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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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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8:00。

“這怎麼可能?”這時,張援朝正望着昨晚的監控錄像發呆,裏面的襯衫已被冷汗浸濕。

黃小飛沒有説話,但他那冷峻的眼神足以表達他要表達的一切,張援朝顯然是明白這一點的。我還以為那隻不過是一場夢。”

“那你為什麼昨晚不説?”面對自己的前輩,黃小飛依舊窮追不捨。

“不,我當時神恍惚,後來,我以為大概是因為太過勞累而睡着了,因為當時我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説不清是什麼花的香,也並非市面上賣的香水的味道。緊接着,我看到了我那因高考失利而自殺的女兒。她正抱着芭比娃娃含笑向我走來。最後,我看到了滿天的星星,還聽到了我女兒動聽的歌聲…”説到這裏,他的眼淚不住了出來---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得痛苦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來的。

將張援朝送出去之後,黃小飛陷入了沉思---現在他可以靜靜地思考---周策約了楚天瑤去一家名為“滿天星”的餐廳吃飯。因此,黃小飛總算有了一個絕對安靜的空間。

楚天瑤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就接受了周策的邀請---難道過度的恐懼會使人失去最基本的理智---她覺自己就如同一個溺水者,但周策畢竟不能算作是她的“救命稻草”當楚天瑤坐到周策的對面時,她只見到周策在一個勁兒地傻笑。在楚天瑤的眼裏,穿着警服的周策本來就沒有警察的氣質,如今穿着便裝的他更顯得孩子氣,就像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那樣靦腆,那樣單純。

楚天瑤也被他逗樂了,她微笑着説:“你笑什麼呀?”

“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望着同樣是身着便裝的清麗俗的楚天瑤,周策竟有些語了。

“意外什麼?”

“我早就做好揹你回絕的準備了---我知道你卻答應得這麼幹脆。”這時,年輕的服務生已將菜單放在了兩人的面前了,手裏拿着筆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他們點菜。

“你來點吧。”周策用一隻手將菜單遞給楚天瑤,顯出十分大方的模樣,而另一隻手卻私下不自覺地捏了捏自己褲子口袋裏那並不太鼓的錢包。

楚天瑤也不推辭,她只是隨意點了幾道普通的飯菜,這使周策不長出了一口氣。

飯菜很快被端上了餐桌,但兩個人的興趣似乎都不在飯菜上。

“你約我來有什麼事嗎?”周策似乎早就猜到了楚天瑤的這個問題,他思忖了許久,臉上不時泛起可愛的紅暈。

“我還沒有女朋友呢。”周策突如其來地發起了“進攻”楚天瑤的電話響了。她站起身,向一個沒人的角落走去。

周策暗想:肯定是她的某位親戚“出車禍”了---想到這次約會又將草草收場,周策有些沮喪---在對以前的幾個女孩子的追求過程中,他都是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約會的。因此,每次約會時的飯菜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只可惜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再次故技重施,他還如何能奢望什麼呢?

不一會兒,周策見楚天瑤掛斷電話,向這裏走來,重新坐回到她的位子上。

“你就是這樣向女孩子表白的?”令周策沒想到的是,楚天瑤竟表現得如此輕鬆。

周策無言以對---事實上,他從沒有考慮過以後的對白,在他之前的幾次約會中“我還沒有女朋友呢”這句話就是約會結束的信號。

楚天瑤笑了笑,説道:“可是我不適合你。”

“嘿嘿,我知道。”周策用手抓着腦勺説“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鵝的賴蛤蟆不是好賴蛤蟆’。”

“你真可愛!”楚天瑤説,周策隨即補充道:“是可憐得沒人愛才對。”

“你好像對自己很不自信。”楚天瑤絲毫沒有覺到侷促。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嘛,要不然…”周策坦然地笑了笑,因為遭人拒絕已不是第一次了,因此,他並沒有將這次的失利放在心上。

“其實你還是蠻有魅力的,只不過現在的女孩子很少能接受你這種前衞的表白方式。”

“以前小黃好像也對我這麼説過。”

“你是説黃警官?”楚天瑤的眼睛一時間亮了起來,宛如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警官,周策立刻察覺到了楚天瑤面上的變化,於是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説:“你難道在打黃小飛的主意?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的好。”

“為什麼?”這一刻,楚天瑤覺自己的嘴與腦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這話一出口,就等於承認了她在打黃小飛的主意。周策看着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沒有人能取代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儘管周策一再要求開車送楚天瑤回家,但楚天瑤回絕了。

當楚天瑤聽周策説出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她險些叫出了聲。因為她認識那個人。一路上,那個人的臉不時出現在她眼前,她同時也在將自己與那個人進行着各方面得比較,她終於明白了周策話裏的深意。

晚上八點整。

楚天瑤不是個愛繞彎路的女孩子,因此,她並不忌諱通過西街回家。現在她正站在這條如同產道般的大街上。粉紅是這條大街此時的主調。那種粉紅的誘惑力足以勾走某些男人的魂魄。

除了粉紅之外,黑和白就是這裏最典型的顏,也是這裏最令人到恐懼的顏。這裏都是幾十年前留下來且經過翻新的建築,在令人產生懷舊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就好像漫步在《聊齋》故事中一般--自然不是《嬰寧》《聶小倩》之類的漫故事,而是《畫皮》《屍變》之類的驚悚故事。

前面隱隱傳來一陣幽幽的哭聲,楚天瑤的汗倒豎起來---她知道那個哭泣的人是誰。

雪白的木牌上用如墨的黑字工工整整地寫寫着一些常用殯葬用品的名字,木牌下面,孤獨地站着一個女孩---那個長髮如黑瀑般的女孩。她的長髮正在冬的寒風中翩翩起舞,與昨天一樣,她的哭聲令人冷到了骨頭裏。

“小妹妹,你怎麼又一個人站在這裏哭啊?”楚天瑤今天的膽子似乎大了一些。女孩轉過了頭,楚天瑤立刻看到了一張如紙一般蒼白的臉。只聽女孩冷冰冰地説:“怎麼又是你?”她的眼睛裏沒有光芒,就如同一汪死水。

“小妹妹,你到底有什麼困難,我真的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的。”楚天瑤説。女孩笑了,可這種笑並非是那種能夠勾起人心底中那種温暖的笑,她的笑似乎飽含着嘲諷---不單是對楚天瑤的嘲諷,也是對整個大千世界的譏笑。

“我要一個家,你可以給我嗎?”女孩冷冷地説,隨即她便帶着那種嘲諷的笑隱遁在蒼茫的夜中了。

楚天瑤獨自一人木立在原地---難道這個女孩正在外漂泊無家可歸---楚天瑤在b市裏見過許多的孩子,年紀小一點的孩子通常死命地追着行人不放,希望能討些零錢,年紀大一些的則在地上寫一段自己的悲慘身世,希望可以得到路人的憐憫。但楚天瑤從沒有見過像這女孩一樣的兒。她就如同在污泥中綻放的蓮花,雖然境遇窘迫,但她依舊保持着那種蔑視一切的高傲。

b市不同於北京上海之類的大城市,這裏的者或是乞討者很多,他們都無家可歸,唯有風餐宿。對於他們來説“家”是一個多麼温馨卻遙不可及的地方啊!有家的人不會體會到這一點,但一旦他們失去了家,他們便會有更深刻的體會。

楚天瑤想到了她自己的家,那個已不再像是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