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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血煞角鬥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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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刑校場是詔獄中為數不多可以看得見天空的地方。

校場很大,可供數千人的隊伍同時在此練。

校場四周都被高達十丈的巨型城牆包圍着,牆體之上有走道,有角樓,有垛口,有熊熊燃燒着的如同峯火台一般的巨大火盆。

高牆之上一眾身穿飛魚服,佩繡刀,手持強弩的錦衣衞象鷹一樣注視着校場上的囚犯,神情冷酷。

雪在飄,火在燒,仰頭望天,是一片四四方方的灰濛濛的天空。

雪花落到地上,將一大片被黑褐的凝血浸染過的雪地重新鋪成了白

但無論白雪如何地掩蓋,青石地面上的血腥味仍是濃得刺鼻。

從一條條殘肢,一具具屍體創口處出來的血幾乎把地面都清洗了一遍。這些創口有被刀砍開的,有被劍刺透的,有被長槍搠穿的,也有用牙咬開、用手撕裂的…

血煞角鬥賽基本接近尾聲。

一百五十八個囚犯也死得差不多了。…血刑校場的北面,築有一處高台。

這時,只見一個人身形如電,急速飛掠至高台之上,此人身穿紅飛魚服,頭戴烏紗帽,國字臉,蓄短鬚,儀表堂堂,官威赫赫,正是錦衣衞都指揮使劉僑。

他一登上高台,台上所有錦衣衞都齊刷刷地躬身向他行禮。

他理也不理,只是來到一個人面前,劈頭就呵斥道:“許顯純,你好大膽!是誰讓你擅自把嚴龍安排進血煞角鬥賽中來的?!”被劉僑訓斥的那個人,面相如鷹鷲一般,正是錦衣衞指揮僉事許顯純,乃當朝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魏忠賢手下的紅人,“五彪”之一。

他聽了頂頭上司劉僑的斥責,也並不慌亂,只是躬身道:“這是九千歲的意思,説是要挫一挫嚴雪岸的傲氣。嚴雪岸既然不能殺,屬下便找他的兒子先下一個狠手,看他嚴雪岸又當如何?”説罷,眉眼朝劉僑瞄了瞄,神情裏頗有得意之

劉僑眉一挑,冷笑道:“原來是九千歲的意思,難怪許大人這般有恃無恐了。嚴龍毫無武功底子,想必已經如許大人所願,被人殺掉了吧。”

“正是,比試開始後不久,就已經身中三刀死去了。”許顯純恭敬地道。

聽到這一番話,劉僑再看了看場中的情況,知道嚴龍已死,便沒有再説話。他緩緩地踱至高台中間的太師椅前,一官袍,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神態平靜地觀戰,只是眼神中掠過一絲惋惜與黯然。…就在這時!

嚴龍突然在校場上的死人堆裏,狂吼着跳了起來。

這一驚變,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許顯純是在高台之上觀戰時間最長的人,從剛開始的一百五十八人自相殘殺到現在的五個人(加上嚴龍),他連眼皮子都沒抬過,但現在嚴龍突然死而復活,卻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他明明前中了三刀,居然還能活過來,是何道理?”許顯純指着嚴龍,極為驚異地問着身邊的錦衣衞道。

眾人皆默然,因為情況太過詭異,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看了許顯純的反應,乃是真正吃驚的表情,絕非作偽,那麼嚴龍死而復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於是他對許顯純道:“許大人,你方才不是説嚴龍已經死了嗎?為何他現在又蹦了出來?”許顯純面目陰沉,一雙深目掃視了嚴龍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對劉僑道:“此處離校場相距甚遠,也許是屬下看走了眼,他之前的死可能是在耍詐吧。”

“耍詐?在許大人面前居然還有人能耍詐?!”劉僑笑道:“來人啊,給許大人拿一隻千里鏡過來,好讓許大人看清楚一些。”(ps:千里鏡也就是望遠鏡。)身旁錦衣衞奉命遞給許顯純一隻千里鏡,許顯純知道劉僑是在損他,恨恨地接過千里鏡,但只是拿在手中,並不用。

再看劉僑時,他此時已經全神貫注地凝視着校場,視線更是完全鎖定在了嚴龍的身上。

許顯純趨身上前,正待開口説話,劉僑卻揚手製止了他,並冷冷地説道:“許大人,嚴龍切不可再輕動,否則九千歲也保不住你。”許顯純聽罷,心頭一寒,不敢再言語,於是站在劉僑旁邊觀戰。

劉僑又自顧自低聲地呢喃道:“嚴龍!嚴雪岸之子!好,很好…許大人,這場中另外四個人的來歷你可都知道?”許顯純向劉僑躬身道:“回督帥,這四個人裏,有三名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一名是關寧鐵騎的前遊擊將軍。只有嚴龍乃一介書生,年齡最小,而且從沒有練武的經歷。”

“你最不看好他?”劉僑微笑道。

許顯純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劉僑若有所思地道:“只怕未必吧!”在兩人説話間,場中的形勢又發生了重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