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德貝郡的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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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薔薇園的廢墟中，發現了自己對里歐的異常情愫後，沈若薔就陷入了極端不穩的狀態中，連安娜都看出來了。

“薔薇，你真的打算明天就要走了嗎？”在安娜的覺裏，薔薇的離開，不過就是一種逃離。

“恩。”若薔坐在黃昏的院落裏，神悒悒。

“逃避，不見得是一個好方法。”安娜遞給了一杯熱茶。

“不是那樣的——”若薔有點心虛地強辯着:“是我來英國也快兩個禮拜了，家人都很掛心，頻頻催着我回去——再説，再過一陣子，我就要結婚了，總要早點回去準備準備。”她總不忘提醒自己這件事情。

“你愛他嗎？”安娜突然地問着這一句。

“誰？”沈若薔也很直覺地這麼反問。

“還有誰？”安娜笑着瞄了她一眼，卻讓若薔紅了臉。

“我跟他是不可能。”自從那一夜她與里歐從薔薇園回來，被安娜撞見後，她就常常找她問東問西的。

“你以為，我問的是誰？我是説每天總會打電話來找你的未婚夫。”安娜其實是故意的，以測測她心底的想法。

“喔，你是説…”若薔此刻才發覺自己差一點“不打自招”了。

“那男人似乎管你很緊？”安娜常常聽見他們在電話中爭執。

“恩。”若薔也不否認:“徐徹大我八歲，所以，他總是會當我是個孩子般地照顧我。”

“你喜歡他的照顧？”

“這…”若薔停頓了半晌才回答:“這幾年來，我也習慣了我們的相處模式。”

“可是，那算愛嗎？”

“愛？！”若薔在愣了一下後，繼而輕笑地説:“或許，他比較古板，再加上中國人保守的天使然，我們從來沒提到過這個字。”

“這不是提不提，説不説的事，而是，你覺得你對他的情是愛情嗎？”安娜是單刀直入。

“不是説婚姻與愛情是兩碼子的事嗎？”若薔最怕人問起這件事。

“那是懦弱的人給自己找的藉口。沒有愛情的婚姻，像是沒有靈魂的生命，存不存在，都沒意思——”

“嗨！怎麼你們的談話這麼嚴肅？能不能説來聽聽？”就在此時，里歐從院子那頭走進，那一雙熱烈又深邃的眼睛，卻始終投注在若薔的身上。

“你幹嘛整天不見人影？”安娜扯着嗓門説着。

“忙啊！我等一會兒就要回德貝去了。”里歐其實是想跟若薔辭行的。

“回德貝？或者，你可以當導遊，請我們薔薇皇后去德貝看看。”安娜早就將紅線備齊，準備助他們倆一臂之力。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恐怕我無法去了。”若薔勉強地撐起笑容，卻仍掩蓋不過心中的落寞失意。

“德貝的風景很不錯的。”里歐沒意料自己會這麼説。

“我機票都訂了，打算明天就走。”若薔再也笑不下去了。

“怎麼這麼快？！難道不能再多留一些時候？！”里歐突然間情緒有些動。

“她是要回去當新娘的，要是錯過婚禮，誰負責！”安娜故意這麼説。

“你——要結婚？！”里歐顯然很震驚，而他看着若薔的眼睛，有着他沒想到的慌亂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