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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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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過,的腳步就降臨大地,冬雪融化,陽光和煦,整個鳴樂村就好像剛從一個漫長的夢中甦醒過來。正當天的第一聲鳥鳴響起的時候,珈藍收到了來自遠方的密函,她從那隻海東青的腳上取下一張紙條,便放飛了它。她半眯着一雙鳳眼,靜靜看完那幾行字,一聲不響地把那張紙丟進了還沒燃盡的火盆裏。

此時此刻,有一輛四面都被絲綢裝裹的華麗馬車正由北方緩緩南下。那駕着馬車的人雖是隨從打扮,但衣飾華貴,竟也比平常人家的隨從穿得體面許多,而且此人劍眉星目,渾身透出一股矜貴之氣來。馬車所經過之處,人人都好奇這馬車裏面到底坐着什麼樣的乘客,竟猶如皇室貴族般奢華。那摩有些後悔,為什麼那時候回羅蘭城告訴了城主凰蛇蠱花是由桑月冒着危險替自己去苗疆拿回的。他記得那,當城主聽到桑月為了幫他取回這朵救命的花,以身犯險前往苗疆,還被蛇咬傷了,平裏總是微笑待人的城主第一次震怒了,因為情緒過於動,他氣得當場咳出血來,險些從高高的座椅上摔下來,若不是眾人極力阻止,城主他當時就會立馬出城。他萬萬也想不到,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桑月,竟會對城主的影響如此之大,甚至可以為她放棄自己最深愛的妹妹。

祁岫坐在馬車裏,他此刻的心緒如同這轆轆的馬車聲一樣起伏不定,那細長的睫在他微藍低垂着的眼睛下投下一抹暗影,遮住了他眼底暗湧的波瀾,他從沒覺到自己竟會如此期待,如此急切想見到一個人。而在三個月之前,他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人,當他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是那人為了他受了傷,為什麼他明明之前那麼傷害過她,她還要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一時間,他甚至有了馬上見到她的衝動,問問她過得怎樣。如今,她是不是長大了一點呢?想到這,他嘴角不彎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這個景象要是被外人看見,定會覺得萬物失,為這個笑容而失魂落魄了。

蘇爾剛從一個美夢中睡醒,他惺忪的睡眼,問道:“城主,我們到哪了?”

“快到了。”祁岫温柔説道。

馬車在一個小城鎮停了下來,路人紛紛朝這邊望過來,想看看這遠道而來的是何方貴客。只見從那一簾鵝黃縐紗下,伸出一隻修長又有些過於蒼白的手,那簾布被清瘦手指一挑,緩緩走下一個人來,那人一頭淺金長髮,銀白衣袍,身姿卓越,氣質高華,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猶如暖陽,舉手投足都能令深閨女子面紅心跳,芳心暗許。隨即跳下車的,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也是粉妝玉砌,衣冠楚楚。

蘇爾興奮地在原地轉了個圈,歡呼着:“嚯嚯,我們到了!這裏好多人!我們要住在這裏嗎?”那摩把馬繩一牽,對祁岫説道:“這城鎮離桑月姑娘住的村子不遠,騎馬一個時辰能到,城主,我們可以在此客棧住下。”祁岫點點頭,“嗯,就住這吧。”午後的鳴樂村,鳥語花香,風怡人,祁岫跟着一來就興奮異常、蹦蹦跳跳的蘇爾來到了村子小坡上的一間虛掩的屋舍前,他正想着待會見面對方會是此種神態,蘇爾就朝裏面叫道:“桑月姐姐!”珈藍聞聲推門而出,見到門外三人,有些意外,但立馬滿臉笑意地了出來,“喲,今天真是貴客到來啊!祁岫城主,怎麼不好好在羅蘭城養病,來我們這窮鄉僻壤,莫非是病好了?”祁岫禮貌地笑笑,“都虧桑月姑娘相助,如今身子確實是好了。”

“那就是來找我們桑月的,可惜她現在不在家,只能勞煩祁岫城主進來等一會了。”此時,我剛和青冥從婆婆家提着一籃子花肥走在鄉間小路上,青冥走在前頭,我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他見我走得慢,轉過身來等我,眼裏盡是那滿暉。我默默把手放入他手心,仰頭看他,“你牽着我走吧。”他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握住我的手,兩人一路無話,但我卻十分享受這短短一段路上的温情。青冥因為常年握劍的緣故,手掌有時光刻下的繭子,他寬厚有力的手温暖無比,我只願這條路能長一些,永遠與他走下去。

剛走到家門前的小坡,珈藍坐在門前的樹枝上,遠遠朝我們揮了揮手,叫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有人等了你們好一會!”我疑惑地望向院子,只見屋檐下花藤邊立着一抹頎長的身影,那人轉過身,臉上掛着淡淡笑容,帶着的氣息,如和風拂面。

祁岫聽到珈藍的叫喚,心裏略過一絲喜悦,回頭看向屋外,卻瞟見那兩隻握的手,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剛想出口的話突然間淹沒在喉嚨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平和,微微一笑,“桑月姑娘,好久不見。”

“桑月姐姐,你回來啦!”蘇爾扯着大嗓門跑了過來。那摩跟在他後頭,朝我點了點頭。

“原來是你們…”我笑了笑,“蘇爾,好像長高了點呢。”蘇爾咧嘴笑道:“那是!”

“祁公子,你好些了麼?”我走到祁岫面前,問道。

“勞姑娘掛心,現在已經無礙了,這還要多謝桑月姑娘的功勞。”祁岫眼睛瞟過我的手,不安道,“姑娘手上的傷…”我搖頭笑笑,“早就好了。祁公子這次出城可是專門來向我道謝的?”

“我…”那摩突然説道:“城主傷病剛好,吉拉大人説眼下正是天,南方漸漸回温,城主可出來透透氣,剛好還了月明珠,便來向桑月姑娘登門道謝。”他知道城主特意為她而來,可是他卻不得不這麼説。

祁岫暗自垂下眼簾,神有些許黯然。

“別光顧着站在門口説話了,這裏還有兩壇屠蘇酒,祁岫城主應該也能飲上幾杯吧?”珈藍一笑,抱着兩壇酒出來,見杵在一邊的那摩,揶揄道,“你家主子那樣子,到底能喝不?”那摩瞪了她一眼,轉過臉去。

祁岫微笑,輕聲道:“酒倒是能喝,珈藍姑娘以酒相待,那在下也不會推辭。”

“祁公子,喝酒傷身,你的身體…”我擔憂道。

“無妨,屠蘇酒有益氣温陽、祛風散寒的功效,我因為體寒的關係,吉拉也偶爾會温些酒來,所以平裏也喝得不少。”

“那就好。”

“聽説劍靈成形就喪失味覺,不知是否也能跟我們一起暢飲幾杯。”祁岫眼神淡然地掃過青冥。

青冥面無表情,“我不用。”祁岫淡淡笑過,“那就真是可惜了這屠蘇美酒。”

“青冥以前應該也是能喝酒的吧?”我仰起頭看他,眼帶笑意。

“以前吃飯若是沒酒的話,倒是沒什麼胃口。”祁岫望見那默契的笑顏,不知為何竟覺得刺眼,心裏有些悶。青冥,那個劍靈原本的名字嗎?

珈藍看着那幾人的神態,像是看出了其中一些什麼,嘴角勾了勾,打斷我們的話題,“哎,喝酒啦!冰塊臉和桑月不喝,那就我們三個吧!”蘇爾連忙湊過去,“那我呢?怎麼還少一人?我們不是六個人嗎?”珈藍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小活人,“哎?把你給忘記了,那就給你也倒一碗吧。”那摩連忙阻止,“你這個小孩,學大人喝什麼酒,等你長大些吧,以後有你喝的。”蘇爾不滿地抗議:“你才小孩!都説我長大了,是男子漢了。”

“好好好,你是男子漢,那你喝吧,看怎麼嗆死你!”蘇爾朝那摩做了個鬼臉,就着碗口喝了一大口酒,果然嗆到了,邊咳邊不可置信地説:“為什麼會這樣?”祁岫淡笑地搖了搖頭:“這回知道錯了吧,不自己嚐嚐,恐怕以後還鬧着要喝。”我拍着蘇爾的背,送上一杯清茶到他嘴邊,無奈道:“蘇爾,沒事了吧,還是等你長大了,再喝那些東西,你要是喜歡喝,以後我就給你備着。”蘇爾驚喜地看着我,“真的嗎?桑月姐姐願意給我備着屠蘇酒,那是不是説明我以後隨時都可以來找你玩?”那摩立馬説道:“你這小子,還想經常跑出來,城主都沒答應你亂出城。”蘇爾可憐兮兮地望向祁岫,祁岫輕笑一聲,“你若是想出來,就出來吧,不要路跟給你桑月姐姐添麻煩了就好。”蘇爾聽了開心不已,“你看,城主都答應了,就你那摩大人瞎心。”

“呵,那等蘇爾長大了,我就在鳴樂村以美酒相候。”

“屠蘇酒麼?”

“什麼酒都可以。”

“一言為定。”蘇爾伸出小指頭,“拉鈎。”

“一言為定。”喝完了酒,祁岫便和那摩蘇爾告別了鳴樂村。蘇爾一路上仍舊吵吵鬧鬧,顯然很不滿意跟那摩同騎一匹馬,身子扭來扭去,沒一刻安*分。那摩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小子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蘇爾護住自己的頭,嚷嚷着:“痛!那摩大人就是兇,城主才不會這樣對我,放我下去,我要跟城主騎一匹馬!”那摩看了看前方的祁岫,因為蘇爾一直亂動,他們已經落後了一大截,他小聲説道:“城主現在心情不好,你別去煩他。”

“咦?怎麼心情不好了,我看城主剛才一直都很開心啊。”

“哎,小孩子不懂,這是大人的事。”

“又把我當小孩子,老説我不懂,你不説我怎麼懂!”那摩看着那背影嘆了口氣,剛才他問城主是否要明離開,城主卻説既然出城,就多待些子,可把蘇爾樂壞了,可是他不懂城主心裏到底想什麼,既然已經還了月明珠,也特意跟桑月姑娘道了謝,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呢,難道城主真對桑月動了情,可是桑月姑娘卻好像對城主沒那個意思,而且在鳴樂村的時候,他覺得出她跟那個劍靈好像關係不太一般的樣子,那城主的情不是註定要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