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連老師都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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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10月3下午。陰雲沉沉地積聚在城市上空,天
一下子變得灰濛濛一片,隱隱有悶雷聲傳來。大風颳起來了,四處林立的紅旗“闢啦啦”作響,撕破的大字報的碎片漫天飛舞。
秋雨驟然而至,迫使街頭巷尾集會的人們不得不匆匆散開,祈禱在暴雨來臨之前趕回家中。不多時,剛還人如織的襄平大街上空空如也,如同一座空城。
只有掛在電杆上的大喇叭裏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革命歌曲,大聲宣示着這場觸及靈魂史無前例的這場大革命拉開了序幕。
芷青在奮力地跑,跑得本來膚白如玉的臉上泛起胭脂般的
紅,滲出細密的汗珠。長腿躍出矯健的步子,舒放自如,如同一隻輕盈的靈鹿,在濁氣重重的紅塵中飛身而過。
“轟隆隆…”一道炸雷,豆大的雨滴啪啪打在地上濺起一層塵煙,很快,又被更猛烈的雨幕壓下,天地間扯出無數道看不清的長線,像織女手中的紗線,把方圓數十里全密密地織在了裏面。該死的天氣。芷青絕望地嘆了口氣。家門只有百把米了。
加把力衝過去吧,大不了回去就洗澡。她長了口氣,往雨巷裏衝去。門口影影綽綽地站着些人,紅袖章,各式的舊軍裝,許是哪支紅衞兵躲閃不及,在這裏避雨吧。
雖然自己的出身無可挑剔,正苗紅,父母都在部隊,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願見到這些整天咋咋呼呼的傢伙。襄平高中這一年譁拉拉成立了好幾個戰鬥隊,拉過她好幾次都婉拒了,寧願躲在家裏守着年邁的
。
大家都不明白,過去那個漂亮又活躍的學生會主席怎麼突然轉了,箇中隱痛當然只有她自己明白。跑近,發現內中有
人,一個叫丁莉的女生在學生會時打過
道。其他都是男生,好像都是本校低年級的,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讓她心生忐忑。
丁莉不悦地説:“你怎麼才來,我們等你好久了。”芷青不安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司令找你。”
“你們司令是誰呀。”
“響噹噹的襄江風暴戰鬥隊的汪國慶汪司令,應該聽過吧。”原來又是那一套,芷青臉冷了冷,撥開人羣往裏走“對不起,不認識,也不會參加什麼組織,大家都知道。”丁莉本來就窩了火,女人天生吃同的醋,尤其排斥袁芷青這類盤靚條好容易招蜂惹蝶的女生,呸,什麼了不起的,你不配合,老孃我也不客氣。
她給個暗示,擠在芷青身邊的紅衞兵當即伸出手,一左一右將芷青挾住。芷青生氣了“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家。”丁莉哼道:“我們是執行汪司令的命令,乖,跟我們走一趟吧。”襄平高中原來的實驗樓,現在成了“襄江風暴”戰鬥隊的大本營“襄江風暴”在襄平高中派別林立的的紅衞兵中起初並不咋的,李司令在武鬥中重傷退隱後,保舉汪國慶當了接班人。
新司令汪國慶,農家孩子,相貌平常,剛進校時典型的土包子,通常悶聲不響縮在教室的角落裏,很少會有人正眼瞧他,想不到運動一來,他的光芒也跟着放出來了。
他的狠勁和陰勁發揮得淋漓盡致,幾場血戰後,不少名角都栽在他手裏,生生奪下了實驗樓作據地,硬是把小小一支的隊伍帶到了襄平高中四霸行列,雖然暫時還處在劣勢,但再也不敢被人漠視,手下人對汪司令更是服服帖帖,惟命是從,明擺着。
人家就是有發展前途。汪國慶此時就大馬金刀地坐在實驗樓教工休息室裏,面前一張書桌,把桌上的枱燈扭起頭來,直在對面的牆
處擺着的那把椅子上,他的周圍站着幾個人一臉的凶氣,活
一幅審訊犯人的畫面。
犯人就是剛剛從雨中被押解回來,強按在那把椅子上的芷青。她全身濕透了,幾縷長髮粘在秀美的臉頰上,寬大的綠衣裳則緊緊貼住她玲瓏凸現的身體,無意中暴了她不願示人的秘密,惹火的身材果然惹來一片飢渴的眼神,在暗中放光。
燈光太強,照得她不敢直視,不知道對面都是些什麼人,那個什麼汪司令應該在其中了,可自己不認識啊,無怨無仇的把自己抓來幹什麼呢?還在家裏等着吧,不知急成什麼樣了。
她的目光惶恐不安地四處看,像只受驚的小兔,只要有一絲縫隙,她就會蹦出去。
“你們把我抓來做什麼,我又沒犯法。”芷青一再重複着這句話,打破腦殼她也想像不出這些人有什麼目的。
汪國慶笑了笑,他的笑和一般人不同,嘴角是從左往右慢慢笑過去的,這樣當他一邊臉笑的時候,另一邊還沒作好準備,看上去很奇特,也有人説很猙獰。
他只是笑,沒説話,借用地利之便肆意地打量着這隻落入籠網的小白兔,果是青靚麗,曼妙動人,不負襄平校花之美譽。
他的眼神如同一隻從心底爬出的手,早已挑開芷青濕淋淋的衣裳,像香蕉一樣慢慢剝得光,想像蛋殼下面包裹得雪一般嬌
的軀體,唉,受不了。
身體的某部分硬得似鐵了,他在等,等這女子的意志在漫長的煎熬中慢慢崩潰。這麼多次兇險博殺,那麼多人魂飛魄散,獨他為什麼能夠死裏逃生,蠻力是不行的要靠腦子,靠對人的把握。他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卻喜歡沒事觀察人,琢磨人,還往往八九不離十。也許不搞運動了。
也許自己可以當個心理專家吧。芷青的眼神越來越暗淡,幾次要起身都被強力按下。快了,快了,他注意到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看他,知道他們也有些不耐了,這些蠢人,什麼事情都要講策略,一襲布衣的劉備為何能三分天下有其一,靠的就是策略嘛。
他先嗯了一聲,清清嗓子,合着窗外黑鴉鴉的天和急促的雨聲,他的聲音如同從冥界傳來“你叫什麼名字。”芷青幾乎快進入茫狀態,好不容易聽到有人講話,定定神“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汪國慶冷哼一聲,吼道:“狂什麼,不知羞恥的東西。”
“你們罵人!”
“罵還是客氣了,説明白點,你就是個賤貨,下坯,臭子婊!”芷青從來都是受千人疼萬人受,如何受過此等辱罵,眼淚刷地就
了下來。
“不服氣麼,我們説話可都是有有證,實事求是,不冤你半分。”汪國慶舉起一本厚厚的案卷拍了拍,又重重地摔到桌上,在鴉雀無聲的房子裏突然發出很響的聲音,把一些沒有心理準備的人嚇了一大跳。
“你應當還有記憶吧,兩年前的夏天,也就是1965年的8月25,你都幹了些什麼?”芷青一聽,如同霹靂炸過,腦子就轟地一聲裂開來,眼前發黑。
越是怕什麼越要來什麼,越想隱住什麼越會暴什麼,她已經付出代價了,為何苦難的命運還會糾纏她不休,在關鍵的時候給她致命的一刺呢?往事如
水一般湧上心頭,又如惡貓尖利的爪子在那裏反覆抓撓着,刺痛,刺痛。
兩年前,那個夏天,天哪,那是永世也無法忘卻的屈辱的夏天…那時候,文化革命的風暴還沒有席捲而至,校長老師也沒有被打成牛鬼蛇神之虞。
一眼望去,天還是那麼藍,地還是那麼闊,剛剛從大饑荒的深淵中掙出來的人們堅強地站起來,重新綻開希望的微笑,大街上也恢復了昔
的熱鬧。襄平高中一年級甲班在上上午最後一堂體育課。
8月的南方天氣燥熱難當,太陽明晃晃地視着大地,讓每個離開陰涼處的人們無所遁形。知了趴在樹上,長一聲短一聲地叫喚,惹得人更加煩燥。在
場上訓練列隊式的20多個學生象霜打過的茄子,蔫啦趴嘰的。
16歲的芷青站在隊伍的中間,馬尾辮,短衣褲,顧盼之間明慧動人,一米六五的個子一點也不遜於班上的男生,還在發育接近成的
脯驕傲地把衣裳墳起兩個小丘,深藍
的運動短褲下
出來的雪白的大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情不自
地被這雙修長的美腿
引得意亂神
。
思想傳統的芷青並未意識到自己身上藴藏着如此驚人的魅力,她當然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閨中密友都當面誇過她“襄平之花”
“美女主席”也知道不少男生明裏暗裏地追她,情書啦小禮物啦收過不知道幾屜了,可她並不在意。甚至痛恨“美女主席”這個稱謂,她要憑能力而不是外貌來作個堂堂正正的校學生會主席。所以她投入了大量的
力組織各式各樣的公益活動,活躍大家的思想,在她的推動下,很多學生社團和興趣小組都成立了。
什麼躍進文學社啦,校武術隊啦,不知凡幾,連老師都驚歎,這個低年級女生的組織力和召力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