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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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也到很“沉重”塔查大夫告訴他説,那是因為碎骨長得亂七八糟而給他的鼻竇形成壓力的緣故。塔查大夫管這種
病叫做“
錯腫瘤蛋殼破裂”他還説,要是在碎骨長定之前就進行治療,補救的辦法其實是很簡單的,只消動個簡單的外科手術就行了,也就是隻消用調羹這樣的工具把碎骨撥正就行了。不過,如今大夫説,他得到巴勒莫一家醫院去檢查一下,動一種叫做“上頜骨面部手術”的大手術,還得把長定的碎骨再次敲掉。這,實在是夠邁克爾受的了。他謝絕了。不過,比疼痛更嚴重的,比
鼻涕更嚴重的,就是他面邵
到沉重。
那天他本沒有到達海濱。他同那兩個牧民走了約摸十二英里就歇在涼
、濕潤的柑橘綠蔭處,吃喝起來。法市裏吉奧在喋喋不休地侈談什麼他有朝一
要到美國去。吃飽喝足之後,他們懶懶洋洋地躺在綠蔭下。法布里吉奧解開襯衫,把肚皮一伸一縮的,這一下他肚皮上的花紋更明顯了。那對赤身
體的一男一女在他的
口上興奮地擁抱在一起,那個丈夫戳進那個女子
裏的短劍在微微抖動。這種活生生的圖案,他們三個人看了都很開心。他們正看得開心的時候,邁克爾被西西里人稱之為“晴天霹靂”的愛情之箭
中了。
在柑橘林的那邊,展現着一片男爵莊園的帶狀田野。在通向柑橘林的大路那頭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別墅,是古羅馬式的建築,看上去簡直像是從龐貝城的廢墟里挖掘出來的一樣。這座別墅是一座小小的宮殿,前面有大理石砌成的大門廊,門廊下面有裝飾着凹槽的希臘式圓柱,從這些圓柱間跑出來了一羣農村姑娘,姑娘的兩側走着兩個身體結實、穿着黑衣服的娘兒們,她們都是附近村子裏的人,顯然是按老規矩給本地男爵剛盡完了義務出來的,要麼是定期給他打掃別墅,要麼是為了他冬季回別墅而作好準備。這時,她們是到田裏去摘些鮮花給男爵裝飾房間。她們正在採摘粉紅的雛菊和紫紅
的紫藤,打算丙摘些柑橘花檸檬花摻雜在一起。這些姑娘沒有看到正在柑橘林裏休息的男子,她們離那幾個男子休息的地方越走越近了。
她們穿的是印染得很花哨的廉價的緊身衣。她們都才十來歲,但由於風吹曬,她們的皮膚成
得很快,看上去有充分的女
風姿。約摸有三四個姑娘聯合起來追逐一個姑娘,追着她向柑橘林跑來。被追逐的那個姑娘,左手拿着一串紫紅
大葡萄,右手從那一串葡萄上摘着一顆又一顆的葡萄,扔出去打那幾個追逐她的姑娘。她長着一頭捲髮,同葡萄的顏
一樣,是紫黑
的。她的身材很豐滿。
剛要到柑橘林的時候,她突然止住了,怔住了,因為她的眼睛瞥見了那幾個與周圍調不相同的男人的襯衫。她踮起腳尖站在那兒,活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要逃跑的樣子。她此刻離男人非常近,非常近,近得男人們可以把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鳥蛋形的——鳥蛋形的眼睛,鳥蛋形的臉龐,鳥蛋形的前額。她的皮膚是一種妙不可言的白裏透紅的油
;她的眼睛大大的,呈現着透黑的紫羅蘭
,又有點透黑的深褐
;長長的濃濃的眼睫
把她那可愛的面容襯托得朦朧又神秘。她的嘴
,豐滿而沒有蠻氣,甜
而沒有虛弱的病態,
澤深紅,彷彿要滲出葡萄汁似的。她可愛得令人驚歎不已。於是,法布里吉奧自言自語地説:“耶穌·基督呀,見了這樣的美人兒,我實在是魂不附體了,您索
收下我的靈魂吧,反正我是要死的了。”雖是開玩笑,但這句話説得太
俗了。姑娘像是聽到了他的話,踮着腳尖一轉身就溜了,向着追逐她的那幾個姑娘跑去。她穿着的印花布衣服,把她的
腿繃得緊緊的,跑動時扭呀甩呀的,簡直活潑得像頭小鹿,輕浮得像個異教徒,毫無基督徒的穩重
,於天真中
着
發
慾的魅力。她跑到了自己的夥伴跟前之後,又轉過身來,她的臉在田野裏一片
彩鮮豔的繁花的襯托下,像個神妙莫測的黑
。她把拿着葡萄的那隻手伸了出來,指着柑橘林。姑娘們一邊逃跑,一邊哈哈大笑。那兩個胖女人跟在後面罵個不停。
邁克爾·考利昂呢,他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他的心在膛裏“咚咚”地跳得很厲害。他
到暈頭轉向,全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湧向四肢,衝擊着手指頭、腳趾頭。全島的香氣都隨風飄米了,衝未了:柑橘花香,葡萄花香,山花香。此刻,好像他的靈魂已經離開了他,迸出了他的軀殼。恰在此刻,他聽到那兩個牧民哈哈地大笑起來。
“你給晴天霹靂擊中了,嗯?”法布里吉奧一面説,一面拍他的肩膀。甚至一向沉默寡言的加洛也忍不住了,表現出同情而友好的樣子,拍拍他的胳膊,説:“別難過,小夥子,別難過。”不過,他是以憐憫的語氣這樣説的,好像邁克爾是給汽車撞傷了似的。法布里吉奧遞給邁克爾一瓶葡萄酒,邁克爾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喝了個痛快。這一喝,他頭腦清醒了。
“你們兩個該死的究竟在嘀咕什麼呀?”他問道。那兩個聽了,放聲大笑。加洛,他那樸實的臉顯得極其嚴肅,一本正經地説:“晴天霹靂擊中了你,你想瞞也瞞不住,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基督呀,小夥子,這沒有什麼難為情的。有些男人想讓晴天霹靂擊中他們,還求之下得呢。你這是了桃花運啦。”邁克爾覺得自己的
情波動讓人家如此容易地看穿了,心裏覺得不太高興。但是,他碰到這樣的事情,這在他一生中還是破天荒頭一回。這,
本不同於他當年情竇初開時的
戀。
本不同於他對愷的愛情,他對愷的愛情是以她的甜
為基礎的,也同樣以她的聰穎為基礎的,還同樣以她兼備白美人和黑美人的特
為基礎的。而眼前這種
情波動,則完全是一種壓倒一切的佔有慾,完全是因為姑娘在他的腦海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他明白,要是他不佔有她,那她就會在他有生之年每天都索繞在他的腦際。他的生活簡單得很,集中在一點上了,任何別的事情連一分鐘的注意也都不值得了。他在
放期間時時刻刻都在想念愷,不過他覺得,他們兩個再也不能成為情人了,甚至連普通朋友關係也保不住了。他現在,隨便怎麼狡辯也是個謀殺犯,也都是一個經過了“過硬的考驗”的黑幫分子。但是如今,愷完全從他的意識中給擦掉了。
法布里吉奧興高采烈地説:“我建議到那個村幹裏去看一看,咱們不妨打聽打聽她嘛。誰也説不定,也許她可以比較容易地搞到手,比咱們設想的還要容易。晴天霹靂引起的相思病,也只有一種療法了,嗯,加洛你看呢?”那個牧民正經八百地點了點頭。邁克爾則一言不發。那兩個牧民站起來走了,他跟在後面。他們三個上了大路,向着剛才那羣姑娘遁跡的村子走去。
這個村子是西西里常見的那種佈局:中間是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口水井,村民的房子部圍在廣場四周。但是,這個村子恰恰是在通要道上,因此有幾家商店、酒店,還有一家在户外小平台上擺着三張桌子的小咖啡館。那兩個牧民選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邁克爾同他們坐在一起。這兒沒有姑娘的蹤跡,連一點影子也沒有。整個村子的人都像是逃光了,只留下了幾個小男孩和一頭正在遊遊蕩蕩的小
驢。
咖啡店的主人給他們端着吃的出來了。他個兒不高,但很結實,簡直是個矮胖子。他興致地招呼他們,給桌子上擺一碟子鷹嘴豆。
“你們是外地人剛到這兒,”他説“所以讓我把這葡萄酒給你們介紹介紹。先嚐嘗我這葡萄酒,這是我自家農場裏出產的,我的幾個兒子釀造的。他們還攙和了些柑橘和檸檬,這是整個意大利最好的葡萄酒。
他們叫他拿出一大壺來,一嘗,嗨,比他説的還要好得多:深紫,勁頭大得簡直就像白蘭地。法布里吉奧對酒店主人説:“我敢保證,這兒所有的姑娘你都
悉。剛才我們看到有幾個漂亮姑娘從大路過來,其中一個
得我這個夥伴給晴天霹靂擊中了。”他説着用手指了指邁克爾。
咖啡店老闆一下子很認真地打量起邁克爾來。那種歪歪扭扭的臉,看來他早就司空習慣了,壓兒不值得一瞥再瞥。但是,一個給晴天霹靂擊中了的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得仔細瞧瞧。
“朋友,我看你最好是帶幾瓶酒回家去,”他説“你今天晚上需要喝些酒,才好入睡。”邁克爾問那個人:“你知道那個滿頭捲髮的姑娘嗎?皮膚非常光潤,像油,眼睛非常大,眼球兒非常黑。你知道村子裏有這樣一個姑娘嗎?
咖啡店老闆斬釘截鐵地説:“不知道。我本不知道哪兒有那樣一個姑娘。”説罷,他就離開小平台,溜進咖啡店裏面去了。
那三個人不慌不忙地喝着葡萄酒,把那一壺喝完了之後,喊着還要些。法布里吉奧出來,做了個鬼臉,對邁克爾説:“正如我剛剛所料想的,咱們談論的那個姑娘不是別人,就是他家女兒。如今,他正在屋後,氣得熱血沸騰,準備要收拾咱們。依我看,咱們還是馬上走吧,到考利昂鎮去。”邁克爾儘管在這個島上已經住了好幾個月,但對西西里人在男女關係問題上那麼容易動情這一點仍然看不慣。而眼前的這種情況,即使就西西里人而言,也是個極端。但是,那兩個牧民似乎認為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等着他一道離開。
法布里吉奧説:“這個老雜種剛才説他還有兩個兒子,他只消吹個口哨,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就來了。咱們還是走吧.”邁克爾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在此之前,他一直表現得像個沉默寡言的、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一個典型的美國人。要不是避難的後,那他早就會大幹一場,顯顯他的威風。這兩個牧民第一次看到考利昂家族傳統的瞪眼。托馬辛諾老頭子知道邁克爾的底細和事蹟,對他一向都很謹慎,把他看作同自己一樣的“值得尊敬的人”但是,這兩個頭腦簡單的牧羊人卻對邁克爾形成了他們自己的獨特的看法,很不明智的看法。邁克爾那種嚴峻的發白的臉,冷酷的神,從他身上表現出來的彷彿從冰塊上散發出來的冷氣一樣的怒氣,嚇得他們兩個不再笑了,同時也撲滅了他們
出來的那種
不拘禮的熱情。
邁克爾發現他們兩個恭恭敬敬在等待着他的吩咐,就喝令道:“把那個人喊出來,到這兒來見我!”他們兩個聽了,馬上行動起來,扛上大槍,走進了又黑暗又陰森的咖啡館。只幾秒鐘工夫,他們又出來了,中間押着那個咖啡館老闆。那個矮胖子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與此相反,他那憤怒的表情裏出幾分警惕的神
。
邁克爾往後靠着椅背,把這個人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非常平靜地説:“我現在明白了:我剛才談論你家姑娘,已經把你惹得生氣了。我向你賠禮道歉。我在你們這個國家人地兩生,對你們這兒的風俗不那麼瞭解。讓我把這一點説明一下,我剛才對你或對她若有失札之處,可並不是有意的。”兩個保鏢聽了,印象極為深刻。邁克爾從前對他們兩個説話的語氣,從來都下像這個樣子。剛才雖説是在道歉,但他的語氣裏卻藴藏着駕馭一切的威力和有權駕馭一切的信心。這個咖啡店老闆聳了聳肩,更提高了警惕。他這時明白了,他不是同一個農場小工人打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對我女兒有什麼要求?”邁克爾毫不遲疑,立即開門見山地説:“我是個美國人,來到西西里是為了避難的,是為了逃避我國警察的追捕。我的名字叫邁克爾。你可以向警察告密,從而發個洋財,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你家的女兒就不是得到一個丈夫,而是要丟失一個父親。無論如何,我都要認識一下你的女兒。在你的允許之下,在你們全家人的監視之下,認識認識,正正派派地認識、互相尊重地認識。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絕不會做出有損於你女兒榮譽的事。我想要見見她,同她談談。到頭來如果我們雙方到稱心如意,那我們就結婚。要是雙方不滿意而結不成婚,那你絕不會再看到我來打擾你。到頭來,她也可能對我有反
。這,任何男人都能拿出補救辦法。但是,話又説回來,到時候如果天公作美,那麼,關於我的一切,要是一個岳父應該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訴你。”那三人都以驚奇的神態望着他。法布里吉奧以敬畏的心情悄悄地説:“這是真正給晴天霹靂擊中了。”咖啡店老闆的表情這才顯得既下自負也不傲慢。他那怒氣衝衝的樣子也不那麼明顯了。未了,他問道:“你是朋友們的朋友嗎?”因為“黑幫”這個詞絕對不可能由一個普通的西面里人説出口,所以咖啡店老闆剛才那句話也就差不多等於在問邁克爾是不是黑幫成員。同一個人是否屬於黑幫的貫用方式,就是那個樣子,但這個問題通常不向當事人直接提出。
“不是,”邁克爾回答説“我在你們這個國家是人地兩生。”咖啡店老闆又仔細地把他打量了一番,望了望他那被打壞的左臉,望了望那雙在西西里少見的長腿。他還望了望那兩個毫無畏懼的、完全公開地擅自攜帶大槍的牧民,回想到他們兩個如何走進他的咖啡館,如何告訴他説他們的主人想要同他談談。咖啡館老闆咆哮起來,説什麼他要那個狗孃養的小子從他家平台上滾開去。當時,其中一個牧民説:“聽我説,你最好還是出去給他説説。”那時,一種覺驅使他走了出來。此刻,又有一種
覺驅使他認識到,最好的辦法還是向這位遠方來客表示一點禮貌。他勉勉強強地説:“星期天下午來吧,我的名字叫維太裏。我家就住在山坡上面,在村子那頭的高處。但是,先到咖啡館這兒來,我領你上去。”法布里吉奧剛要開口説什麼時,邁克爾把他瞪了一眼,那個牧民的舌頭就像凍結在嘴裏一樣,一下子啞了。這,維太裏也看到了。這樣,當邁克爾站起來,把手伸出來的時候,咖啡館老闆也伸出手,一面笑,一面同他握手。他想打聽打聽。如果打聽到的情況同邁克爾剛才所説的有出入,那麼他就可以讓他的兩個兒子也扛上大獵槍去招呼他,咖啡館老闆在“朋友們的朋友們”中間並不是沒有門路的。但是,他總
覺到這就是西西里人一向所相信的那種不期而遇的好運氣。他還
覺到他女兒的美貌會幫她
上好運氣,幫她的家庭過上安穩
子,如今還是將計就計吧。有些本地青年小子已經在圍着她鬧哄哄的了。而這個臉給打傷了的外鄉人,剛好可以利用來完成一件必要的任務,那就是把他們嚇跑。維太裏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特意送了一瓶最好的最純正的葡萄酒給這幾個不速之客。他注意到其中一個牧民付了錢。這向他清楚地表明,邁克爾真是那兩個的上司。
邁克爾對徒步旅行不再興趣了。他們三個找到了一個出租汽車站,僱了一輛汽車和一個司機送他們回到考利昂鎮。在晚飯前的什麼時候,塔查大夫一定已經聽到了那兩個牧民把當天的奇遇向他作了彙報。當天晚上,坐在花園裏的塔查大夫對托馬辛諾老頭子説:“咱們那個朋友今天給晴天霹靂擊中了。”托馬辛諾老頭子沒有現出驚奇的神
,他哼了一聲:“我巴不得巴勒莫那些年輕娃兒也能給晴天霹靂擊中;也許他們給晴天霹靂擊中了,我才能得到一些安寧。”他在自言自語,説的是巴勒莫大城市裏湧現出來的新型黑幫頭頭,他們向他這樣的舊體系的權威提出了挑戰。
邁克爾對托馬辛諾説:“我要求你告訴那兩個牧羊人,星期天別跟着我。我要到這個姑娘家去赴宴,不要他們倆人纏着我。”托馬辛諾老頭子搖搖頭:“我要向你及你的父親負責,別提出這樣的要求。還有一點,我聽到你甚至已經談起結婚來了。這,我不能答應。這要等我徵求你父親的意見之後才能作決定。”邁克爾·考利昂眼下説話非常謹慎,因為談話的對象畢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托馬辛諾老頭子,你知道我爸爸的脾氣,他這個人,只要誰對他説個‘不’字,馬上就變成聾子了。只有等到人家給他回答‘是’字的時候,他才會恢復聽覺。哎,他已經聽到過好幾次我説‘不’字了。派這兩個保鏢,這是想得通的,我不願意給你造成麻煩,他們兩個星期天可以跟我去,但是,萬一我要結婚,那就結婚。如果我不允許我的爸爸干預我的私生活,那麼同意你干預我的私生活,對他就等於是一種侮辱。這是明擺着的道理嘛。”這位黑幫頭目長嘆了一口氣:“那,好吧,結婚看來是勢在必行的。我懂得你是給晴天霹靂擊中了。她是正派人家的好閨女,你想侮辱這樣的閨女而不遭到當爸爸的豁出老命幹掉你,那你就辦不到,到時候你準會血。另外,我對這家人很瞭解,我不能讓事情演變到那一步。”邁克爾説:“她看到我這副樣子可能受不了。她很年輕,可能嫌我老了。”他看到那兩個人在向他微笑。
“我需要些錢,好買點禮物;我看我需要買輛汽車。”老頭子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由法布里吉奧去辦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當年在海軍裏,人家教給他一些機修技術。我明天一早就給你些錢。我要把目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你爸爸,這是我必須做的。”邁克爾對塔查大夫説:“你有什麼藥能夠把我這經常鼻涕的討厭
病止住嗎?我不能讓那個姑娘看到我老是在揩鼻涕。”塔查大夫説:“你在去見她之前,可以臨時敷上一種藥。這種藥敷上去,會把你
得有點麻木,但是別擔心,你一時還不能去吻她。”大夫本人和老頭子都對這樣的打趣發笑了。
快到星期天的時候,邁克爾搞到了一輛“小羅密歐”牌汽車,雖然碰傷了一點,但用起來還過得去。他還專程到已勒莫去為那姑娘和她家裏人買了些禮物。他打聽到那個姑娘的名字叫阿波羅妮婭,每天晚上他都在想着她那可愛的臉蛋兒和她那可愛的名字。他想睡一會兒就非得喝許多酒才行,所以他牀邊有一瓶冷酒。他每天晚上都要把那瓶酒喝光。
星期天,佈滿整個西西里的教堂的鐘聲一響,他就開着“小羅密歐”牌汽車直奔那個村子,車就停在咖啡館門外。加洛和法市裏吉奧兩個人都帶着滑膛槍坐在後座上。邁克爾要他們倆在咖啡館裏等着,不可到姑娘家裏去。咖啡館今天關門了,維太裏靠在平合的欄杆上,在那兒等着他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