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大炮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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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學武只喝了三兩左右的酒，卻把那盒紅燒全都吃了下去，心滿意足地説:“吃的覺真好！月兒，剛才你説什麼來着？上山打野豬？”侯小月坐到蘇學武大腿上，靠入他懷中，説:“老鄉説山上的野豬經常糟蹋他們的莊稼，他們只有鋤頭扁擔，把野豬無法。如果我們能打幾隻野豬，豈不一舉兩得！”蘇學武抱住了侯小月，臉挨着她的臉説:“打野豬很危險，我的槍法已經生疏，一點都沒把握。還是要去隊部保衞科請陶科長來，只要他肯出馬，民工們準能吃上紅燒野豬！”侯小月説:“大哥明天跑一趟隊部，不就把陶科長請來了麼！”蘇學武趁着酒意，把手伸進了侯小月的內衣裏，按到了她鼓鼓的脯上。

侯小月身子一顫，頓時軟成了一團。這是男人第一次撫摸她的脯，她的心跳加快，呼急促，脯不停地起伏着，臉已經紅得像透了的蘋果。

蘇學武幾乎就要不能把持了，他抱起侯小月，把她放到了自己的牀上。他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襯衣釦子，突然想起了侯大明來，俯下身問:“馮師傅剛去千里鎮回來，他沒提大明哥哥的事麼？上次江書記告訴我，她回去後很快會解放大哥，難道她沒辦？”侯小月本來作好了獻出‮女處‬身子的思想準備，懷裏時常放着一條白的絲巾，剛要掏出來墊在身下，蘇學武卻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幾乎讓她哭笑不得。她坐起身來，笑着説:“大哥，你又要挑逗人家，又要問出這麼掃興的問題，真拿你沒辦法！”蘇學武把她抱入懷中，輕輕地説:“月兒，你成了哥哥的女人，我如果對大明哥不管不問，你會高興嗎？我們有的是在一起開心的時間，但總得大家心中高興才行！”侯小月張口咬了蘇學武的鼻尖一下，笑着説:“算你有良心！大明哥的事情不要緊了！江抗美還真説話算話，她硬是説服了小組那幫傢伙，把大哥從農場調回鎮上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頂多拖個一年半年，就會被結合進領導班子。”蘇學武説:“這還差不多。行了，我們開始吧！哥哥可憋壞了！”侯小月説:“完了！月兒連一點興趣也沒有了。都怪你不好！”蘇學武把頭埋進侯小月的口，笑着説:“不急不急！等辦了喜事再説！好笑的是，孫老三説我們應該早就好過了，吵着要吃我們的喜糖！”侯小月也笑着説:“這個孫發生，敢拿他小月姐姐尋開心，看我今後怎麼收拾他！”蘇學武説:“老三是我兄弟，月兒，你可要手下留情！”侯小月笑了:“知道了！月兒和哥哥一樣喜歡孫老三！沒有你，我一定會嫁給他！”蘇學武説:“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月兒既然是衣服，我們兄弟倆當然誰穿都行！”侯小月不幹了，粉拳雨點般落在蘇學武身上，佯嗔説:“蘇哥哥太壞了！我就算是件衣服，也只能穿在你身上，哪有孫老三的份？從此不准你胡説八道！”兩人嘻笑着鬧了好一會，侯小月才拿了空飯盒回去。蘇學武重新躺到了牀上，他想，明天該去滾馬巖了，除了檢查工程進度，還要把趙豔芳的事情告訴孫發生，讓他從此少一樁心事。最多是在趙二姑娘結婚請吃喜糖時送個賀禮，兩人的那段情緣就算了了。至於打野豬的事情，只能晚兩天再説了，吃豬畢竟沒有看孫發生他們如何征服滾馬巖重要。

第二天，孫發生安排了三組人在懸巖下部掏石，要求每個都要有四至五米的深度，好用來多裝炸藥，放中炮甚至大炮。三個炮一字排開，每個相距三米，上下各分佈十來個鋼釺打的炮眼，準備用三天時間來完成這組動靜稍大的爆破作業。不過他心中沒底，就派了何平去請技術員週中國。只要技術員支持他，他就準備大幹一場！

何平來到連部週中國的屋子前，見房門緊閉，躊躇着不知要不要上去敲門。

週中國此刻卻仍在屋內，合衣躺在牀上思索滾馬巖工程進度的問題。他正在看着牆上自己所畫的那張炭墨畫出神。畫面上的滾馬巖攔被人摳出了一條通道，一輛載重卡車正行駛其中，路面平直光滑，護欄與懸巖平齊，下面便是那墨綠的河灣，水湍急，水霧升騰，景十分壯觀。週中國在畫的下端留了一尺餘的空白，畫了個施工示意圖，進度標誌線跟着施工期走。現在可以清楚地看到，施工進度大大落後於工期，如果再拿不出有效的辦法，這段工程肯定是要拖第一築路工程隊的後腿了。進度太慢，令週中國心中十分苦惱。這麼大的工程建設，卻用這麼原始落後的施工工藝，連壓風機鑿岩機都沒有，全靠鋼釺大錘、炸藥雷管和人的軀體去與懸崖絕壁抗爭，不僅所學的書本上毫無借鑑之處，而且令人產生了力不從心的覺。難道自己大學畢業後的第一次表演要徹底演砸麼？週中國為此而憂心忡忡，然而隊部的朱工程師他們回去後便沒了信息，説明他們對此也無能為力，週中國才稍稍有些安。

“周技術員，周技術員在麼？”屋門口，何平鼓起勇氣喊了起來，不敢貿然推門而入。

週中國從牀上一躍而起，走過去拉開了房門。見是何平，笑着問:“何平，找我有事麼？”

“不是我找你，是我們排長請你去工地看看，他正在挖深幾個石，想放幾個大炮。”

“你們排長？放大炮？他是誰？”週中國一下子沒反映過來。

“孫發生啊！還能是誰？幾天不去，你就忘了？”

“孫發生想放大炮？他懂麼？”

“他怎麼不懂？不過，沒有你周技術員發話，大炮哪放得成！”

“走！看看去！”週中國穿上外衣出來，鎖了房門。帶頭往滾馬巖奔去。

何平一路小跑，緊緊地跟在週中國身後。

“何平，女工排的何秀蓉是你親姐，對麼？”

“當然！姐姐哪有假的！”

“你姐姐不錯嘛！又能幹人又長得漂亮，將來一定有出息！”

“我就沒有出息麼？”何平憤憤不平地説。

“你當然也會有出息！可惜你沒讀多少書，進步會慢一些。”

“你是技術員，屋裏有那麼多書，可以教我麼？讀點書，我就可以與發生哥一樣了。”

“孫發生？他讀了不少書？”

“當然！發生哥是千里鎮這一連人書讀得最多的一個。要不我姐姐怎麼那樣喜歡他！”

“是麼？你姐姐喜歡孫發生麼？”週中國心裏莫名其妙地有一種失落的覺。

“何止喜歡！她早就和人家定下婚事了！説不定哪天就要吃喜糖。”

“不會這樣快吧。”週中國懷疑地説。何秀蓉來工地後出落得更漂亮也更引人注目了，那高挑的身材，飽滿的脯，人的酒渦，一直令週中國砰然心動，為之魂不守舍。他幻想着何秀蓉會成為她的女朋友，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令所有人都為之羨慕。他以為，憑了他大學生與技術員的身份，讓一個當民工的姑娘以身相許毫不費力。誰知何秀蓉已經名花有主，而且男朋友就天天守在身邊。週中國心裏十分難受，黯然神傷，腳下便越走越快，把何平扔在身後一大截。何平緊趕慢趕也跟不上，氣惱得乾脆一步步走了。

週中國一口氣跑上工地，找了棵安全帶系在間，拽着安全繩爬上了懸巖。孫發生正領了付陽、範中福在用長鋼釺捅着岩石間的一個天然石，深度已經超過了三米。

週中國板着臉説:“誰叫你們掏石玩的，指定的炮眼都打出來了麼？”孫發生不知週中國為何一上工地就發火，陪着笑臉説:“周技術員，用這種石放大炮，施工進度不是更快麼？用鋼釺打的那種炮眼，爆破效果實在太差了啊！”週中國厲聲説:“放大炮？那是鬧着完的麼？你知道這山體能不能經受大炮震動？你知道一炮放去會對巖體產生什麼損害？不懂不要裝懂！我勸你還是規矩點兒的好！”孫發生當然解釋不了週中國提出的技術難題，雖然週中國咄咄人，與平時温文爾雅的情大相徑庭，仍心平氣和地説:“周技術員，我們不是請你來計算一下麼？大家尊重你的呀！”此時蘇學武也已經爬了上來，笑着説:“老周，他們未經你批准便擅自作主固然不對。但出發點還是好的麼！你何不給論證一下，實在不行再慢慢幹吧！”孫發生説:“都回到上面的炮位去打眼吧！中午不準休息，把上午耽誤的時間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