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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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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平和的生活沒堅持幾天,珈藍回來了,還帶着幾個羅剎的人。那天蒼穹剛出門去集市買東西,走前還再三叮囑我他沒回來不要隨意出門。然而珈藍一進村,就叫我去羅剎做客。我看她神匆匆,問道:“你不是説羅剎不歡外人嗎?”珈藍笑着説:“其實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説,但需要你跟我去羅剎一趟,我已經得族長同意。”我謹慎道:“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在這裏説嗎?這裏並沒有外人。”珈藍放開我的手,“你被蒼穹同化了?也不相信我了?”我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説:“我答應蒼穹,他不回來我就不出門。”

“哈哈哈!”珈藍狂妄地笑起來,“對你如此放不下心,既然那麼擔心你,幹嘛不帶你一起出去呢,把你丟在這不讓出門不就把你當小孩子嗎?你要是不放心,我叫人把他一起接到羅剎不就好了。他是去了哪裏,我派人去找他。”

“集市。”珈藍連忙跟其中一名屬下叮囑了幾句,那人領命後就快速離去了。珈藍這才轉身繼續對我説道:“我已經派人到集市去了,你這回肯跟我走了吧。”

“為何?”見我還無動於衷,珈藍湊到我耳邊,聲音温和:“你不想知道三年前霄銘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原來你知道!”

“呵,看來只有這件事才能讓你情緒如此波動啊!我可不知道你們山莊的事,但是或許你可以問問我們族長。”珈藍的話猶如重磅炸彈,眼看就要知道真相,我再也沒有猶豫。

然而,當我和珈藍他們出了村子後,卻發現還有人正等待着我們。那人一頭淺金髮,淡紫的素衣,臉上戴着半張銀面具,正是平樂山莊裏遇到的祁公子。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一手逗着肩膀上的鴿子,欣地説着:“看來沒白養你,人果然是在這個村子裏,回去餵你好吃的。”説完把鴿子給身旁的隨從,向我們走過來。

“閣下有何事?是幽燃封派來抓我們回去的?”珈藍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那人微笑着回答:“姑娘誤會了,在下並非為幽家辦事,幽家大概還不知道你們的下落。”説着他望向我,温和地像是舊友重逢般問道:“幽若小姐,別來無恙?喔,現在應該叫你桑月姑娘了。”聽到此人如此叫我,我愣了楞,瞬間警惕道:“你是誰?為何知道我名字?”那人笑容更深,“在下祁岫,姑娘的身份,在下原本也是猜測,但是在平樂山莊裏,我就確定你就是桑月了,胎換骨,以假亂真,確實如幽若小姐所説。桑月姑娘,在下可一直在尋你。”説着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

那是一張極為緻的臉,似乎集天地之所有寵愛,微藍的眼睛,高的鼻子,似笑非笑的嘴,不像蒼穹那般深刻,相反意外地柔和。

珈藍不讚歎道:“嘖嘖,我以為蒼穹是我見過最帥的帥哥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更俊的。”對於珈藍的輕浮,祁岫絲毫不在意,只是禮貌地回應了一句:“姑娘過獎。”轉而對我説道:“桑月姑娘,在下想請你去羅蘭城做客,不知姑娘可願意賞臉。”

“真是不巧,桑月已經答應我去羅剎了,故只有抱歉了。”珈藍又看了看我,“邀請你的人還真多啊。”

“不多,就你們兩個而已。”我説道。

祁岫並不理會珈藍,只是看着我,微笑着説:“桑月姑娘先別急着拒絕,在下讓你見個人,你再考慮要不要來羅蘭。”説着他對着手下襬了擺手,其中兩人就讓出一條道,只見從他們身後走出一個黑衣人,他抬頭的瞬間,我宛如晴空霹靂。

是他!他還活着!

那個黑衣人猶疑地喚道:“小妹?”一時間,悲哀,喜悦,惑,種種情全部湧上心頭,我顫抖着嘴,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槿哥哥嗎?”生怕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黑衣人點點頭:“我是,我來接你了。”我立馬就要從馬上跳下去,卻被一雙手硬生生扯了回去。我大叫道:“珈藍,放我下去,那是我哥!”珈藍並不理會我,她只是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悦地對祁岫説:“祁公子,我不管你們羅蘭城是什麼地方,你光天化之下和我搶人,這不太好吧,桑月對我有言在先,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隨隨便便找個相似的人來攪局,不知道桑月的哥哥早在三年前就死於霄銘山莊的大火中了嗎?”我緊緊盯着祁岫身邊的黑衣人,他始終面無表情,我又試探着叫了他一聲:“槿哥哥?”他眼神突然閃現出一絲痛苦,閉上眼説道:“那我僥倖逃了出來,我也曾想過一死了之,山莊毀於一旦,親人們都不在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但是…”他突然看了看我,繼續説着:“我找遍所有地方都不見小月你,心想你或許還活着,便存着一絲希望,四處尋你的下落,後又遇見祁岫城主,還機緣巧合奪回了另一半的蒼穹劍。上天果然對我仁慈,終於讓我找到了你。”祁岫道:“兄妹好不容易相逢,這位羅剎姑娘,想必你也不想再度拆散他們吧。”我央求道:“珈藍,先讓我跟他們去羅蘭,我再去羅剎找你好嗎?我有好多話要問我哥。”珈藍卻看也不看我,仍舊不放手。

祁岫也不急,只是對赤槿説道:“你還不快點把你妹妹接過來。”赤槿像得了命令般,迅速拿出劍,直向珈藍攻去,珈藍猛然放開我手,拔出間的雙刀,生生擋開了赤槿面而來的長劍,餘下的羅剎眾人見此情形立馬拿出兵器衝向祁岫他們,祁岫所帶的幾人也瞬間了上去。

雙方正打得不可開的時候,與珈藍纏鬥的赤槿對我大聲叫道:“小妹,快去城主那。”我也顧不得他們兩個,倉促地從馬背上跳下去。珈藍大驚,就要身過來拉我,卻被赤槿纏住。

祁岫立刻把我拉到一邊,對珈藍説道:“桑月姑娘已經站在我們這邊,你們何苦不放人,論實力,我們打不過你們羅剎,但是…”話還沒説完,祁岫就對着空中一揚手,霎時一股沁人的花香味就四散開來,除了赤槿他們,其餘羅剎的人都突然像失去了支撐,全都軟倒在馬背上。

珈藍大怒:“你做了什麼!?”祁岫微笑地解釋道:“姑娘息怒,這不是毒,只是軟骨香,你們會暫時使不出一絲力氣,你們羅剎太厲害,為了避免兩敗俱傷,故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卑鄙小人!無恥之徒!竟然暗算本姑娘!”珈藍破口大罵。

赤槿舉劍就要砍過去,我連忙阻止道:“不要傷害她!”赤槿回頭看了下我,見祁岫沒有任何表示,猶豫了下才把劍收回去。

“珈藍,只好委屈你一下了,我要跟他們去羅蘭城,把事情的始末清楚,之後再來找你道歉。”珈藍不説話,只是恨恨地看着我跟着他們走。

蒼穹從集市採購回來,卻見屋裏屋外都沒有我的身影,馬棚裏的那匹馬也不見了,暗道不好,立馬衝了出去,路上逮個村民就問道:“有沒有看到阿月?”那人顯然被蒼穹的氣勢嚇到了,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有。”倒是旁邊有個玩泥巴的小男孩,帶着稚的聲音説道:“我看到月姐姐跟着幾個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走了,其中有個漂亮姐姐。”蒼穹立馬跑到小男孩身邊蹲下來,問:“你有沒有看到他們從哪個方向走了?”小男孩想了想,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好像是那邊。”一定是羅剎!剛才在集市買完東西正準備回去,就覺得有人一直暗中跟着他,所以他故意走人少的地方,而那人只是尾隨了一段路,等他出了集市,就沒有跟上來,心下惦記我的安危,便匆忙趕回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但願他們沒有走遠。蒼穹隨手牽走路邊一户人家的馬,説道:“大爺,借你馬一用!”便飛也似的追了上去。

而珈藍一夥人,由於疲力竭,由馬匹馱着,打算先暫時回村裏,等力氣恢復,再作計較。路上恰巧碰到追來的蒼穹。

蒼穹掃視一圈也沒發現我的身影,對着珈藍質問道:“阿月呢?!”珈藍也沒好氣地説:“被羅蘭城一個姓祁的帶走了!”

“羅蘭城?姓祁的?”

“鬼知道是什麼地方,看這個姓祁的,在平樂山莊裏就覺得來頭不小,沒想到還把桑月的大哥給叫來了。”蒼穹着實吃了一驚,“你説赤槿?他沒死?”珈藍有氣無力地説:“大概是吧,反正桑月叫他槿哥哥,她苦找的蒼穹劍另一半也在他們手上。”蒼穹也不想追究珈藍為何要把我帶出村子,以及和羅蘭城之間發生過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羅蘭城那個姓祁的神秘男子。他立即調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珈藍大喊:“你去哪?”然而蒼穹已經跑遠。

“珈藍大人,現在怎麼辦?”羅剎的一名護衞問道。

“回村。等力恢復再派人打聽羅蘭城的下落。”

“是。那黑聖女大人那邊?”珈藍思慮片刻,説道:“師傅那邊我自會處理。”我們的馬車在路上行駛了三天,因為已經是深秋,天氣已經很冷,而這馬車似乎是往北方而去,雖然待在馬車裏,但是我還能受到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每有一絲漏進來的寒氣,我都差點就要顫抖起來,而赤槿一直都是在外面,單獨騎一匹馬,不緊不慢地跟在我們的馬車旁邊,好像壓沒有到寒冷。我知道練武之人是不懼怕嚴寒的,但是我還是不為他擔心。

突然肩上多了一件貂皮大氅,我抬頭看去,祁岫面帶微笑,温和説道:“天氣寒冷,姑娘家身子弱,小心彆着涼。”

“謝謝。”我攏緊了大氅,打量了一眼坐在最裏面的祁岫,他似乎也很怕冷,全身都裹在厚實的虎皮披風裏,除了行駛到一個驛站,稍作歇息外,其餘時間都不曾出過馬車,也很少説話,很多時候都是在閉目養神。也大概是因為我也不愛説話,兩人總是沉默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用太擔心赤槿,自從我遇到他,他總是不愛與人相處,獨來獨往,若是叫他進來,他一定會坐立不安了,他跟我在北方生活也有三年之長,剛開始不太適應那邊的氣候,久而久之就習慣了,他也是自小習武,這點寒冷於他而言算不得什麼,不像我,生來就畏寒。”祁岫説話總是帶着柔和的氣息,恍惚間,竟覺得他有點像以前的赤槿,嘴角上揚的時候,總是令人如沐風。

可是現在赤槿像變了一個人,那場大火奪去了他的笑容,如今的他,眼神再也沒有昔的温柔,充滿的都是凌厲。

“槿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是個…很温文爾雅的人,村裏的人都喜歡他,雖然是收養來的孩子,但是我阿爹阿孃都把他當自己兒子看待,槿哥哥很孝順,對身邊的弟弟妹妹也萬分疼愛…”祁岫靜靜地聽我説着,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等到了羅蘭,你們兄妹倆可以好好敍敍舊了。如今城內有事等着我回去處理,後頭又怕羅剎追來,現下也只有讓桑月姑娘你再耐心等些天了。”

“還沒謝你放過珈藍他們。”

“我與他們本不為敵,斷沒有害他們的理由,況且,我本就不喜歡殺戮。”祁岫淡淡地説道,然後抱緊了懷中的手爐,再不説話。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赤槿掀開厚重的簾子,帶着一股冷風,“祁岫城主,天不早了,前面就是城鎮,是要在此地休息還是繼續趕路,若是繼續趕路,恐怕方圓百里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了。”

“我們離開羅蘭多少天了?”祁岫問。

“已經21天了。”

“就在前面的城鎮歇息一晚,明早再趕路。”赤槿徵得同意,立即叫同行的三個人往城鎮去。

一行六人到達城鎮後,在一個客棧內落腳,閲人無數的客棧老闆一看祁岫那出眾的外貌和穿着,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立馬為我們準備了幾間上房。我看赤槿和其他三個人都面帶疲憊之,想是接連三天趕路不曾好好休息,嘴裏想要問的話又了回去。

“桑月姑娘怎麼不回房休息?”身後突然傳來祁岫關切的話語。

“我不累。”祁岫像是看出我的心事,安一般:“桑月姑娘不要着急,再過三四大約就到羅蘭城了,實在抱歉,若不是在下的妹妹…需要照顧,你們兄妹就可以好好説説話。”我搖搖頭説:“不,這一路還多虧你照顧,要不是因為我受不了長途顛簸,你們一路走走停停,也許也用不了那麼長時間。”祁岫微笑道:“不過既然你們兄妹已經重逢,想必很快就能解姑娘你心中困惑,也不急於一時。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句話,煮的鴨子是不會飛的。”我對祁岫的比喻有些訝然,但也沒説什麼,只是問道:“剛才你説你的妹妹,你也有個妹妹嗎?”祁岫收斂了笑容,沉默了一會才回答:“嗯,在下也有個妹妹,跟你年紀相仿,只不過她病了,病得很重,每隔一個月就要用羅蘭秘製的‮物藥‬維持…”祁岫突然轉身背對着我,不知在想什麼,繼續緩緩説道,“這次出城,就是幫她取一種特殊的藥,希望那藥能治好她的病。”不小心提及到別人的傷心事,我有些歉意,“對不起,那你一定取到藥了吧?”

“嗯,取到了。天已經很晚了,桑月姑娘還是早些休息,明早還要早起呢,在下就先告辭了。”我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夜晚的天,越發地冷了,而此刻的我,並不知道平樂山莊一事之後,幽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