮儀的假象了,“是相當不喜歡。”
“我説話一向很難聽,這只是小意思。”難聽一百倍的話他都説得出口,“因為不需要跟你建立社禮儀,所以自然不需要顧及你的想法,走投無路這四個字雖然令人不悦,但是面對問題才能解決問題。”妍安小不
。這男人講話真是很糟糕,但更糟糕的是她無法反駁…算了,她不打算
費時間在他身上爭論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