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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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6:24現在是周策來兑現他對黃小飛的諾言的時候了。
此時,他就站在黃泉家的門前,卻不敢敲門——他對屋子裏的這兩個孩子都到莫名的恐懼,尤其是對那個自稱是葉青菊的女孩,儘管他沒怎麼見過那個奇怪的女孩,他將右手中指輕輕地放在門鈴上,依舊猶豫不決——此時的他與當時在黃小飛面前誇下海口的他,完全是兩個人。路過的住户不時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他若不是做穿着警服,也許早就有人把他當做小偷而打電話報警了。
長久地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使他有些,他只覺得自己的右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便聽到“叮咚”一聲的脆響,門鈴響了。他的神隨即為之一振,猶如被人當潑了一盆冷水。
門開了。
周策看到了一張無比憔悴的臉。
“是你?”黃泉的目光中立刻透出難以掩飾的警惕與敵意。
“我可以進去嗎?”周策輕聲問。
儘管十分不情願,黃泉還是將周策讓進了屋子。對於周策這個人,黃泉並不是十分的討厭,只怪他成和黃小飛混在一起,這使他在黃泉心中的形象變得扭曲了。
葉青菊似乎是天生對警服,她一見到周策走進來,便本能地躲到了黃泉的身後,她的目光中透出無限的驚恐,此時的她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母鹿。
“坐吧。”黃泉的語調幾乎沒有包含任何的**彩。
周策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此時他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完全失去了作為一名警官的威嚴。於是,他乾咳了兩聲,以此來緩和一下此時顯得有些僵硬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周策開口了:“小泉,我這次來還是為了葉青菊。”
“她是無辜的!”黃泉堅定地説。
“我不否認這一點”周策儘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他知道,怒黃泉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他接着説:“但是要確定她是無辜的,必須要拿出證據來的,我這次來只想借用她的一
頭髮。”
“頭髮?”
“是的,僅僅需要她的一頭髮,只要將她的頭髮拿到實驗室去做dna鑑定,一切便可見分曉了。”
“不…!”這聲嘶力竭的喊叫是葉青菊發出來的,她拼命地搖頭,並向房門的方向退去,那烏黑的長髮也隨着她不停搖頭而顛狂地起舞。
“不要…不要實驗!不要…不要!
…
”葉青菊的身子重重地頂在了房門上,隨着她大口氣,她的
膛也劇烈地起伏着。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滾燙滾燙的——那一定是又徹骨的痛楚凝結而成的。
黃泉是見到過葉青菊如此的表現得——她總是重複着“不要回去“。課問題是在於她不要回到哪裏?究竟是誰要她回去?黃泉認為,這對於葉青菊來説一定是一段極端痛苦的回憶。因此受到外界的暗示她才會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反應。
“小菊,沒事的,他只需要用你的一頭髮去做實驗…”
“不!”葉青菊的這一聲尖叫是無法用分貝來計量的,黃泉和黃小飛同時捂住耳朵,但他們依舊覺到一陣難以形容的眩暈,他們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已然千瘡百孔了。當她的尖叫聲的玉音還在屋子裏迴盪的時候,房門已然大開,樓道里刺骨的風徑直灌了進來!
“小菊!”
“我們快追!”黃泉憤怒地瞪了周策一眼,便飛也似的衝出了房間,周策緊隨其後。
刺骨的寒風面撲來,並且衝入他們的口腔,直灌入他們的咽喉,他們
到了如刀割般的疼痛。
事實上,這場追逐的結果是毋庸置疑的——葉青菊那嬌小的身軀如何能夠敵過黃泉和周策呢?她與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不斷拉近。但是她依舊在跑。同時還在大聲哭喊着,那聲音令人肝腸寸斷。
於是,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黃泉依稀可以聽到來自人羣中指指點點的聲音。
“哎,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
“看樣子是在抓小偷吧?”
“不像啊。”
…
“都給我閉嘴!”黃泉一邊奔跑一邊仰天怒吼——他憎恨冷漠的看客,他憎恨冷漠的世界!
這場追逐從住宅區漸漸轉移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而此時此刻,葉青菊的體力迅速下降——她註定要成為黃、周兩人的獵物了!
“小菊…你別跑了!”黃泉覺得在自己的喉嚨中似乎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葉青菊依舊在跑,此刻,她要橫穿馬路了!
突然,一道人影令人意想不到地出現了,瞬間,黃泉聽到了兩個女生驚恐的尖叫回蕩在喧囂的街頭。其中一個自然就是葉青菊,而另一個黃泉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在這裏出現,竟然是黃泉最渴望見到又最不願見到的人——文青萱!
現在,讓我們把剛才發生的一幕進行一次慢放。
那個時候,葉青菊不顧一切地奔跑,試圖橫穿眼前的那條馬路。而就在這個時候,文青萱正騎着自行車沿着馬路向這裏駛來。當文青萱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不失聲大叫並且迅速減速停車,但可惜的是,自行車的輪子還是略微靠前了一些。葉青菊被車輪一絆,頓時重心不穩,一個騰空之後,便重重地摔在了離此不遠的地面上。
黃泉望了望一臉驚愕的文青萱,又望了望倒在地上的葉青菊,一時間竟然愣在了當場不知所措。
“還不快去看看她受傷沒有!”周策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並搶先向葉青菊跑去。
黃泉還是不自覺地望了文青萱一眼,隨後才向葉青菊的方向跑去。
葉青菊的膝蓋和胳膊都受了傷,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傷到骨頭,但都見了血,斑斑血跡染紅了她的衣服,竟呈現出多人心魄的美麗,她的胳膊以及腿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血模糊的傷口若隱若現。
黃泉輕柔地拖住她的後背,使她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望着葉青菊那淚痕縱橫的俏臉,愛憐地問道:“小菊,你疼不疼?”她只是搖頭,但眼淚又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黃泉覺得心裏一陣劇痛,他覺得自己的視線也漸漸模糊了。
“先把她送回家吧。”説着,周策將葉青菊背了起來,向黃泉家的方向走去。
黃泉依舊雕住泥塑似的立在原地,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又將目光移向了仍在發呆的文青萱。
兩道無聲的目光就這樣彼此凝視了大概十秒鐘。
文青萱終於有些不自在了,她刻意將自己的目光偏了偏,黃泉的臉上也出了苦澀的笑容。這更是一種飽含嘲諷的笑容,確切地説,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他嘲笑自己,發自肺腑地嘲笑自己,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仰天大笑的。
黃泉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對文青萱説一句話便離開了。
黃泉覺得自己的身子正被兩股來自相反方向的力量拼命地拉扯着,抑或是正陷入於地獄的第十八層——刀鋸地獄——正被地獄的惡鬼用一把鋼鋸將他的身子從中間鋸為兩半!那是一種神上的極度痛苦。
黃泉的眼淚只能夠回到自己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