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實在是有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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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説這些了,楊大哥你嚐嚐我自己釀的香酒吧!”大丫噎了一下鼻子,打破了屋裏的安靜,對妹妹説道:“來二丫,給咱哥把酒倒上!”這時候我才知道。
原來那個瓷壇裏裝的是大丫親手釀造的美酒。二丫孩子心本就活潑好動,今天憑空又認了一個大哥,自然更是雀躍,忙搶起身子揭開了罈子口的蠟封。
封口起處立刻飄來一陣沁人的幽香,令我這個不善清濁之人也能明確的悟到這酒的甘美。姐姐端過罈子,在我們三人的杯裏各倒了半杯。這酒的顏
微呈
白。
但較一般米酒略顯粘稠,一看便知道是未經工業加工的天然甘。在她倒酒的時候二丫站在一旁笑
的和我説道:“哥,你知道嗎,這酒在我們那可有名了,叫做‘玉香
’,凡是十五歲的女孩子都要親手釀製。
然後等她出嫁時,和陪送一起帶到夫家,在新婚的當天晚上由新娘子斟給她的丈夫,新郎官要不喝掉它是不準上喜牀的。”説着扭過頭來笑着問大丫:“姐,是不是等會咱哥喝完就和你入房啊?”
“去,別瞎説!”大丫騷了個滿臉通紅,馬上解釋:“出門在外哪還有這麼多講究!”旋即偷眼瞥了我一下道:“我們鄉下人沒什麼好東西拿得出手,哥哥你就常常這酒吧,這是糧食釀的喝了不醉人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哦!”二丫眼珠一轉又冒出了一句,得姐姐更加不好意思,剛想回手懲罰不聽話的妹妹,她已經一溜小跑躲到我身邊了。
端起杯子遞給我,嘻嘻一笑道:“哥,你快嚐嚐吧,我保證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喝這酒的人!”原來這“玉香”在她們那個地方是類似於“女兒紅”的一種代表着婚俗的酒,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喝的,如果真的一口飲下就等於接受了一個人的
情,我有這個消受美人恩的心理準備嗎?
雖然大丫自己不知道,可她確確實實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有這樣的愛侶陪伴其實説起來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是一則這事來的如此突然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再則我一直幫助兩姐妹心裏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種情的寄託,難不成真的要將這份情
演變?
正在我猶豫不決,微微抬手不知是否該接杯在手的時候,大丫突然輕輕將我抬起的右手按回了桌面,仙樂般的聲音在我身畔響起:“哥,你先等等!”然後對望着她十分不解的妹妹招手道:“二丫,你過來!”等二丫依言走到她旁邊才扶着妹妹並排坐到我身旁,用手輕輕撫摸着妹妹的眉梢鬢角,良久大丫轉過頭來對我正道:“楊大哥,今天我們三人認作了兄妹,我們就不能在瞞着你了,其實我倆並不姓陳,也不是臨汾市陳家莊的人…”
“什麼?”剛才我見陳大丫鄭重其事的樣子,知道她有話要説。
可是沒料到她居然這麼説。大丫一陣苦笑續道:“我叫畢潔…”説着把自己妹妹摟到身前:“她叫畢然,大丫、二丫都是我們的名。”原本我也覺得這兩姐妹的名字過於土氣,只當是農村人沒文化隨便起的,這時聽她們説出真實姓名這才釋然,微微一笑道:“這…這沒什麼,名字這東西其實無所謂了,叫什麼都一樣!”
“我們隱瞞姓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實是有苦衷的…”姐姐畢潔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們是山西汾河以北九原人,村子西邊就是當地數一數二的煤田,爸爸常年在礦上打工,每個月只回家一次。
可是今年自從八月走後再沒回來,不單單是我們的爸爸,好多在礦田打工的村民都是這樣。媽媽三個月以前實在忍不住跑去尋找也是一去不復返…”畢潔説着説着呼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了,摟着妹妹畢然的手也更緊了,我隱隱覺得這件事情非同一般,不敢
嘴繼續聽着。
“過了二十多天,跑去找親屬的村民越走越多,可沒一個能回來的,大家都人心惶惶。在村長的組織下,村裏人打算集體跑到礦上去看個究竟,可是…可是,村子四周居然跑出好多穿軍裝的人來。
他們…他們説我們村染了什麼疫情,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有人不管不顧往外就闖,結果被他們打的昏死過去抬了回來。還有人半夜裏偷偷往外跑,但第二天,他們的屍體就出現在村子裏的麥場上。
之後再沒人敢動出村的念頭了!”畢潔説着身體都在顫抖,二女雙手握在一起死死的互相攥住,顯然當時的情景十分恐怖。她極不規律的了幾口大氣,調整着情緒,稍作平復才慢慢續道:“小雪那天,我們倆抱在一起似睡非睡的時候。
突然‘咣噹’一聲大門被推開了,嚇得我倆鑽到了被子裏。過了一會有人拍我們的被褥才知道,原來是媽媽回來了。
她和我們説礦上挖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東西,包括爸爸在內的幾個知情的人都死了,為了防止密,礦上的人和我們村的人恐怕都要遭殃,讓我倆快逃到天津的姑姑家裏躲避起來。
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回村子。誰知道等我們找到姑姑家裏才知道,她們夫倆也遭了意外,原先開的飯館也賣給了別人,我們兩姐妹就此無家可歸了…”説到這裏畢然已經伏在姐姐懷裏“嗚”哭了起來。
反倒是畢潔一邊輕撫妹妹的髮梢安着一邊長出了一口氣,稍稍恢復了往
的平靜,良久勉強對我一笑説道:“要不是遇上楊大哥,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我越聽越心驚,如果説山西煤礦內部草菅人命的黑暗我還能夠理解,可動用軍隊封村這樣的事若不是勢力極大手眼通天的人是絕對辦不到的。更重要的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值得這樣做。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説你們姓畢,姑姑她們是在虹橋區開飯店的,那你們姑父是不是姓高,她們開的店是不是叫富多來?”
“啊對呀,怎麼了?”畢然應道。看兩姐妹都用疑問的眼神看着我,我輕輕一笑支應了一聲:“哦,沒事,我曾經去過那裏吃飯,見過你們的姑父,不過不!”二人心想開店做生意,
南送北接觸的人自然多,我一個食客知道他們也不足為奇,也沒再追問。
可實際上我正想到第一次去沈丹家出來時被陳金水劫持的事情,當時得悉案情知道和高培林一起被殺的他的老婆就是姓畢。
“畢”這個姓並不多見,再加上家庭情況和時間上的吻合,我隨便一猜居然正中,但我並沒打算把這件事和兩姐妹言明,她們現在剛剛安定下來,我不想在給之增添無謂的心理負擔。
“哥,我們實在是有隱衷,不得已才騙你到現在,求你別見怪。”畢潔説着拿起一隻杯子遞給妹妹,自己也舉起一杯對我道:“今天咱們三人成了兄妹,再沒什麼隱瞞你的了!”
“好!”我也將酒杯高高舉起:“喝了這杯酒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以後的路不管多難走我們都在一起!”動之下我的手都有點顫抖了“啪啪啪”碰杯之聲響處,我們三人均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相視都是滿臉欣
的笑容。
這一餐飯吃得特別開心,三個身世悽慘的男女彷彿都暫時忘記了自身悲苦的往事,盡情的享受着失而復得的家庭温暖…
***晚上十點我回到了天大的破屋,一緊巷口卻發現一個悉而亮麗的身影站在我家門口,居然是陳靜。
“靜…陳靜!”我小跑着上前問道:“你怎麼來了?”陳靜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看到我時也沒有任何驚喜的神情,等我到了她面前才温和的問説:“今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你給我打電話是嗎?”我一邊問着一邊從挎包裏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兩個未接電話,忙道歉道:“哎呦對不起啊,剛才有事沒聽見…”檢查了一下兩個電話都是同一個座機號碼打來的才問道:“陳靜你找我什麼事?”在我印象當中陳靜的自尊心極強,自從上次我的謀被她識破以後,她再沒因為自己或者家裏的事情找過我,故此這大年夜她跑來我家,我還真一時猜不透她的目的。
“啊,也沒什麼,媽媽本想叫你來家裏吃團圓飯的…”看我有點動又有點驚喜的望着她,立刻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誤會,是我媽的意思!”她説話間神情一直保持得很平和,像是在説一件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一般,也難怪,我做了這麼傷害她的壞事,在她眼裏視我為不存在也是我最有應得的事情:“哦,不必了,我吃過了,你替我謝謝咱…你媽他老人家!”我倆熱戀時,一貫油嘴滑舌的我每説起陳靜的媽媽,總是以“咱媽”稱之,這個習慣直到現在還差點沒改過來。
“是啊,現在都十點多了我們也吃過了…”陳靜説着從懷裏拎出一個保温瓶遞了過來:“給你,這是我媽留給你的餃子!”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陳靜一直在我家門口等我回來,是想拿些水餃給我,當下心裏一熱伸手接過。
誰知陳靜把它到我手裏之後立刻向衚衕口走去在沒做停留,連進屋喝口熱水的機會也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