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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羅蘭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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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裏就只剩我和祁岫兩個人。

祁岫率先打破了僵局:“我這裏不常來人,平常沒什麼事我也不會過來,所以蘇爾他們幾個玩遊戲就喜歡往這裏跑,一是這裏好藏人,二是不會被打擾。那摩剛開始會説他們兩句,但是見我沒什麼表態,孩子們來的次數多了他也就不管了。”

“你真是很寵溺蘇爾這個孩子呢。”祁岫微微一笑,慨道:“蘇爾他是個孤兒,我妹妹她很喜歡蘇爾這個孩子,説他像小時候的我,所以我也特別關照這個孩子。”

“你妹妹她好些了嗎?”祁岫看了看我,點了點頭,“就快好了。”

“我還沒見過她呢。”來羅蘭城快將近一週時間,我還沒見過祁岫所説的這個妹妹,也偶然在蘇爾口中聽他叫過煙兒姐姐這個名字,都説人如其名,我想一定是個很温柔的美麗女子。

“再過不久你們就會見面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在祁岫温和的笑容下,似乎還隱藏着一絲陰霾。

“祁公子。”

“嗯?”

“我大哥他把蒼穹劍給我了,我想我是時候該走了,我想蒼穹一定還在等着我回去。”我決定在這跟他辭行。

祁岫似乎很是意外,説道:“桑月姑娘那麼快就決定要走?”

“嗯,再繼續待下去,我恐怕會給羅蘭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早些離去比較好。”祁岫卻説:“桑月姑娘是怕仇家找上門來?姑娘不用太過憂慮,羅蘭城的結界很是強大,你的仇家未必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沒有羅蘭人前去接應也是進不來的。況且,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姑娘,我已經派人前去把姑娘的那位劍靈朋友接來了,興許現在已經在途中。”我吃驚道:“蒼穹也過來了?”

“桑月姑娘不妨先在羅蘭城住下,等你那位朋友來了,再做以後的打算如何?”我想了想,也只能先等蒼穹過來了,便説道:“那就在羅蘭城再叨擾一陣子了。”我隨意打量了下四周,見都是些關於醫學的書籍,便隨口一問,“祁公子也學醫麼?”

“在下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所以常看些關於醫術的書,看多了也略懂一些。”第一次見祁岫,便覺得他臉較正常人來説略顯蒼白,回羅蘭城的路上他也很怕冷,原來是身體不好的緣故。那他的妹妹,難道是家族遺傳下來的病症麼?

“我娘年輕時因為不注意身體,落下了病,也是極其畏寒,加上她自小體質就虛,每逢秋冬便會發作,後來遇到了我父親,我父親是個村裏的醫者,悉各種偏門偏方,漸漸把我孃的症狀調理好了,我娘也就嫁給了我父親,可是父親卻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英年早逝了,我不得其真傳,不然倒是可以幫公子看看。”祁岫笑笑説:“桑月姑娘果然好心腸,只可惜我這病是孃胎裏就帶下的,連羅蘭城裏最好的醫生都治不好,只能緩解和穩定病情,只要我不常去太過寒冷的地方,平時也就沒事了。”最好的醫生,早上在外邊碰到的那位,我突然想起那人看我時的神情,直到祁岫叫了我第二遍我才回過神來。

“桑月姑娘,你怎麼了?”我搖頭道:“沒事,只是想到了一個人。祁公子可有對劍有什麼研究麼?”

“我對劍瞭解甚少,姑娘若是想問我關於這方面的問題,那在下只能報以遺憾了。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些關於劍的書,姑娘若是興趣,便拿去看吧。”説着便帶我來到一個角落裏的一個書架前。

一卷破舊的畫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寫着“龍淵古劍”四個大字。

“我能拿去看嗎?”

“桑月姑娘若是喜歡便拿去吧,這裏的書姑娘隨意翻看,不然放在這裏也是沾了灰塵。”我向祁岫道了謝,便拿了畫軸離開了。

祁岫收斂了笑容,站在那裏半晌,突然開口道:“這兩叫蘇爾他們不要隨意亂跑,尤其不要讓他們接近那座宮殿。”那躲在暗處的人才現身出來,那摩恭敬地説:“城主放心,我會看好蘇爾他們的。”

“這幾代下去的飯菜茶點可有按時按量送過去?”

“一切都依城主的意思照辦了,沒有出什麼差錯,她胃口倒是特別好,不挑食,每樣都吃了,不出三,就可以實行那個計劃了。只不過…”那摩像是想到了一件事。

祁岫回頭看向他,“只不過什麼?”那摩低着頭,如實相告:“今早上赤槿給她送去了一碗寧神湯。”祁岫嘴角揚了楊,頗興趣道:“哦?一碗寧神湯,真是有意思,那又能如何呢?不管什麼湯都救不了她了。赤槿到底不是我的人,以後對他要多加留心。”説着眼底多了一份冷意。

從那裏出來的時候,我就覺頭暈目眩,想也許是因為長時間被蒙着眼睛一時間難以適應外面的光亮,也沒大在意,匆匆回房間關了門,研究起那捲畫軸來。

那畫上介紹了許多形形的古劍,其中也有記載蒼穹劍和紅蓮的,我細細看了一遍,只覺那紅蓮劍猶如烈焰之火,似要把世間一切燒燬殆盡。

“紅蓮劍出自龍淵苦寒之地,卻身具業火焚燒之力…”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絲零星片段,只覺這把劍有似曾相識之,但越是回想越是想不起來。我伸手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水,卻不小心碰掉了杯子,我俯下身去撿杯子的碎片,然而一陣目眩襲來,那些碎片便扎破了我的手指,滴出血來。

門外的侍女聽到我房裏的聲響,連忙跑了進來,驚叫出聲,而我眼前只是模糊一片,連她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因為我暈了過去。

等我醒轉過來,已是到了第二天,侍女守在我牀邊,擔憂道:“姑娘,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嚇壞了。城主和赤槿大人昨過來看你,可是你一直都不醒,吉拉大人説你只是暈血,睡一覺就好了,姑娘你的傷口還疼嗎?”我抬起右手看了看,見中指受傷的地方已經被包紮好,也沒到疼痛,我搖搖頭困頓地説:“不疼。”我見過很多血的場合,從不暈血,為何這次…我深疲倦,似乎很久沒睡過覺一樣,一點神也提不起來。

“我好睏,想要再睡一下。”説着便軟綿綿地躺了下去。

“小妹,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了東西再睡。”赤槿突然走了進來,一把扶起正要入睡的我。

“哥哥?”我半睜着眼睛看他。

赤槿把我的身子扶正坐好,叫侍女把飯菜端過來,看着我吃,然而我吃了一半就困得不行,雙手也使不上力氣,最後只能靠在赤槿身上。

“我不餓了,就是想睡。”赤槿掃了一眼周圍,冷着聲音問那個侍女:“房間裏點的什麼香?”那侍女被問得莫名其妙,“啊?就是普通的薰香啊,之前也一直都是點這個香的。”赤槿不再説話,半晌,才把我放在牀上躺好,蓋上被子,聲音沉沉:“睡吧。”我閉上眼睛,一會就進入了夢鄉。然而,這個覺睡得並不安穩,因為我又做那個噩夢了,還夢到了紅蓮劍,那個拿着紅蓮的人,一路追着我和赤槿,把我們到了懸崖,就在紅蓮劍砍向赤槿脖子的時候,我倏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蘇爾那張充滿擔憂的臉。

“月姐姐,聽説你身體不舒服,是生病了嗎?”我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安道:“姐姐只是睡眠不好,這兩天容易犯困,比較嗜睡而已,沒什麼不舒服。”蘇爾仍舊放心不下,“不然我去給你叫吉拉大人來吧。”

“不用了,他已經來看過了,説沒什麼大礙。”蘇爾垂下眼簾,鬱郁地説:“我怕月姐姐跟煙兒姐姐那樣…”這是我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疑惑,“你説的煙兒姐姐,到底得了什麼樣的病?”蘇爾卻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煙兒姐姐得了什麼病,城主跟祁商長老都不説,我只知道煙兒姐姐得病後就被送出了城,我已經十八年沒有見過她了。”

“十八年?可是你…”蘇爾睜着圓圓的眼睛,“姐姐不知道嗎?羅蘭人的壽命比普通人的壽命要長久得多,別看我現在才8歲的外貌,其實我已經活了比月姐姐還要久呢!”我看着這個還一臉稚氣的孩子,實在想象不到他甚至比我還大。

“羅蘭城的人,都是這樣嗎?”

“也不全是,比如吉拉大人就不是,外城的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有靈力的人活得比較長,但是除了城主和長老還有其他術法比較厲害的一些人外,其餘人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對了,姐姐你多少歲了呀?”

“我16歲。”我如實回答。

蘇爾興奮道:“我果然猜對了,月姐姐跟煙兒姐姐差不多,可是為什麼月姐姐你長得那麼小呢?難道跟我們一樣?”我搖頭否認,卻不知道如何説起。那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不願意再提。

蘇爾陪我説了一會話才離去,之後我又小睡了一會,也沒那麼乏了,便起身到外面活動活動。這一走,神就有些恍恍惚惚,難道我也是病了嗎?眼前忽又飛過一隻藍幻蝶,然而它的身體搖搖墜,身體顏極其微弱,似乎正在慢慢消散,最後飄然跌到了草叢裏。我朝它走去,蹲下身來看它,它撲閃了下翅膀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像是正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草地上有人踩過發出沙沙的聲音,祁岫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身後,我渾然未覺。

他抬起右手輕輕一握,再張開時已經幻化出一隻紫蝴蝶,紫蝴蝶受到同伴的氣息,便飛到那隻已經完全動彈不了的蝴蝶身邊,張開嘴,猶如一般,不多久,地上的那隻藍蝴蝶,慢慢地失去了光澤,由半透明變為了透明,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嘆了一口氣。

“幻蝶靠取靈力為生,到了晚上靈力會旺盛,而白天它們只能躲在黑暗的地方,那隻幻蝶生命將近,只能被同類吃掉,用來維持並延長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外表再美麗的東西,也終究逃不過弱強食的命運。”身後冷不防傳來祁岫慢悠悠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只覺得今天的他格外奇怪,但是哪裏奇怪,我卻説不明白。

“那隻蝴蝶想必是意識到自己生命即將結束,也甘願冒着被同類吃掉的危險,只為享受最後一刻的光明麼,那麼它即使面對着死亡,也是幸福的吧?至少,它不用再待在冰冷的黑暗裏。”祁岫突然用一種很莫名的神情看着我。

“好奇怪,為什麼如此困呢?祁公子,我想我要回去睡一會…”我拖着略顯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回走,經過他身邊時,卻一個踉蹌向前倒去,祁岫伸手扶住我,一股舒適的香氣面而來,不知是羅蘭的花香,還是他身上的味道。

“桑月。”我聽他叫喚了一聲,卻來不及回應昏睡了過去。

夜涼如水。

不知為何我來到了一座宮殿前,剛才是誰在叫我?是這座宮殿裏面的人嗎?我甚至只穿着一件單衣,連鞋子都沒穿上,就來到了這裏。這裏好像是羅蘭內城的中心,究竟是什麼地方?我推開大殿的門,光着腳丫走了進去,裏面比外面還要冷,腳踩在地上,冰涼得我不打了個寒顫。那聲音還在繼續,卻不是由宮殿裏面發出的,倒像是我腦海裏的聲音。似乎是個女子在呼喚着我進去,她的聲音美妙而動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悠遠寧靜,帶着一種神秘的氣息。

我隨着那聲音的來源向裏接近,行至盡頭深處,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兩米高的冰柱,那冰柱使得這個宮殿都帶了一絲冷氣。而那冰柱裏面,赫然沉睡着一個人。

那女子身穿紫衣裙,燦爛的金髮如絹絲淌下,直至腳踝,容顏雪白,細長的眉,濃如蝶翼的睫,猶如畫中勾勒出來的仙子。

我呆呆地看着她,移不開雙目。

“你來了。”身後傳來冷靜悉的聲音。

我回頭,看到祁岫那張沒有絲毫往笑容卻仍舊緻無比的臉。

“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