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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然清水出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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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往東南延伸,就是著名的雲貴高原。

雲南自古號稱“彩雲之南”風景山水極其秀麗壯美。貴州雖與雲南同處一個高原,山水卻截然不同。古人有民謠:“天無三晴,地無三寸平,人無三分銀”把貴州説成中國的窮山惡水,荒涼蠻夷之處。

其實貴州是外拙內秀,連綿不斷的高山隔斷了外界對貴州的瞭解。其實只要深入苗嶺,就會發現貴州是如此之美,雲海飛瀑,奇石怪峯,無一不是中國的頂級風景區。再加上氣候温和,空氣清潤,更是世外高人養生修的好去處。

只是貴州山高嶺密,修築道路十分艱難,所以旅遊的人們除了知道貴州寥寥可數的幾個風景區,其他所知並不多。

在著名的貴州黃果樹瀑布上游,有一處尚未開發的風景區。據説那裏的瀑布雖然比不上黃果樹瀑布的寬闊,卻也別居一格。瀑布是在一條狹窄的山谷裏,數條水從百米多高的懸崖飛濺直下,如銀河般落到崖下深邃的龍潭裏,起的霧氣水幛把整條山谷渲成瓊樓玉宇一般。隆隆的巨響在崖壁間久久迴盪,遠處聽去,就象身處戰鼓號角齊鳴的古戰場,所以當地人把這瀑布稱為霸王鼓。

霸王鼓雖不及黃果樹瀑布那樣雄偉,其百米高的落差,在中國也能排到數一數二。所以即使通不便,還是有許多遊客寧願花上四五個小時徒步翻山越嶺,為的一睹百米高的飛瀑和震耳聾的瀑聲。

臨近霸王鼓的公路近來因為霸王鼓出名,也變得比過去熱鬧許多,長途班車將一批批興致的遊客送來,又將一批批意猶未盡的遊客接走。可惜的是純樸的山民並沒有把霸王鼓當作搖錢樹,空空落落的公路小站,並不像其他旅遊景點那樣擠滿着販賣劣工藝品的小販。

公路班車又送來一批遊客,下車後的遊客自動聚成團伙,在一些自稱是老遊客的帶領下,沿着崎嶇的山路往霸王鼓方向走。

遊客中有一位名叫安子奇的男青年,年約二十五六歲,朗目直鼻,相貌端正,中等的身材顯得十分強壯。雖然穿着樸素,可在滿是豔裝染髮作秀的男女遊客中,反而顯得醒目出眾。身背一隻鼓鼓囊囊的揹包,穿着神情好像不是來霸王鼓旅遊,倒象是山區外出打工的農民。

安子奇走在眾多遊客的最後面,一路上對貴州獨特的奇麗風光並不留意,目光一直注視走在遊客中間的一個年輕女子。

那女子年約二十三四,長得可謂花容月貌,一身白裝束,婀娜的身材活躍在長滿小樹亂草的山路上,宛如碧綠池中出水的一朵白芙蓉。

安子奇不是好之徒,也不認識那女子,之所以看她,只是因為那女子與他過去的女朋友林綺綺十分想像,而且剛才還罵過他。

早上出來遊玩的時候,安子奇擠上去霸王鼓的班車,在坐下時偶然回頭一看,突然發現林綺綺就坐在後面的位子上,神情像是對他微笑。安子奇幾乎就要驚叫出來,再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認錯人,心裏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像?實在是太像了。”後排的那個女子身穿白上衣,鈕釦卻是敞開着,貼身穿一件低的體恤,體恤上一道閃亮引住安子奇的眼睛。那是一白金項鍊,纖細巧的項鍊下端掛着一隻菱形的吊墜,吊墜上鑲嵌的鑽石在晨曦中閃閃發光,在白皙的溝上微微搖晃。

女子注意到安子奇在注視她的部,頓時臉變得緋紅,趕緊把上衣掖緊,嘴裏輕輕罵着:“不要臉,氓。”聲音雖輕,還是引得周圍的遊客紛紛回頭。安子奇一下大窘,在眾目睽睽之下注視一個年輕女子的部,實在是種氓行徑,安子奇不敢回嘴,趕緊回身坐下,沒有再敢朝後看。

人雖然坐下,思緒還在想着背後的女子,就聽見背後有手機鈴響,那個女子拿出手機,用一種撒嬌的聲音説:“我是琪琪,我現在要去霸王鼓遊玩。不對,不是真的鼓,是一個還沒有出名的瀑布,聽説很高。就我一個人,我會小心的,明天我就坐飛機回來,不要擔心。”

“她也叫綺綺?”安子奇顯然沒有把琪琪與綺綺分清楚,思緒又回到那條白金項鍊,那隻在溝上晃盪的鑽石吊墜。

安子奇是在皖南的一個小城鎮長大,由於父親是當地一家相當有名的私營企業老闆,從小過着與當地百姓截然不同的,飽食終,無所事事的紈絝生活。

就在安子奇準備與戀人林綺綺訂婚的時候,安子奇剛剛把一條白金項鍊戴到林綺綺的脖子上,還沒有來得及親吻,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把安子奇從天堂扔到了地獄。

一場無名大火,把安子奇父親的工廠燒得一乾二淨,還燒死了住廠的十幾個女工,安子奇父親因此判刑入獄,安家也因支付鉅額撫卹金賠償金,賣光一切家產,從此一貧如洗。

林綺綺自然不會再與安子奇往來,安子奇也不可能再去追求林綺綺。兩個生活階層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

為了給生病的母親治病,安子奇只有外出打工,途中在貴州同學的邀請下見識一下貴州山水,想不到竟會遇到與林綺綺如此相象的琪琪。

安子奇盡力想使自己從回憶中醒來,不過叫琪琪的女子還是始終在腦中晃盪。

在通往霸王鼓的山路上,安子奇便故意走在後面,一方面是被琪琪罵氓後,不好意思出現在琪琪面前,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情,他想看見琪琪,也許是對過去生活的留戀。

琪琪看來生好動,一會跑前摘野花,一會跑後撲蝴蝶,白的服裝配上婷婷的身材,引得同行遊客無不側目相看。

走在最後,看到有兩個舉止鬼祟的男子在忽前忽後緊盯琪琪,開頭以為是琪琪的朋友,後來看到這兩個人從不與琪琪説話,而每當琪琪跑向路邊摘花時,兩個人總是低頭暗語一番,然後依然忽前忽後跟着琪琪。

安子奇心裏明白,這兩個男子是在動琪琪的腦筋,不是看上琪琪小包裏的錢,就是看上琪琪戴在身上的首飾。安子奇不清楚這兩個男子是什麼時候跟上琪琪的,看樣子是早就盯上,一路跟着坐班車過來,準備要在這裏動手。

儘管琪琪在車上罵過他,安子奇還是覺得應該保護琪琪,就算不為什麼,至少也可以洗清氓這兩個字。不過安子奇不願直接過去對琪琪講,一方面是沒有證據,生怕琪琪不相信反而罵自己是別有用心,這兩個人還沒有動手,憑什麼講人家會搶錢搶首飾。另一方面也真心希望這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瞎想。出來旅遊,誰不希望乘興而來,平安而歸。

抱着這種想法,安子奇只是在後面靜靜地注意兩個男子,看到底會有什麼舉動。

走到瀑布正前的山道上,遊客一鬨而散,紛紛擁到龍潭邊洗手洗臉。安子奇見兩個男子走到琪琪身邊,故意大聲説:“那邊山谷裏有一小路可爬上瀑布頂端,還有一塊明代皇帝的石碑,在上面看要比底下有意思得多。”説罷,便一前一後朝瀑布邊的一條山溝走去。

兩個男子的話果然引起琪琪的興趣,琪琪見這兩個人是與自己同車而來,路上都已經見,以為都是到這裏看瀑布的遊客,便追上去問:“從那邊小路真的能爬上瀑布的頂端?”其中一個臉黝黑的男子笑着回答:“當然,這地方我們已經是第二次來,上面的景要比下面好。你如果不怕爬山,上去就可以知道。”説罷,兩個男子繼續朝山溝裏走,琪琪看看正在潭邊嬉戲的同來遊客,高聲招呼説:“那邊可以上到瀑布頂端,你們去不去?”瀑布濺下的聲音實在太響,潭邊的人本聽不見琪琪在説什麼。看到那兩個男子已經走進山溝,琪琪遲疑一下,也跟着走進了那條山溝。

安子奇在後面大約幾十米的地方,見琪琪跟着兩個男子走進山溝,馬上覺得不妙,緊走幾步,悄悄跟在後面。

瀑布濺起水花霧氣在這條山溝裏顯得更濃,十米以外就看不清東西。兩個男子故意在前面慢走,見琪琪在後面,便大聲説道:“上次我走到瀑布頂端,沒有來得及看那座石碑,聽説是南明永曆皇帝的祭天碑,你聽説過沒有。”琪琪在大學讀書時就對南明歷史興趣,聽到這話,從後面趕上來問:“這裏真的有南明永曆的祭天碑,好像史書上沒有説過。”臉黝黑的男子對琪琪説:“歷史書也能當真?永曆皇帝在貴州的遺址多得很,從來沒聽到有人把它當回事。石碑是有的,是不是真的我也説不清,你上去看看就知道。”説話間琪琪與兩個男子離山溝外的遊客越來越遠,山溝裏的小路並非是向着瀑布源頭,拐了幾個彎後,就到了山溝的盡頭,陡峭的石壁在山溝盡頭攔起了一堵天然石牆。

兩個男子本來走在琪琪前面,琪琪趕上來説話的時候,一個肥胖的男子故意在後面磨蹭。琪琪只顧順着小路走,忽然見小路消失,心裏起了疑心,本來以為小路通向瀑布頂端,可現在小路分明卻斷了,難道這兩個男子在騙自己?琪琪頓時到不好,這一路沒有其他人跟來,萬一這兩個男子起歹意,這可怎麼辦?

琪琪回頭想往來路走,可是已經太晚了。

肥胖男子攔住琪琪的去路,笑嘻嘻地説:“妹子,還沒有走到瀑布的源頭,你怎麼突然要往回走?”見肥胖男子攔路,琪琪便有點慌,故作鎮靜地説:“我還有朋友在後面,我去看看他怎麼還沒有跟過來。”走在前面的那個臉黝黑男子哈哈笑道:“算了,你是單身一個人到這裏旅遊的,哪裏來的什麼朋友。我從今天早上就盯你到現在,既然到了這裏,我們兩個才是你的男朋友。”聽到這男子的話,琪琪才明白是陷入了他們的圈套,緊張地退後靠在山壁上,顫聲説:“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叫人了。”堵住她去路的肥胖男子笑着説:“這地方叫霸王鼓,那邊瀑布聲音響得象打雷,你在這裏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就算有人聽見,憑那幾個油頭粉面的衰人,有膽量敢到這裏來?我看你還是老實點,過來玩玩吧。”琪琪見肥胖男子越走越近,把頭一低,拼命想從肥胖男子身邊逃出去。肥胖男子一把抓住琪琪的肩膀,用力一推,又把琪琪推到山壁上。琪琪絕望地説:“你們要什麼?我把錢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放我走,我保證不説出來。”

“我們想要你的錢還不容易,你那條項鍊倒是值錢,你的人老子更喜歡。”琪琪幾乎是哭着説:“放我走吧,我父親有很多錢,我可以讓他送錢來,你們放了我吧。”臉黝黑的男子出一臉兇相:“富子,跟她羅嗦什麼,把她拖到那邊去,早點幹了她早點走路。”富子上來一把抓住琪琪的頭髮就拖,琪琪拼命掙扎,嘴裏大聲呼救:“救命啊,有強盜,救命啊。”安子奇生怕被那兩個男子發現,只是遠遠跟在後面,濃密的霧氣遮擋住視線,只能影影綽綽聽到琪琪與兩個男子對話。等聽到琪琪在大喊救命,安子奇快步奔過去,已經見到富子抓住琪琪的頭髮往山溝底拖。

安子奇藉着霧氣一個箭步竄過去,對準富子就是狠狠一拳,富子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在面門上,來不及叫出來就拖着琪琪一起倒在地上。

黝黑男子本以為琪琪已經是口中美食,所以站在一邊並不動手,現在突然見安子奇從霧氣中閃出,一拳便把富子擊倒,不由得大吃一驚。等定睛看清安子奇僅是單身一人,連忙從間拔出匕首,衝上去對安子奇就刺。

安子奇一拳擊倒富子,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琪琪,眼睛見到黝黑男子手拿匕首衝過來,連忙閃身躲開,跳到一邊取下背上的揹包,晃動着與那男子對持。

黝黑男子一刀落空,也退後幾步,一面堵住山溝出路,一面用腳去踢倒在地上的富子。

琪琪在絕望中見到安子奇突然出現,就象見到救星一般,掙富子抓住的頭髮,拼命逃到安子奇背後,身體還是一直在顫抖。

富子從地上爬起,嘴裏罵道:“媽的,你小子也敢打老子,老子要是不把你剁成泥老子是‮子婊‬養的。”從口袋裏取出軍用摺疊刀,打開後直指安子奇。

兩個歹徒兩把刀,安子奇知道今天很難身,心裏後悔不帶武器,就算是有一在手也好。見歹徒堵住去路,便對身後的琪琪説:“慢慢往後退,找路逃出去,我來擋住他們。”琪琪本來以為今必死,安子奇出現使她看到生路,便趕緊回頭找路,見到一一米多長的樹,連忙奔過去拿在手裏。

兩個歹徒見安子奇手拿揹包抵擋,因不知安子奇的深淺,也不敢輕易出手。僵持一會,富子突然上前一步,對準安子奇右肋就是一刀。

安子奇手裏沒有武器,自然不敢掉以輕心,見刀過來,對準富子拿刀的右手甩過去就是一揹包,富子被打個踉蹌,旁邊的黝黑男子也是一刀刺來,安子奇趕忙退後幾步,總算躲過去。

黝黑男子握刀緊過來,對準安子奇狠狠又是一刀,安子奇身後正巧有一塊大石,已無路可退,只好雙手拿住揹包,狠命地擋住黝黑男子的匕首。匕首正好紮在揹包裏的罐頭上,安子奇被匕首的衝力推得往後一閃,差點摔倒在大石上。

黝黑男子回手想把匕首拔出,想不到旁邊突然一打下,正打在握刀的手腕上,黝黑男子痛得大叫一聲,扔下匕首朝後狂跳幾步,甩着手腕直叫痛。

原來琪琪拿到樹,見安子奇被兩歹徒夾攻,一時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衝過來對準歹徒就是一,正好救了安子奇。

安子奇穩住身體,趕緊從揹包上拔下匕首握在手上,刀尖對着歹徒,嘴裏對琪琪説:“幸虧你救了我,要不今天咱們兩個都完蛋,你還是趕快找路逃。”琪琪用盡全力一打下,自己也被樹的反彈震得手發痛,見安子奇已拿到匕首,心裏稍安,一邊繼續裝模作樣地持樹揮舞,一邊説:“沒有路,後面沒有路。”安子奇其實已經估計到山溝是絕路,不過石壁上總有能爬的地方,便對琪琪説:“找能爬上去的地方,應該有。”琪琪回身去找能爬上石壁的路,安子奇手握匕首凝神對着歹徒。那兩個歹徒因為安子奇手裏沒武器尚且不能得手,現在安子奇手握一把匕首,自然更不敢輕易上來,可要就此退出又心不甘,只管拿刀攔住山溝出口。

手腕捱了一的黝黑男子又從口袋掏出一把水果刀,嘴裏罵罵咧咧地叫道:“媽的,老子就不相信兩個人擺不平你一個人,老子非生扒了你的皮不可。”嘴上在説,腳下卻沒有動,只是用手指着安子奇,讓富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