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自欺欺人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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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這樣的,
到他一句話,一聲喟嘆,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朵兒低下頭,想睡一覺,一覺睡下去,父親就醒來了,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可是搶救室的大門拉開…
看到醫生的表情,肩頭垂下時的無奈,走過來,江釗站起來,醫生説什麼朵兒都沒有聽見,只看見醫生嘴張張合合的,眉頭皺着,又似無力的安
。
朵兒站起來,轉過身,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腳步在這一刻快起來,耳際是花的聲音,其實她想去夏威夷度
月,喜歡那個名字而已,以前去過很多地方,卻獨獨沒有跟江釗去過別的地方,除了g城,他很忙…
還有鏟子在鍋裏翻炒的聲音,青菜倒進油鍋裏,"哧"好大的聲響,眼前竄起很高的火苗,她可以淡定的蓋上鍋蓋,或者等着那火苗自己熄滅,繼續翻炒,不鏽鋼和鐵器的碰撞,全是些快樂的音符,江釗很喜歡吃她燒的菜,説她就是一個大廚師,那樣的生活很美好…
息聲是男人
情前,
情中,
情後的產物,她聽得入
,還能聽到他難耐的悶哼,然後親吻,那些吻,細細碎碎,有輕輕的聲響,然後是他的淡淡的呢喃,雲朵,雲朵。
手臂被抓住,然後拉扯,然後撞進那個懷抱,又悉又陌生。
緊緊的攥住男人的衣襟,咬着牙,從肺裏面擠出聲音來,"我回去做飯…",接着又説,"我回去給你給你做飯…"
"雲朵…"男人就這麼抱着懷裏的女人,像抱着一柄全身鉚着大大的刺釘的殺人兵器,緊緊的抱在懷裏,下巴用力的去磕她的下巴,"雲朵…"電梯"叮"的一聲將門打開,懷裏的兵器像注入了某種神力一般開始顫抖,氣勢洶洶的掙扎,"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雲朵,你聽我説,你等一下,我讓人來接你,我在這裏處理…"
"處理什麼?"朵兒仰起頭,看不清頭頂男人的模樣,只知道有水花滴落在她的臉上,一滴一滴的,一個勁的往她臉上滴,下頜不停的抖着,牙齒總能相互碰撞,發出低低的"得得得"的聲音,很茫的望着他,眉心皺出不可思議的褶子,"處理什麼?你要在這裏處理什麼?我要回家,你還要在這裏幹什麼?今天看了這麼久,已經夠了,明天再來,明天再來"看着朵兒那種自欺欺人的痛苦模樣,江釗覺得自己的心變成了一塊布,朵兒的眼神帶着探究,疑問,恨,卻全都被深深的痛苦掩下。
那眼神就像卡在他心房面料缺口上的手,她用一下力,就能聽到心房那裏"哧拉"一聲響,再用一下力,心房那裏便再次響一聲,然後,長長的一聲,"哧~"破碎的聲音,一拉到底,疼痛的邊緣都是碎碎的邊,再也回不到當初。
"雲朵,搶救無效,無效…"把女人的頭摁在自己的鎖骨前,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一點也不敢,怯懦到自己都痛恨。
"你騙我"用力的推搡,衝進電梯裏…
不知道人是有多耐寒,才可以在冰天雪地中一年年的活過來,然後成長,成年,老去,一代代這樣活下來,生命是種無法小覷的力量。
可朵兒覺得自己的生命力沒有那麼頑強,冷得有些麻木,天空應該是飄起了雪花,下起了冰渣,這時候的風應該是夾着冰渣的刀子,颳得臉上都疼,衣服都刮破了,全身都疼,疼久了就覺得這麼苦為什麼還要活着,活着這麼疼,何必要來受這樣的苦?
因為這樣的想法,心跟着疼了,因為那麼多人不疼,不苦,幸福着。
家家户户柴米油鹽,清晨豆漿包子,中午快餐盒飯,晚上在父母的叨擾裏説着學習,説着同學,説着工作,説着同事,説着社區裏誰家的狗丟了主人急得直哭…
等等等等…
家庭復一
的平淡枯燥卻又美滿,幸福…
那是她求都求不來的東西,現在連個念相都沒有了,她一直努力想要保留的東西,現在連個念相都沒有了…
"非言,你到醫院裏來,對,我岳父所在的醫院。"江釗一手製着朵兒,一手拿着手機打完電話掛掉。
朵兒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到醫院裏去,拼命的往外走,江釗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給秦非言,讓他過來處理雲世誠的事。
人在受到巨大打擊的時候,會出現逃避現實的做法,用另外一種舉動來掩蓋無法接受的事實,就像現在的朵兒,她覺得不在醫院,雲世誠搶救無效的事實便不成立。
只要她裝作沒聽到,就不可能變成事實。
時間會倒回,會想着如果這時候去幹什麼,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秦非言趕到醫院的時候,朵兒在江釗的懷裏睡着了,江釗坐在休息室的大沙發上,朵兒躺坐在他的腿上,頭枕在他的肩臂上,長腿放在沙發上…
這樣的姿勢,睡起來不舒服,可看起來,還是睡着了。
其實江釗知道,她沒睡,她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不願意跟人説話,不願意聽人説話,不願意聽人説關於雲世誠已經離去的事實。
秦非言不傻,江釗在心無旁騖,大刀闊斧的斬殺陳同的時候,他就料到雲世誠應該是不會那麼容易醒來,否則江釗那麼在意朵兒,怎麼可能不顧念雲世誠的處境?
畢竟好不容易辦的保外就醫,已經有人非議。
陳同有關的家族本來就牽連到雲世誠,這些秦家江家的人都分析過,所以才一直把該有的動作放慢下來,或者乾脆不動,等事情淡化。
既然大家都懂的道理,江釗又怎麼會不懂?
可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朝對手下狠手,那麼就意味着他沒有後顧之憂。
夫情和睦卻沒有後顧之憂,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雲世誠不可能這麼快醒來。
但是沒那麼快醒來,跟永遠醒不來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秦非言甚至沒有説話,只看了一眼休息室裏江釗抱着朵兒眼睛發紅的樣子,扶了扶眼鏡框,便退了出去,迅速找到醫生,辦理相關手續。
江釗把朵兒的抱在懷裏,不同於上次歐陽妍的事,那時候她是被他強迫着抱在懷裏的。
這次,她開始雖有掙扎,後來卻是心甘情願的倒在他懷裏睡覺的,雖然他能看到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會時不時的動一下,眼角的水漬就沒有幹過,但她也沒有再掙扎。
可即便靜靜的,他還是受到了她全身帶着攻擊
的釘子…
"雲朵…"袖口輕輕的攢着她的眼角。
朵兒閉着眼睛,在聽到這一聲後,嘴角微微一動,在男人的懷裏動了動,又往裏靠了靠,似乎沒有找對位置,乾脆往下縮去,把頭枕在男人的腿上,身子綣着,臉埋在他的肚子上,啜泣哽咽,"我是一朵…雲,飄來飄去的,居無定所,我只是一朵雲…現在覺得姓雲,好悲涼…"低低轉轉的聲音,如同她説出來話,好悲涼…
一時間,雲下起了雨,打濕了男人的衣料…
江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捉住這一朵雲,背叛可以改正,可以原諒,可以找到證據洗清自己罪名,可是殺父之仇呢?
握着她的手,一刻不敢松,疼痛在輾壓中進行,偏頭看着窗外,已是夜如璨,看不到雲,似乎快要看不到希望,男音啞啞如訴,"雲朵,你是一朵雲,可我的天空中,就只有你這麼一朵雲…"嘆息,是肺泡裏擠出來的空氣,一聲,響起,又慢慢停止。
朵兒靜靜的呆在江釗的腿上,不再挪動,只是聽着江釗的呼息,受他的温度和撫觸,那麼小心的,撫觸。
憎惡自己的,討厭自己的懦弱。
沒有去雲世誠的遺體前告別,便囑咐火化,沒有葬禮,只是在公墓立了塊碑,然後帶着司傑,跪在雲世誠的墓前。
沒有説什麼,只是跟司傑説,司傑,這是你爸爸,永遠都是…
一切簡單得好象從來沒有發生過悲劇。
朵兒開始忙碌,忙到吃住都在舞蹈室,有一丁點空閒就往電視台跑,幹的模樣,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父親剛剛離世的女人。
朵兒唯一有空的就是週五下午去接司傑,然後帶他去吃大餐,玩得累了,就帶司傑去住酒店,説是就當旅遊。
江釗這次沒像上次一樣賴着朵兒,每天三次,打三通電話,也只是問問,忙不忙,累不累,吃了沒有,什麼時候睡覺,然後互道晚安。
"哥,要不然我去跟嫂子聊聊,然後就説家裏要吃飯,她就不能躲着你了。"江釗站在辦公桌前,彎着,在桌上一堆文件中找着什麼,似是調侃,"非言,這天都快熱起來了,你那個游泳產品也到旺季了,什麼時候請我吃飯。"秦非言看着江釗答非所問的亂講,搖頭嘆息,"哥,我説你們這是幹什麼啊?上次歐陽妍那事情鬧成那樣,也沒見你這樣過。坐下來好好跟嫂子説説啊。"江釗繼續打着掩護,要找的東西似乎把桌子都挖了個
也沒有找出來,扶着眉心,摁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現在沒時間,忙得不得了,那個節目她一心想要做好,就讓去做好了,她現在是學都不想上了,就想把這件事
成,隨她吧,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我不管她,她覺得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