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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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把時間返回到十五分鐘之前,b市嘈雜的大街上。
楚天瑤覺得自己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她一再向局裏的人説那晚自己在檢查黃天成屍體時撞到鬼了,局裏的人最初還嘲笑她膽小並認為像警察局這樣森嚴的地方是絕對不可能鬧鬼的。但是後來人們聽的次數多了,便失去了最初的新鮮。於是便覺得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有些祥林嫂的風範了。她覺得自己很無辜,於是就撥通了哥哥楚天遙的電話。她沒等多久電話就通了。
“哥,是我。”她説。
“嗯,小妹啊。”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壓的很低的男聲,雖然如此,可依然有着令人難以抗拒的磁。與此同時,電話那邊還傳來了陣陣喧譁之聲,還不時傳來音樂聲。
“怎麼這麼吵啊,你那裏在開party嗎?”楚天瑤問。
“是啊,我們的實驗已經取得了階段的成功,所以大家決定放鬆一下。”電話裏的聲音頓了頓説道“小妹啊,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楚天瑤聽得出,此時哥哥的心情很好,她不想讓自己的事情攪了哥哥的好心情,更何況這種事太詭異,太離奇了,在電話裏是本無法説清楚的,“你一定有事!”電話裏的聲音很肯定地説“否則你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給我打電話呢?”
“難道…”楚天瑤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許久她才把這句頗有撒嬌意味的話説了出來“難道人家沒有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只聽電話裏的聲音乾笑道:“當然不是了。”
“好啦,”楚天瑤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而此時電話那邊的哥哥是無法想象到她此時臉上的苦澀的表情的。她接着説道“那你好好玩吧,我不打擾你了,再見。”掛斷電話之後,楚天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就這樣在街上漫步着,身着便服的她完全去了女法醫的氣質,反倒更像一位稚氣未消的幼兒園阿姨。她在街上的回頭率一般都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緊接着就傳來了一陣魯的叫罵聲:“你他媽走路不長眼睛啊!”楚天瑤不用回頭也可知曉,準是某個單身青年---當然也可能是已婚的---由於過於注意她而險些被汽車撞倒---就像《聊齋》故事裏孫子楚見到了美女阿寶時丟了魂兒一樣。對於這些事,楚天瑤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有一個人對她就像冰一樣的冷淡,在那個人眼裏,她彷彿已然成了一尊雕像,抑或連一尊雕像都不如。
---他就是黃小飛。
她不明白,為何黃小飛看她的眼神如此異樣,就好像她是什麼極危險的物品似的。但值得欣的是,在局裏所有的人中只有他相信自己的話,並且還詳細尋問了此事的經過。想到這裏,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就好像是一個剛剛得到糖果的孩子。就這樣,楚天瑤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西大街---黃天成死亡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裏,這是一條有着深厚歷史底藴的街道---儘管這裏的壽衣店多了點,儘管這裏的“髮廊”多了點。諷刺的是,遊魂穿着壽衣奔赴六道輪迴,也許他們的下一世有可能錯誤地重回西街,錯誤地成為“髮廊”中某位伊人腹中的骨。
已西斜,夕陽將楚天瑤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西風蕭瑟,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憐。這使楚天瑤
到冰冷刺骨---該死,自己為何會跑到這裏來呢?也許黃天成就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原因而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楚天瑤聽到了哭聲,一個女孩子的哭聲。
楚天瑤皺了皺眉,額上冒出一粒粒的汗---冷汗!她在猶豫---她究竟應該是立刻身向回走,還是繼續向前呢?
---她選擇了後者。
一個女孩子---一個正背對着牆哭泣的穿着紅衣的女孩子。如黑瀑般的長髮順從地落下,伴隨着她的泣一蕩一蕩的。
她是誰?又為何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楚天瑤又開始不自覺地胡思亂想了---自從那個驚魂之夜以後,他就染上了胡思亂想的病了,就好像是那些沉溺無懸疑小説中的讀者,更像一個神經質的變態作家。在她的眼裏,那女孩就像從幽暗深井中爬出的山村貞子。
好奇是人類最大的優點,也是人類最大的缺點。
楚天瑤竟將自己略微顫動的手輕輕按在了女孩因哭泣而抖動的肩膀上,兩種顫動彷彿因有着相同的頻率而發生了共振。
“小妹妹,你為什麼獨自一人在這地方?你的家人呢?”楚天瑤在等待,她在等待一張突然轉過來的面無血的臉,就像在羅馬尼亞一直
傳的關於德古拉的傳説。
一張臉---一張清秀的,略帶斑斑淚痕的臉---出現在楚天瑤面前。這是一張美麗而憔悴的臉,就如同帶雨的梨花。
“我沒有家人。”女孩冷冷地答道。她甜美的聲音如同來自天堂,抑或來自地獄。女孩的目光也是一樣的冷,甚至含着幾分怨毒之。她沒有拭去臉上的淚痕,而是徑直離開了,走入了西街的深處,楚天瑤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悽
的暮
使楚天瑤產生了一種錯覺---那道身影彷彿不是在用腳走路,而是像一朵雲抑或是一團煙霧一般緩緩地飄蕩着…
舞台上赫然出現了兩個新娘。愣了許久,黃泉才將目光移向同樣在**的李素偉,李素-偉把兩手一攤,顯出一副很無辜又很發怒的樣子。
“紅嫁衣!”張天放的聲音在顫抖,彷彿真的見了鬼似的。
“水蓮!”黃泉和李素偉幾乎是異口同聲。眾人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顯然都有了
爹罵孃的衝動---她水蓮失蹤就失蹤吧,幹嗎還要回來攪局---這樣一來,眾人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了---他們本來在戲裝店裏又租了一套嫁衣,水蓮的空缺也有人補上了,可她為什麼不早不晚地出現在這裏呢?也許她是趁着眾人忙亂之際,從後台的另一端進入了舞台。黃泉再次聞到了那股
悉的異香,莫名的恐懼
襲上心來。這時候,李素偉已經準備向負責此事的老師説明情況,要宣佈終止演出了。突然,一名丫鬟模樣打扮的女演員小跑着上了舞台,對柳毅欠身一禮,説道:“柳公子,我們小姐説了,這是她對您的考驗。”她就是代替水蓮的那個演員。可問題是,她是龍女的奴婢,怎麼又成了范陽盧氏的婢女了?這種救場的方式顯然有些欠妥。但細想一想,范陽盧氏正是龍女所化,便又似在情理之中了。其實這
本算不上是什麼考驗---兩個新娘的嫁衣本就有着明顯的不同,柳毅可以輕易挑選出真正的新娘。這時候,扮演柳毅的演員才意識到表演並沒有結束,他有意無意地瞟了李素偉一眼,目光中帶着些許的責問,好像在説:“該了劇本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不是涮我嗎?”當他看到了李素偉無辜的眼神的時候,又看了看那不速之客身上的紅嫁衣,似乎也已經明白了一切。
台下靜得如同墳墓---人們都想知道17班的人如何處理好這原著中不存在的一幕。柳毅在原地站立片刻,做出左右為難的樣子,而他心裏卻在盤算着掀開蓋頭之後該怎麼説。此刻已經不允許他再沉思了。於是他徑直走向了真正的新娘子。一步,兩步,三步…陣陣香風撲面而來,柳毅---或許應該説是張藝銘---覺自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黃泉知道,這股異香是致命的。這時候黃泉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彷彿整個劇場突然間變作了一個巨大的蒸籠---地獄裏的蒸籠。而劇場裏的人就如同在地獄裏受刑的鬼魂。他真的看到了!他也真的聽到了!
劇場裏出現一張張血模糊的臉,一個個血
模糊的身軀。紅的、白的、綠的
體如泉湧般噴出。與此同時,舞台燈光變成了詭異的綠
,整個劇場中似乎正迴盪着一陣陣奇怪的鳴響。彷彿是荒野上縱橫的悲風---確切地説,這是一種令人肝腸寸斷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