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冊第一章地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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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幅畫面,卻像極了柏拉圖所描述的亞特蘭堤斯!不等他深思,又一個看不見的巨衝起,將他捲入了另一個漩渦。
黃,無邊無際的黃
,慢慢浮出風照原的視野。
一座雄偉的金字塔聳立在黃的沙海中,塔底跪倒了無數人,如同虔誠的奴僕,匍匐在不可一世的巨人腳下。風照原看見,在金字塔的塔尖上,佇立着一個奇怪的人類,他高舉雙手,耀眼的陽光照在掌心上,一隻奇怪的石瓶閃着的夢幻的光。
風照原驚呼一聲,金字塔尖上的那個人,頭顱慢慢裂開,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正從裏面鑽出。在這一剎那,風照原突然想到了赫拉,想到了她裂開的頭顱。
眼前一黑,風照原又陷入了下一個漩渦。
異象不斷紛呈,風照原不由自主地被巨拋起、落下,一幅幅神奇的畫面出現在視線中…
中的猿人,荒漠的古城遺蹟,不斷接近的月球…,風照原來不及思考,只能震撼,震撼在奇異的景象中,完全身臨其境。
最後一幅畫面,是從雲層中落下的黑黢黢物體,它投入一座繁華的城市中,火光沖天,黑的蘑菇雲慢慢升空,城市化作了廢墟,屍橫遍野,血
成河。
“廣島!”風照原在心中狂喊,這一幅畫面再悉不過,
本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在
本的廣島市投擲原子彈的情景。
畫面終於消失,翻騰的長河恢復了平靜,妖火忽明忽滅,慢慢飄回風照原的鼻孔內。
千年白狐驚異地叫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風照原着
氣,渾身被汗水濕透。儘管他剛才只是處在一個看客的角度,但**、
神卻覺得十分疲勞,而疲憊中,又有一種説不來的舒服、遐意,就像
烈**之後的滿足狀態。
“我好像明白了。”風照原喃喃地道,心中湧起“彈指千年”的玄妙覺,他彷彿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歷了一次漫長的旅程…從遠古到現代,人類歷史的進程化作具體的景象,電閃而過。
“明白了什麼?”千年白狐焦急地問,它在風照原體內同身受,一樣被奇景震撼得心
澎湃。
風照原的眼睛閃着光,一字一頓地道:“這些畫面,是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史。而我們,正在一條神秘的時間長河中漂泊。”話音剛落,轟然一聲巨響,四周倏地光亮,環境迥然改變!
身下轉盤隆隆響動,風照原伏卧在金屬轉盤上,光亮從四周凸出的花紋上出,照亮了他驚異的臉。
他竟然奇蹟般地身而出。
“我的天啊!”千年白狐驚叫一聲,立刻明白,正因為風照原意識到身處時間長河中,他才會困而出。就像人在做夢的時候,突然發覺是一個夢,便會自然驚醒。
風照原爬起身,凝視着金屬轉盤,許久沒有説話。轉盤上面的每一輪花紋圖案,是否都代表了一幅人類文明的畫面?金屬盤悠悠地轉動,是否就是逝的時間?
似水光陰,生命只是水中的倒影。當那些輝煌的歷史高牆蕩然無存,當那些我們曾經以為不會改變的東西在水中被遺忘,又有什麼,能永遠停留在時間長河中?
少年默默佇立,雙目出異樣的光彩。永恆!在風照原的心中,第一次生出追求永恆,追求天道的渴望。
沉許久,等他回過神察看時間時,卻突然發現,手腕上的表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融化在時間長河中了嗎?風照原心頭一震,他的腕錶是安全總署特別設置,內藏烈炸彈,一旦私自解開手錶必然引爆。可是現在,它卻神奇地消失了。
手錶是記錄時間的標誌,是否正因為如此,它才會融化在時間長河中?
腳下的金屬轉盤依然隆隆轉動,許久,風照原沉聲道:“現在沒時間想那麼多,接下來,我們必需逃過赫拉的獵殺。”千年白狐怪叫一聲:“臭小子,你的體質好像有些不同了。”風照原訝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千年白狐沉默了片刻,道:“我也説不上來,但我覺你整個人和從前有些不同,例如你的呼
,輕柔得幾乎聽不見,體內血
動的速度,也大大減慢,甚至連正常的新陳代謝,都好像處於靜止的狀態。”風照原心中一動,難道這也是因為自己經歷了時間長河,而發生的變化?
“不管如何,先離開這裏再説。”風照原察看了四周,上方三米處,有一條向內延伸的隧道,應該是鷹眼他們離開時挖掘的。風照原足尖點地,用力一躍,雙手恰好攀住了隧道口,翻身而上。
前方黑黢黢的一片,沒有絲毫光亮,鷹眼和師暮夏早已不知所蹤。
風照原迅速爬行在隧道中,他不清楚另兩人是否已經落在了赫拉手中,現在他能做的,只是儘量拖延時間。
隧道猶如宮般縱橫
錯,不時分開幾條岔路,風照原暗自讚歎鷹眼的機智,這樣一來,就算赫拉找到了這裏,也因為隧道的通路繁多,而難以識破他們逃走的方向。
風照原深深了一口氣,經過相龍大師的訓練,他的五
練得
鋭無比,很快就嗅到了泥石中一絲淡淡的幽香,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師暮夏身上少女的體香。
千年白狐忽然道:“你準備跟着他們的蹤跡走嗎?如果他們已經落在赫拉的手中,那你豈不是自投羅網?”風照原微微一愣,不由停下了來。眼前的隧道,也許正是通向了危險之路,如果留在原地,可能更好。但從另一方面來説,赫拉隨時可能找到這裏,來個甕中捉鱉。
他必需做出選擇,雖然這種選擇近乎於賭博。
他賭上的是自己一生的自由。
“如果鷹眼和師暮夏已經落在赫拉的手裏,那麼,赫拉應該早就檢查過地下隧道,而不會守株待兔地等在隧道出口。畢竟,乾耗時間對她不利。”風照原沉思片刻,冷靜地分析道:“所以,如果赫拉抓住了他們,那麼這一條隧道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他們沒有被擒,説明赫拉還沒有發現這條隧道,又何必擔心?”定下結論,風照原毫不猶豫地向前爬去。
隧道在地下蜿蜒了幾公里以後,突然斜斜向上,方向直指西北面。風照原略一沉思,恍然道:“鷹眼好大的膽子,他們竟然選擇了返回赫拉的宮殿。”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以赫拉的神通廣大,恐怕也難以預料到鷹眼他們的逃亡路徑。想到這裏,風照原神一振,迅速向前竄去。
光亮從頭頂上方透了出來。
風照原靜靜地潛伏在原地,等了一會,確定上方毫無異動,才輕巧躍出隧道。
隧道外是一間幽暗的石室,沒有光亮和聲音。左角是寬大的石牀,上面鋪着絢麗的人皮毯。除此之外,石室內空無一物。
風照原幾乎可以確定,這裏是赫拉的卧室,而鷹眼和師暮夏在卧室逗留一段時間後,又離開了。他們可能意識到,只有不斷變換位置,才能逃赫拉的獵殺。
悄悄推開卧室的門,外面是赫拉寬廣的宮殿。殿內靜悄悄的,籠罩在一片灰暗中。風照原放慢腳步,貼着宮殿的石壁,悄無聲息地向外移動。
宮殿外的腳手架上,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
這時,鷹眼和師暮夏正在燃燒的岩漿之海前,與赫拉對峙。
“沒想到還是被你追上了。”鷹眼森然道,面部神經似乎也像他機械化的身體,變得僵硬。
赫拉放聲狂笑:“獵殺你們這些可憐的小老鼠,只要半天就足夠了。”師暮夏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絕望,短短几個小時,他們就被赫拉發現,這樣可怕的怪物,人力本無法匹敵。
鷹眼目光一閃:“你並沒有完全勝利,至少風照原,他已經逃了出去。”
“不可能!你們遲早都會落入我的手中,在這裏,沒有人能夠逃出我的掌握!”赫拉像一隻母獸般地低吼,似乎被鷹眼説到了痛處。自從三人離開宮殿,她就一直準確捕捉着他們的位置,可是片刻之後,風照原離奇地消失了,彷彿一下子從她的世界中蒸發,不留半點痕跡。
鷹眼冷冷地看着赫拉,一言不發。身旁的師暮夏手捻道訣,美目一眨不眨,五雷轟頂的道術隨時準備發動。
赫拉慢慢地舉起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等一等。”鷹眼漠然道,赫拉手勢一停,眼中閃過嘲的目光:“怎麼,害怕了?”鷹眼深
了一口氣:“何必動手?我們束手就擒就是了。”師暮夏嬌軀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鷹眼,後者的聲音出奇地鎮定:“按照賭約,你必需獵殺到我們三個人,才能獲勝。現在還剩下風照原,如果三天之內你找不到他,必需遵守規則,放我們離開。”師暮夏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是的,他們還沒有輸,只要風照原逃過了獵殺,他們依然算是勝方。難怪鷹眼如此鎮定,原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所有的希望,都被寄予在了風照原身上。
“哈哈哈!”赫拉得意的笑聲迴盪在四周,手掌在空中重新畫出一個圖案:“原來你們還心存僥倖,那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神的力量!”隨着赫拉手掌划動,一幅幅圖像慢慢從空氣中滲出,師暮夏一見之下,櫻血
盡褪,只覺得心頭最後一點希望,像肥皂泡般地幻滅了。
玩偶國度的每一個角落,清清楚楚地出現在圖像中,森林、岩漿、地底、宮殿…,隨着赫拉手掌揮動,盡顯無疑。
“術,
術。”師暮夏絕望地閉上眼睛,心知風照原已經在劫難逃。難怪他們會輕易地被赫拉追上,眼前的怪物,就像是個偵察衞星,能夠監測到這裏的每一寸土地。
“他離開了。”許久,鷹眼冷漠的聲音,像一柄匕首刺入赫拉的手掌,令它情不自地顫抖起來。
師暮夏心中一震,猛地睜開眼。赫拉正失魂落魄地盯着一幅幅圖像消失在空氣中,在那裏面,並沒有風照原!
“不可能的,他一定還在,一定在這裏!”赫拉膛起伏,憤怒地叫道:“出口已經被玩偶們封鎖,他逃不出去的!”鷹眼忍住心中的驚訝,慢條斯理地道:“聽説神是講信用的,希望你按照賭約,讓我們離開。”赫拉眼中厲光一閃:“急什麼?三天之後,如果找不到他,我一定會把你們平安地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