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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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斂夏看着出現眼前的場景,面無表情。
——那是屬於穆斂夏的一生。
他看着那個穆斂夏傻傻地追求唐煜風,看着他用痴的目光跟隨着那道頎長清俊的身影,他也看到,少年背後那個名為穆向秋的男人沉默守望的姿態。
用旁觀者的視角去觀察自己曾經的人生,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唐煜風嘴角看似温和卻疏離的笑容,還有透明鏡片背後,那人冰冷嘲諷的目光;同時,他又是這樣清晰直接地受到當時自己的心情——他會因為唐煜風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而忐忑,為那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而欣喜,為他的一句“喜歡鋼琴”就用平生第一次的熱情投入其中學習,當自己興致
地為他彈奏那首“merrychristmasmr。lwrence”時,青年站在窗前,背後是鋪天蓋地的皚皚白雪,他對自己説:“merrychristmas,斂夏。”那一刻,連冰冷的雪花也彷彿温暖了起來。
手下淡淡的旋律如水波一樣輕緩地盪漾在空氣中,那人邊的一點笑意温柔清潤,恍若温柔。當時,他以為自己幸福得擁有了全世界。
那樣單純又熾熱的情,直到現在,還會燒得他
口某個角落隱隱作痛。
鏡頭繼續不緊不慢地切換——穆斂夏為了唐煜風跟家裏公然出櫃;他和馮鑫在酒吧裏瘋狂地拼酒,那個少年還大咧咧地攬着他的肩膀安他;蕭雅的死訊第二天才傳入他的耳中,葬禮上他在遠處默默觀望,還有男人那句“跟我回家”;唐煜風奇蹟般地終於接受了自己的追求,他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唐煜風。
“穆斂夏,你願意把自己的身家命
付於我嗎?”青年的笑玩味又冰冷。
而他回答,願意。
穆斂夏是認真的,他是真的願意把這段情以
命相托,可是,唐煜風從來沒有説過,他要的身家和
命,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
鏡頭再轉——真相浮出水面,馮鑫帶着自己逃跑,這個跟着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兄弟被車禍成了半殘,而自己則被唐煜風抓了回去。
他冷眼看着鏡頭中的穆斂夏被唐煜風割掉中指,鮮血染紅了白皙的手掌,純白世界中的一點嫣紅,既罪惡,卻又有一種病態的美麗。
直到那個時候,穆斂夏才真正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一腔愚蠢悲涼的愛,給了怎樣一個瘋子。
他看向自己的手,當時那樣凌厲入骨的疼痛,到現在已經變成了綿延不散的鈍痛,他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一點點反覆研磨,時刻提醒着他,曾經的錯誤,和慘痛的代價。
接下來…
意識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穆斂夏忍不住大聲喊道:“不要了,不要再放了!”虛無的空間裏只有他的聲音在一遍遍迴盪,虛弱又無力。
眼前的一幕沒有聲音,但每一次鐵擊打到男人身上時,穆斂夏都彷彿在耳邊清晰無比地聽到了如擂鼓一樣沉悶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像是直接打在自己的心上,他只能靜靜地看着,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看着男人緊抿的角,咬到凸起的腮骨;他看着男人頭上留下的血跡,刺目又嘲諷的顏
蜿蜒在男人飽滿的額頭上;他看着男人即使痛到難忍還是執意望向他的眼神;他看到…一直高傲倔強的男人被打折了骨頭,跌落塵埃…
“夠了——停下吧…求你…”穆斂夏再也看不下去,他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卻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一幕幕的場景以一種堅定到殘忍的姿態有條不紊地在他面前上映,在這個虛無的空間中,只有沉默的影像,和穆斂夏喊到嘶啞的哀求。
一個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來,“你想停下這一切嗎?”
“…我該怎麼做?”
“你知道的。”説完,這個聲音便消失了,不管穆斂夏怎麼問都沒有回答。
我知道麼…
穆斂夏用手捂住臉,嘴角扯出一個僵硬又苦澀的笑,“是啊,我知道的。”他看着面前悉的一幕,緩慢卻堅定地一步步走近窗前那個衣衫不整的少年。
少年看到孩童走來,對着身後的巨大落地窗開了一槍,狂風裹挾着玻璃碎片呼嘯着刮過,少年寬大的黑襯衫被風鼓起,碎片劃過眼角,溢出紅
的
體,仿若淚滴。
一瞬間,孩童和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孩童稚的聲音和時空彼端穆斂夏沙啞的嗓音同時響起,他們對身前的青年説道:“一切都結束了。”再次從高空墜落,空間扭曲成碎片的瞬間,他們相似的容貌終於可以
出一個同樣惆悵卻釋然的笑容。
一切都結束了,不管是對那個唐煜風,還是穆斂夏。
***蓋蘭長長舒出一口氣,他的面有些蒼白,一雙碧玉樣的眼瞳卻亮得驚人。他看着牀上此時真正陷入沉睡的穆斂夏,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伸出手擦去小孩兒臉上斑駁一片的淚痕。
病房的門從裏面打開,蓋蘭探出頭來,“穆向秋,我要和你談一談。”
“我弟弟怎麼樣,醒過來了嗎?”穆向秋一進門就出口問道,見到牀上還在沉睡的穆斂夏,他深深皺眉,“失敗了麼?”
“別緊張,他沒事了,現在只是累得睡着了,畢竟之前那段時間他可都在做夢,還不是什麼美好的夢。”穆向秋這才放下心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牀邊,以一個小心翼翼的姿態俯□,將小小的孩童虛納入懷內。
少年淡淡的聲音幾不可聞,“要快些醒來啊,寶寶,哥哥就要等不及了。”許久,蓋蘭腔調獨特的漢語發音在房間響起,“穆向秋,也許我這麼説顯得很奇怪…你確定牀上的那個人是你弟弟嗎?”話一出口,蓋蘭就有些後悔,少年冷冽凌厲的目光帶着強勢的壓迫向他,竟把他壓得一窒。
蓋蘭儘量忽視壓在身上的視線,既然開了口,他就要説下去,“就我所知,你弟弟才十一年的人生裏不説是順風順水,但也絕對沒有什麼不堪回首的慘痛經歷。足以讓一個孩子寧願潛意識選擇沉睡,你知道那需要怎樣可怕的經歷嗎?”雖然他得到的僅僅是隻言片語,但發揮他強大的想象也足以湊成一個令人心驚的猜想,“你弟弟的心防很重,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得到他夢中的完整內容——這樣的戒心,如此沉重的心思,我不認為是一個被寵大的孩子能有的。”
“你想説什麼?”身上的視線愈發凌厲,簡直像要刺進他的骨頭裏,少年的冷靜在蓋蘭看來幾乎不可思議,他忍不住問道:“你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嗎?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你弟弟,但是…我雖然是個醫生,但一直對靈魂的研究很興趣,我認為…”接下來的話語被生生扼在咽喉裏沒能説出來,蓋蘭看着驀地出現在身前的少年,瞳孔有一瞬間驚恐地放大,少年身上充溢着的,是毫不掩飾的,真實的殺氣。時間的
逝忽然顯得那樣難耐,許久,少年才放開手,他轉身回到牀前,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的寶寶,我絕不會認錯。”少年語氣平靜,卻藴含着不可撼動的力量。
蓋蘭着自己的脖子,不由嘆氣,他只是想説説自己的猜測,又沒説要解剖研究他家弟弟,那麼緊張幹什麼…
看到他還想説些什麼,少年凜冽的目光淡淡掃向他。
“咳咳,”輕咳幾聲,下一刻蓋蘭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穆向秋,我建議你學習催眠。”
“你知道我是怎麼連接到穆斂夏在夢中的意識的嗎?”金髮碧眼的男子注視着少年沉默的身影,繼續説道,“他的心防太重,我幾乎試了所有的方法都沒有得到回應,最後,我用了你的名字。”
“穆向秋,你對他是不同的。”
“我這次只是暫時緩解了他的恐懼和壓力,如果真有復發的一天,我將無能為力。只有你,才有可能在那時候喚醒他。”
“雖然有些杞人憂天,畢竟復發的可能幾乎沒有,除了重新遇到刺
他的人事物…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你説一下。”
“你應該是不想冒這個險的,對嗎?”少年一點點理順小孩兒汗濕的髮絲,神情專注又認真,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打擾到他。
半晌,少年抬頭看向已有些沉不住氣的金髮男子,“蓋蘭先生,既然你是醫生,一定知道醫生和患者之間的保密協議吧?”蓋蘭點頭,隱隱已經有了預,果然…
“如此,希望蓋蘭醫生能夠遵守。”這個破孩子,比erus還要讓人頭疼,一句話也套不出來啊摔!
少年接下來的話讓蓋蘭心裏勉強好受了一點,“催眠的事情,就要拜託蓋蘭醫生不吝賜教了,那麼,我們安排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吧。”就算你當我徒弟,我也不會承認我很高興的,哼!
作者有話要説:關於【小夏你到底為什麼叫‘寶寶’】篇:話説這天,照顧小夏的阿姨因為家裏有急事要回去一下,阿姨拉過還是小包子的穆向秋的手,説道:“大少爺,你要照顧好小少爺啊,我馬上就回來。”秦叔心中不住點頭——嗯嗯,多好的培養兩兄弟情的機會啊~阿姨走了。
穆向秋看着嬰兒牀中的那個軟體動物,有些不知所措。
秦叔在一邊都這樣了~~o(>_<)o~~:“大少爺,小少爺哭了,你快哄哄啊。”穆向秋:“怎麼哄?”秦叔:“當然是要用你博大包容的兄長愛化他啊balabala…”(某人畫外音:擦小爺難道是勞改犯嗎
化
線啊-_-#)穆向秋想了想,打開電視調到育兒專線——某媽媽【温柔地】:“寶寶,我們來吃飯了。”
“…寶寶,我們去曬太陽嘍。”
“…寶寶,要換布了呦。”【畫外音:請給嬰兒以耐心,關心,愛心…】穆向秋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某
團,猶豫着開口:“寶寶,不哭。”想了想,又把阿姨準備好的
瓶
到孩子嘴裏。
so~小夏寶寶咬着瓶/(tot)/~~【累死小爺了吃個飯可真困難】ps:有親被斂夏“寶寶”這個稱呼雷到了,咱在這裏寫個小劇場順
一下(加菲貓桑,
覺還好咩?)。還有灑家今天忽然發現有親收藏了咱的專欄~\(≧▽≦)/~桃李
風一杯酒,三山半落青天外,這兩個可愛的妹紙,來,抱一個~(作者已經高興得
了大家不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