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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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天已暗,心想不如明天早上再走,便順端起几上熱茶,正待放在口邊,忽然破空聲疾,齊天心藝高膽大,他端茶杯的手動也不動,右手伸指一彈,嗤地一縷尖風,把襲來之物彈開數尺,落在地上,齊天心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石子.上包一張白紙,那石子經他“彈指神通”一擊,已然裂成粉碎。
忽然窗外有人低聲道:“好俊的功夫。”齊天心一躍而起,衝窗出外,只見遠處黑影連閃,那發言之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齊天心心中大疑。他回到屋中,拾起那張白紙,只見上面寫着:“茶中有毒,閣下速離是非之地是為上策。”齊天心心中冷笑,暗自忖道:“我爹爹教我內視大法,能夠出體內任何毒素,我又怎會在乎這區區毒茶,除了南中五毒,天下除了南中五毒,豈能毒得倒我?”他家學淵源,對於這南中五毒早就聞名,他想到這,真怕那條中就是“南中五毒”端起茶杯倒在窗外,忽然一個念頭湧起,他暗道:“那出聲警告我的難道又是怪鳥客?這廝到底是何居心?”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頭緒,心中甚是煩惱,對於那條中放毒的事倒是忘了。
他憤怒地在房中打着圈子,他瞧着茶杯,突然想道:“這主人為什麼要害我?讓我夜裏去探看看。”他等到半夜,悄悄閃出窗外,又將窗子關上,前院東廂還有燈火,他看看四下無人,便輕步走近前去,只聽見兩人正在低聲談,地凝神聽去,其中一人道:“那姓齊的小子不知毒倒沒有?”另一個聲音道:“這小子早不來遲不來,偏生在這時候來咱們莊上,看來只怕與此事有關。”那聲音甚是
悉,齊天心仔細一聽,原來正是那主人,齊天心大怒忖道:“好哇,這廝外貌温文有禮,原來心腸如此毒辣,我可不能放過。”他正想闖進去點破敵人好計,然後大打一場,其中一個人道:“這小子短短几年工夫,在江湖上萬兒真是如雷貫耳,據老夫猜想,定是名門弟子,來頭不小,現在既已下了毒手,便得保守秘密。”那主人道:“這個我省得,咱們今晚一把火,將那小乾屍首燒成灰,不是全部解決了嗎?”另一人道:“雲大爺辛辛苦苦在此經營多年,這華廈連綿,如果付之一矩,豈非大大可惜?”主人道:“縱是金山銀壁,又怎抵得那寶物之萬一。”主人又道:“咱們一出手便致那姓杜的老地於死命,那女娃兒省得什麼?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你調查的可是真的?”那另一人道:“大爺只管放心,那地理鬼酒後失言,道出這樁秘密。目下天下好漢都在搜尋這寶藏地圖,小的眼線跟上了地理鬼和神偷,這才發現杜良笠住所,大爺,咱們急不如快,莫讓別人捷足先登了。”那人對主人執禮甚恭,其心聽他聲音,正是席間老者。
齊天心中一震,他心下忖道:“那姓杜的老漢,還有那少女,他們到底是何等人物,怎麼這許多江湖上人要謀害他們?我可不能見死不救。”他心中又想起了那少女的倩影,不覺甚是關心,只聽見那主人道:“咱們此事機密已極,你帶來那幾個武師,事成之後只怕也須防上一防。”那老者道:“依大爺説應該怎樣?”室內忽然寂靜,另一個人叫道:“雲大爺你説要滅口,那可不成,這叫我如何向帆揚鏢局孫老鏢師待?”那主人道:“別嚷,別嚷,如果天幸得到那地圖,尋到那寶物,咱們能讓孫老鏢局知道嗎?再説你我從此可以領袖武林,還怕他老孫怎的。”那老者嘆口氣道:“罷了,罷了,一切都依雲大爺你。”主人道:“這才是大英雄大豪傑。”齊天心在暗處聽了半天,他這人天資聰
,不然如何學得如此上乘功夫,只是草包脾氣,最最沉不住氣,他略略一用大腦,心中沉思道:“我先去睡覺,等起火再走卻也不遲,明
隨這幾人之後,偷偷出手替那姑娘解圍便得。”他盤算已定,便回屋休息,到了中夜,果然火光大起,他悄悄牽馬溜出莊外,只見火勢沖天,映得天邊透紅,忽見數條人影越牆而出。他暗暗笑道:“這批人只怕要偷雞不着蝕把米了,這莊園經營不易,燒了也真可惜。”齊天心估量自己青駒定然超過那批人數倍腳程,是以並不着急,直到天
大明,這才縱馬回奔,耳畔風聲颯颯,只跑了大半天便又跑近那條小溪,溪水緩緩東
,清澈無比,卻是不見那姑娘。
齊天心心想那批人只怕多半會在晚上動手,他知那地理鬼兩人不足為道,便又走近林裏,坐到前夜間所坐地方,看見翠翠竹葉,不由又想起那嗚嗚咽咽吹竹葉的聲音和吹竹葉哨的人。
忽然腳步聲響,齊天心一閃身隱伏在旁,只見那姓杜的老漢,手挽一大捆柴火,那柴火少説也有百十斤,那老漢輕鬆地提着大步行走,齊天心暗道:“這老頭功夫不弱,那幾個人要害他也自不易。”他見杜老漢走遠了,一個人無聊地坐在竹林枯等,心中想道:“我真無聊,來回此地數次,有什麼事使我如此關心?是那姑娘嗎?不是,我與她非親非故,又陌生不識,啊!是了!行俠仗義,救人婦孺,原是我輩份內之事,爹爹不是常説的嗎?”他心內釋然,他那坐騎甚是靈,早已跑得遠遠地去吃草休息,等到上更時分,他從竹樹梢中望去,那小屋已點上了燈,風吹竹葉,沙沙作響,那燈光也像一明一暗似的。
突然小屋燈光一暗,一條人影墓地竄出,叱喝之聲大起。齊天心走出林子,月光之下,只見昨夜所見那數人都已來到,他不想立刻出手,便隱身不遠暗處。
只見那姓杜的老漢冷冷道:“好啊,魯東一虎咱們十年不見,不知閣下半夜來訪有何見教。”那魯東一虎,在北方綠林原是頂尖的人物,正是昨夜在席間被齊天心折筷戲的老者。
那魯東一虎冷冷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杜良笠,咱們真人面前不説假話,快把那地圖出來。”杜良笠呵呵笑道:“”我説是怎麼搞的,今天早上來了兩個下三濫,也是想要什麼地圖,現在又來了你老哥,哈哈,真是有趣得緊,真是有趣。”他自忖對付這魯東一虎綽綽有餘,是以言語之間甚是輕蔑。那魯東一虎身旁站的正是齊天心投宿莊院的主人,他瞧了杜良笠一眼道:“地理鬼和神偷來過了。”杜良笠沉聲道:“我道魯東一虎雖然不肖,也不至和那兩個下三濫為伍,想不到你們竟是一夥,告訴你們那兩個下三濫使用
香,已被老夫廢掉了。”魯東一虎怒道:“姓杜的,你説話可得清楚點。”那主人道:“咱們別跟他羅嗦,只管動手便是。”杜良笠道:“這位是誰,老夫眼生得緊。”魯東一虎陰陰道:“這位姓雲,人稱天山一鷹雲大爺。”杜良笠陡然一驚忖道:“這魔頭怎的又出現江湖,今
之事只怕不能善了。”他臉上聲
不動,其實內心驚惶不已,這天山一魔雲若冰二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他原與天山冰雪老人鐵公謹同門學藝,只是天山鐵氏歷代都是將掌門一職傳於親子,雲若冰自命不凡,一氣之下遠離南疆到了西北,他昔年一夜之間,連敗黃淮道上七十二位綠林寨主,因此聲名大震,天山鐵氏大名也傳入中原武林。
天山一鷹雲若冰道:“姓槓的,你要命還是要圖?”杜良笠笑道:“自古道寶物神器準有德者屬之,我老地德薄能鮮,何敢窺竊此物?”雲若冰冷冷道:“姓杜的,你是不見棺材不淚了,好,
招。”他這人為人陰沉,説幹便幹,一掌無聲無息襲到,杜良笠一坐身,反手也拍出一掌。
杜良笠昔年也是個大大有名人物,潛身莊人儀在中,只為一件心中隱密之事,他見雲若冰出招神出鬼沒,心中不發寒,又惦念着玲小姐,幾個照面,便被對方爭了上風,佔去先機。
雲若冰示意魯東一虎入內搜尋,杜良笠心中大急,他心神一分,招招都吃對方任,一身功力,竟然施展不開。
那魯東一虎率眾入內搜索;齊天心見情勢急迫,他才走出一步,忽然魯東一虎暴喝一聲,倒退三步,一個鐵塔般大漢,從屋脊飛落下來,端端立在門前,揮掌阻住魯東一虎。
杜良笠一瞧,原來來人正是西北道上第一條好漢馬回回,數年之前,杜良笠奉在人儀之命下毒毒倒無數好漢,那馬回回也是其中之一,杜良笠見他此時突然現身,也不知他來意是何,如果也是來尋自己晦氣,那可不堪設想了。
馬回回道:“雲老兒,你原來也跑到西北道上來啦,啊!我道是誰能將杜老老兒得無還手之力,原來是你這廝,好好好,咱們待會大戰三百回合。”魯東一虎一瞧此人就是西北道上綠林霄小聞名喪膽的馬回回,心中不由發
;齊天心見魯東一虎被阻,他又猶疑自己要不要出來。
馬回回怒聲道:“誰要欺侮婦孺,我馬因回可容他不得。”杜良笠心中一鬆,掌勢立轉凌厲,他知今一戰,實是勝少敗多之數,此時擔憂之心一去,拼出老命不要,招招攻敵要害,那雲若冰被他搶攻數把,身形卻是絲毫不退,招招都在間不容髮中閃過。
馬回回心道:“這兩個老鬼功力都極深厚,今之戰,不分生死不休,倒黴我馬回回,乘興趕來向杜老兒清算舊帳,並尋找那張地圖,只怕等下還要保護那女娃娃,和雲若冰大打一仗哩!”他數年之前,中了南中五毒,杜良笠雖則將各種解藥
給羣豪,但是並無配解藥方子,是以馬回回將各種物藥都服用個遍,折騰了兩年,也虧他體質健朗,好容易才將體內之毒拔盡。
杜良笠、雲若冰兩人愈打愈是烈。雲若冰當年一氣之下憤然離開師門,許多天山絕技並未學會,功力較之冰雪老人鐵公謹相去甚遠,是以一時之間,卻也奈杜良笠不何。
魯東一虎僵站在場,他又不敢冒犯馬回回闖入屋內,神十分難堪,正在這時,小屋門兒一開,走出一個十七八歲少女來。
杜良笠喝道:“玲小姐,快進去,這兒沒你的事。”莊玲道:“杜公公,你武功好得緊呀!”她絲毫不見害怕,馬回回見她生得美貌可愛,更起愛護之心,他這人雖是長得又高又大,人卻是心慈而柔,他柔聲道:“小姑娘,快進去,莫讓壞人傷着了。”那魯東一虎暮然靈機一動,一掌擊向馬回回後心,馬回回怒目轉身,一腳飛起踢向他肘間道,魯東一虎倒退數步。他帶來數個武師已捉住莊玲兩手,手按背後心脈間之大
。
莊玲武功不弱,那幾個武師也未必是她對手,只因她晨間中了地理鬼香,昏昏沉沉睡了一天,這時述
尚未完全消失,是以功力全失。
魯東一虎叫道:“喂!大家住手。”杜良笠見小姐被擒,他一疏神,手上中了一拂,只覺右臂勁力消失;馬回回也是空急無奈,他破口罵道:“好男不與女鬥,老子今定要取你
命。”雲若冰又攻了兩招,杜良笠只是後退,他目光發赤,已大非平
那龍鍾老邁之態,他退了三步,左掌蓄足力道,只要對方再
,便下絕着拼個同歸於盡。
正在此時,忽然一條人影快若電閃縱出,那身形好不飄忽,眾人還沒看清,那捉莊玲的三個武師都倒在地下,忽然又是轟然一聲,那天山一鷹雲若冰仰天倒在地下,面若金紙,這只是一轉瞬間事,來人出手解救莊玲,又反手接了雲若冰一掌。雲若冰何等功力,竟被他一掌震倒,來人功力之高,只怕已是普天下之下寥寥可數的人物了。
馬回回一定神不由駭然喝彩道:“好功夫…”來人卻是齊天心,他忽然想起那聲音.便向馬回回道:“閣下昨夜告警,在下不已。”他很少向別人説
之詞,是以結結巴巴説了半天,馬回回見他如此少年,驚得不知所措,半天才笑道:“好説,好説,閣下眉目之間,真像在下一位故人…”齊天心漫聲道:“是嗎!”忍不住向那少女莊玲瞧了一限,只見她臉
蒼白,顯得十分柔弱,卻是眉目如畫,未減美麗。
莊玲定神也瞧了他一眼,她吃驚地道:“原來…原來是…你”她説完,忽覺羞不可抑,這少年男子並未向自己打招呼,自己也只見過他一面,竟然如此失態。
齊天心道:“這位天山門人中了在下一掌,一身功夫只怕廢了。”杜良笠忙拱手道謝,他細瞧齊天心一眼,忽然心中一驚,一句話幾乎已衝到了口邊。
馬回回笑道:“杜良笠,衝着這位姑娘份上,咱們之間一筆勾掉,只是目下江湖上傳遍閣下擁有當年天下至寶之嫌,閣下還是小心為是。”杜良笠冷冷道:“馬回回,這個在下省得。”馬回回放聲一笑,便拔身而去。莊玲低着頭道:“杜公公,這馬…姓馬的伯…的伯伯,人很好。”她不敢看齊天心一眼,齊天心雖有一千個要走,可是腳下卻是不能移動半步,他自己也不清這是什麼
病,一個自命四海為家,傲遊天下不可一世的少年,在他英雄的歲月中,竟會有身不由主的事。
他心中默默地想:“只要這姑娘説一句話,我只要聽她説一句話,我便可走了,非得走了。”莊玲心中卻想:“你救了我,我心中自是,我一個女兒家,怎好當面向你言談道謝,呀!你怎麼也不請教我們姓氏?”她好像也忘掉年幼時和董其心天真無
地在一起玩的事兒了,歲月過去了,她已漸漸長大成人啦!
齊天心沉半刻,他終拉不下臉開口向那少女説一句話;這時杜公公含笑慢慢走開,那魯東一虎已解開那數名武師
道,揹負着雲若冰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