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別禍害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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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不久,卷爾就找房子搬了。新家的房租貴了三成,雖然是在東面,但上班要倒一次地鐵,並沒有方便到哪裏去。好在房子是新房,住起來舒適度高了很多,總會有這裏屬於自己的那種錯覺。由於是新房,房東沒有提供任何傢俱或者家電,但是她買買湊湊,竟然也得很像個樣子。
“不然你跟房東談談,把這裏買下來算了。”羅思繹歪在卷爾新買的牀上,給她出着主意。
“住住看吧,再説房東也沒有賣房子的意思。”錢賺得不容易,出手買並不便宜的房子,總不能太草率地做決定。
“你就磨蹭吧,等房價噌噌地躥上去,你就知道後悔了。”
“難道現在它不是在蹦高?”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是買不起的。原來爸媽幫她供房子,或者還能支撐。如今單靠媽媽和她那一點點工資,如果買房子就不僅僅是節衣縮食,是要靠呼空氣過活了。
“難道你還指望着它落下來?”
“不指望。那句話叫什麼來着,寡婦沒了兒,我是個沒指望的。”説起來好像淒涼無比,卷爾其實並沒有多大覺。如今的她不再為丁未的事情牽腸掛肚,工作上積極進取,私活兒接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富裕,很覺得自己的人生朝着一條通途前進着。
“哇,怨氣沖天哪!我來看看,是不是想男人了?”羅思繹故意説得俗些,想要衝去卷爾那淡淡、卻又籠得嚴嚴實實的無望。
“哪有時間想那些,我有個媽要養活呢。”給爸爸燒了百天,媽媽就在醫院那邊請了長假,去姥姥家住了。每通着電話,
覺她的心緒比在家的時候平穩了很多,似乎是打算在姥姥那兒多住些
子,總要個一年半載這個傷心勁兒才會緩一些吧。
“丁未呢,也不想了?”
“沒有時間。”每天都累得恨不得站着、坐着就睡,真是沒心思想什麼。即便是想也輪不到丁未。之前在家裏,她沒有時間好好兒懷念爸爸。給爸爸燒過百天返回a市的時候,她帶上了跟爸爸的合照,一部分爸爸買給她的禮物。略有點兒閒暇,她都用來回憶爸爸,寫一些字,聽一些歌,再不怕淚會勾起媽媽的傷心。或者是因為她憋得久了,
多少淚,卻總覺得心裏還是一樣鬱郁的。
“真當自己是女強人一般訓練呢?”羅思繹思忖了一下,還是説“我覺着丁未惦記你的。有一天他給我打電話,説是聯絡不到你,心急火燎地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很擔心你是不是有事。就是你這次從家裏回來的那天,我送你到家之後他來的電話。”
“嗯。”卷爾的眼前已經一片濛,但心裏卻比以往都透亮“如果他有事,我也會擔心他,怎麼説也在一起這麼多年。以前為了他舍了我的命都成,不論他稀罕不稀罕。後來呢,計較起來,總存着從他那兒拿來點兒什麼的心思。現在想想當時應該好好兒相處,然後好聚好散,不該忸怩着這麼小家子氣。”她的語氣中,竟然是什麼都看開了、看淡了的樣子。
“你啊,真的是這樣想才好。”
“都説了不想,你非得招我。”卷爾走過去拉起羅思繹“走啊,我請你喝酒。”
“這孩子,幾天不規矩,怎麼還添病了呢?”
“前面小店獨家秘製的梅子酒,好喝得無法形容,不去?”羅思繹笑笑“走吧。不過,咱們先説好,不能多喝啊!”
“又不是我打算要小孩,多少又有什麼關係。”卷爾打趣道。
“陸卷爾!”羅思繹難得地紅了臉,不讓卷爾繼續説下去。
“就是他了?”卷爾像大學時候那樣拉着小羅的手問,她知道一旦有了小孩,對她來説真就是一生一世了。
“是啊,對付了。”結婚的時候,本應該是確定了的,但還是磕磕絆絆地這麼多年。本沒錢的時候,為了錢發愁,即便是發愁,兩個人也是恩愛地發愁。可賺了點兒錢之後,他們就一直為了怎麼花錢爭吵。
索朗是個閒不住的,先上了打羽
球,後來又
上了登山和潛水。登山也就罷了,大不了車開遠些,裝備買好一些,花費還能承受。可玩潛水,得去秦皇島,哪次去不得幾千塊錢!這邊還着房貸,他那邊燒着錢,任誰都得心驚
跳。
羅思繹忍了一陣之後,又下力氣勸了一陣,在毫無效果的情形之下,果斷地改變了策略。玩嘛,誰不喜歡。索朗玩什麼,她跟着就是了。信用卡欠賬?沒關係,幾張卡週轉。沒存款,月光,沒錢還貸?更沒關係了,大不了房子賣了,兩個人拆夥。幾次下來,花錢比索朗還捨得的羅思繹成功地把索朗嚇得徹底把潛水從常規項目中割捨掉了。
如今兩個人磨合得差不多了,家裏人也接受了他,直催着他們要孩子,戒煙戒酒、修身養就被提上
程並嚴格執行着。
卷爾並沒讓羅思繹破戒,她喝梅子酒,給羅思繹點了梅子汁,兩個人僅僅是意思上的小酌一番。她喜歡上這個,是喜歡上酸甜又有點兒利的辣在裏面的那種味道。隔三差五地去喝上一兩杯而已,離酗酒遠着呢。她沒有放縱自己的時間,似乎連放縱自己的意識都沒產生過。
她再見到丁未,是在大約一年後曾毅的婚禮上。小羅懷孕一波三折,去年好不容易懷上了,兩個多月的時候發現沒有發育,不能要。小羅今年終於又有了好消息,正在家裏安胎,責成她代致祝賀。明知道會遇到,卷爾還是去了。打個招呼就走,應該沒什麼妨礙。
她沒料到,丁未竟然是伴郎,陪新郎新娘站在門口賓。所以卷爾當然沒走成,被他扣下了。
“一個人?等我,一會兒咱們找個地兒坐坐。”卷爾掙他的手,有什麼可坐的“沒空,我還有事,這就得走。”
“我送你。”不待卷爾反對,丁未就把西裝一,
給身後的人“穿上,伴郎就你了啊!”那邊新人正被拉着拍照呢,完全不知道轉眼間伴郎已經換人了。
“我還沒給禮金呢!”卷爾被丁未拽着走到門口,才突然想到自己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