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春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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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天註定，情意顯真純，花前月下景，夢了無痕。

有些事不敢去想，只能發生在夢中，有些夢已成真，一生中休難以忘記。

杭州郊外水氣濕重，煙波朦朧，清風怡人，花香沉醉，沁人心脾。李子儀美夢成真，與心愛的仙女姐姐共赴巫山，終成神仙眷侶，格外睡得酣甜，體內真氣循環如端，通全身經脈，傷勢不徑而飛，説不出的舒服，身體每處肌膚氣孔都在鬆弛謝意的狀態，收大自然的華轉化為體內的元，與自然渾為一體。

九月時天，霧氣濛濛，幾縷陽光散過來，化去朦朧的雲煙，份外清舒坦，李子儀酣夢中悠悠轉醒，伸手緊樓玉人卻抱了空，睜開眼簾，伊人早已離去，恰似一場夢般來去無痕。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伊人已去，懷中依然留有女兒家的芳香，李子儀坐起身來，拿起鋪在草壇衣襟上的那塊繡着雪蓮花的手帕，嗅了嗅嘆道:“仙女終要返回天上的，可惜我比那牛郎更加不如，連張黃牛皮也沒有！”不搖頭失笑。

迅速穿上衣杉，環望四周美景，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荒唐，兩次與心愛的女子花前月下，共享美事，皆是幕天席地，只不過第一次是在襄州城外的谷澗中，自己昏不醒人世，青霞為了救他委身相許，待我情深意重，得如此，夫復何求，不知她如今身體是否康愈，浮起那憔悴的芳容，心中一痛，當真思念得緊。

而這次卻是清醒的，雖然被雪衣人的**和醉人的香舌得魂不附體，宛若飄到九霄雲外，但心中依然有一絲的澄明，享受着彼此深深的愛意，為什麼醒後雪衣會離開呢？難道這真是一場夢？

旋又念起温文而雅的，恬靜嫺淑的晴雯小姐，在自己落魄之時相救，對自己的信任、尊重和恩情這一輩子休難忘記，她絲毫不顧小姐的身份地位和女兒家的矜持，親身以口送藥，回味昔時情景，櫻桃似的小口，淡紅的香，何等的美妙！自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對於當人人瞧也不起的“落難窮書生”是多麼地令人動，這般心似菩提，人美如玉的賢淑女子，自己焉能不怦然心動？

自己是否要娶這三位姑娘為，不知道她們肯否委身下嫁；暗忖:人家每一個都是全心全意地愛着自己，而自己卻一顆心愛着三人，李子儀你是否太貪心了呢？如此到處留情怎配得起佳人的愛！旋又心道:自己並未始亂終棄，喜心厭舊；深愛着雪衣沒錯，但也同樣亦愛着青霞和晴雯，對她們的愛也都是發自內心，絕無虛假的，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倘若加以約束，不能隨心而為順其自然，那麼入世又有何意義？悟劍悟心皆會因此入後天下乘的境界，永不能窺測天道。

不知道蓉兒怎麼樣了？她的師傅有否責罰她，縱是魔門女子，卻有顆單純頑皮的心，絕麗容一點不在雪衣之下，雖未有其冰清玉潔的風姿，卻有種攝魂嬌嬈的神韻，難分軒輊，當蓉兒在面前時，雖表面顯得厭煩，其實相處時總會莫名難言的快樂，不見時又會時常地掛念，顯然心中佔有一定的分量。

曉月姑娘呢？竟然為了一塊玉墜連命顧也不顧，對待如此之重，相必平定是惜愛如命，珍作異寶，用情之深，溢於言表，愛屋及烏，芳心之意，怎能參詳不透？而自己雖然三年邇來一直將回迄公主送的玉墜珍比命，皆因其危及兩國戰事，記得雲姬公主曾講“玉墜在則和平永存”不知是否玩笑，但卻絲毫不敢怠慢。

想到雲姬，不由心中一嘆，這妮子聰明絕頂，智慧過人，又人美如花，天香國，恐怕回迄國中王親貴族的追求者們定會碰得滿面灰土，拜倒在公主的石榴羣下的男子們必當數不勝數，當兩軍對壘竟然叫自己下馬過去向她道歉，想起來不心中好笑。

是了，還有一個姑娘方碧雲，冷酷的殺手，潑辣的格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由兩次的手到月下談心，方到對方情的變化，原來世人都有一顆善良温柔的心，只是平的江湖爭鬥，遮蓋了它的本，作繭自縛。待船上相救後，更能覺到她温柔可愛的一面，女兒家的心事，當真奇怪的緊！

腦海一怔，驀地浮現了淡雅恬靜，飄逸若神的仙子師馨悦。她的每一舉止無不暗含玄機，看到她時絕不會再覺到人間有任何醜惡和鬥爭，周圍的一切彷彿因她的存在，猶如仙境一般。

仙子的美是凌駕在眾女之上的，因為她有種世人所未有的仙道氣質，或許因她自出生便沉浸於道念劍境，心靈脩養絕不會遜於禪道高人，澄明如鏡，心若止水，不帶半絲俗念，在她獻與劍道的生命裏，能令她心動的事物並不多。

生與死對她來説是生命的不同站頭，生死之間只是一次短促的旅程，任何事物也會過去，任何事物也終會煙消雲散，了無痕跡。

只有劍道是永恆的，但劍並非目的，而是一種手段，一種達致堪破生死存在之的手段，武林中每一代頂尖人物，無論走多麼遠迂迴曲折的生命路途，最終都無法避免迴歸到這條追尋永恆的路上。

而仙子師馨悦正在這條路上摸索探求着，塵世中除了一柄劍外，唯有一顆悟道的仙心！

李子儀總是在心靈深處隱約受到她與自己彷彿有一絲前世的情愫，卻無法説出其中的玄妙，每當閉目合神進入劍道參悟，總會有一縷思緒莫名地被靈牽進仙子的道境中，心神相通，千里同，或許彼此皆為對方在追求天道合一境界中的一把鑰匙，如何開啓，便茫然不曉。

兩人第一次相逢便有似曾相識之，並不只因她的仙容還有她那富有靈的道心，相互應。自己入世邇來，很怕再想起她，就如同想到昔的自己，自慚形穢。仙子入世而不染，心靈止水澄明，而自己卻入世隨俗，心中浸透俗念，思之汗顏無地。

李子儀暗歎一聲，站起身來，不知為何會有這多想法，定是魔功深種，起俗念以至心理和生理上發生變化，倘若換了從前絕不會有這般荒唐之念。當下轉身要離去，驀地卻發現適才衣襟鋪墊的草叢下，閃出一隻方形美小盒，拾起來打開盒蓋，盒內陳放着一個潔白的瓷瓶，瓶身有字“天山玉”李子儀心思，父親曾提及天下三大靈藥，可令內傷致死之人半個時辰內，起死回生三大靈藥分別為:北冥‘千年火靈芝’，五仙教震教奇花‘‮夜午‬幽蘭’和這天山雪峯奇珍‘天山玉’。想必是從雪衣的衣裳中掉落的，這般珍貴的靈藥沒有理由隨便帶在身上的，那定作為東海神槍的五十壽禮，看來邊疆老人與東槍的情甚深。嘿嘿，有了它在身上，雪衣一定會再來找自己的，想到可以再會伊人，不心情輕鬆起來，信步而行走出山坳草灌，向杭州城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