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韓復榘的蜕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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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的話給了宋哲武很大的震動，他不能不承認，韓石裁軍的目的看得很清晰，看來自己有些小看這些國英了。

見宋哲武思索着沒出聲，韓復有些沮喪地説:“現在這樣，説來都怪我們那位馮老總，當初要是聽了我的話，不等你出武勝關，我就會佔了武漢三鎮這個六省通衢之地，甚至是整個湖北。我要是有了湖北這塊富得油的地方，不要説一個二十師，就是再編兩個二十師也不在話下。”説完，韓復打開桌上的煙盒，取出兩支香煙，遞給宋哲武一支，給兩人點上，深深~了一口，有些煩悶地看向車窗外。

看着鬱悶的韓復，宋哲武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如果現在能讓韓復堅定跟隨蔣介石的信心，沒有二次反蔣的事生，西北軍沒有了息的時間，是否還會生中原大戰呢？如果沒有中原大戰，那可是會少死好多人，也讓我們的民族少些血。宋哲武決定要在拉攏韓復這件事上幫蔣委員長一個忙。

宋哲武笑着説:“大哥是明人，裁軍的事看得明白。

不過，大哥在武漢這件事上可是有些糊塗。不過這也怪不得大哥，這是二十師的事你一直放不下。”

“哦，此話怎講？”韓轉過臉，不解地看着宋哲武。

略一思索，宋哲武繼續説:“漢乃華中腹地，是通南北、連東西的樞紐要衝，這麼重要的地方，蔣委員長豈會再讓它旁落人手？如果大哥要拿下武漢，佔着不走，恐怕蔣委員長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大哥你。退一步説，即使蔣委員長忍下這口氣，把武漢給你們西北軍，你的馮老把這對於西北軍來説至關重要地地方給大哥你嗎？”宋哲武了口香煙，又接着對韓復説:“我看是不會。既然馮玉祥能下得了手奪你的兵權，就是對你這‘飛將軍’有猜忌。武漢三鎮不僅是如大哥所説，是富得油的膏腴之地，還有漢陽這個中國最大的兵工廠。這麼重要的地方，馮玉祥是絕不會把它給自己猜忌防範的人的，一定會給一個他信得過地人替他看着。所以，即使蔣委員長把漢給了你們西北軍，這個湖北省主席的位置也絕不是大哥你的。”宋哲武説地雖然有些直率，過也讓沮喪的韓復清醒了許多。這幾天不斷傳來宋哲武的第四路軍佔領武漢的各種消息，讓他懊悔不已。手下名義上歸他統領的幾個師長都對他陽奉陰違，就連自己二十師地老兄弟、老部下，也在曾隨下野的馮玉祥赴蘇聯考察，任過國民聯軍參謀處長地新任師長李興中的壓制下，不敢跟自己這個老長官有半分親近。這些事情都讓他惱怒萬分，氣惱之下，沒請示馮老總就應老蔣之~南下武漢。現在想來自己此事做地有些糊塗，這樣一來，馮老總對自己的猜忌會更深。上次雖然在口頭上答應了盧佐，可他還想再看看呢。

宋哲武的話，韓復認為地，自從馮老總奪了他的兵權，他就知道這是在跟他算當年投靠閻錫山地舊賬，這讓他很不服氣。當年你馮老總下野去蘇聯，我們這些人可都是無依無靠，沒餉沒彈，要是我和石友三也拉着幾萬部隊去了西北，幾十萬人擠在那兔子不拉屎的窮地方，還不餓死人？千不看、萬不看，你一回國，我不就拉着隊伍揹着閻錫山跑回來了嗎？沒有我和石友三幾萬生力軍撐着，就憑躲到西北那些餓地都快走不動道的疲兵，你能有今天嗎？

早知如此。還如就跟着閻老西幹了呢。真要那樣。就憑他和石友三兩人地隊伍。戰功絕對會比閻老西那些帶着醋瓶子四處跑地部隊強。現在晉綏軍佔着地冀、綏、察一定會有他地位置。最不濟也會撈到北平、天津。

韓復能從一個大一路走到師長、省主席地位子。絕非常人可比。心中雖有些黯然。可臉上還是表情依舊。只是笑着説:“文戈。一零年馮老總當營長地時候。我就跟着他。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地。而且。當年我也確有不是之處。都怪我不忍心讓弟兄們過苦子。暫時在閻錫山那裏棲身。對不起馮老總。不讓我當二十師師長。我還不稀罕幹呢！西北軍地師長一個月軍餉只有區區六十大洋。跟中央軍一個營長差不多。這麼點錢養家餬口都難。倒不如我安心做我地省主席。至少不用再為了柴米油鹽愁了。”哲武微微笑了笑。搖着頭説:“大哥如果這麼想。了。”韓復收住笑。不以為然地説:“文戈。你可不要嚇哥哥。馮老總既然猜忌我韓復。我把兵權也給他了。只是想安安心心地做我地河南省主席。現在我只有這二百多人地手槍隊。還有一個被你打地只剩下幾千人地河南地方保安部隊。再也不會礙着誰。難道馮老總對復還會趕盡殺絕不成？”宋哲武點點頭説:“大哥説地有一句話是對地。你就是礙着你地馮老總了。”正端着茶杯想要喝茶地韓復手一抖。杯中地茶水灑到手上。有些緊張地問:“文戈。此話怎講？”宋哲武故意了口煙，緩緩地説:“大哥這是當局者呀，馮玉祥既然猜忌你，奪了你的兵權，那你的省主席的位置也就坐不穩了。你想，現在哪個地方實力派不是把自己的地盤看得死死的，雖然你沒有兵權，可你畢竟是中央任命的一省主席，在河南，西北軍的一舉一動又怎麼能瞞過你。而且，你再看看你們西北軍把持的山東、陝西、甘肅、青海幾個省，哪個省主席不是手握重兵。就是敗亡的桂系和晉綏軍，也是如此，這是由國內現今的的亂局所決定的一種怪現象。原因是，大家都把自己一方擔任省主席的省份當做自己的地盤，全無國家、中央的概念。一省主席就是要給自己看護這一省之地，你一個沒有部隊的空架子省主席能在河南坐的安穩？哪一天馮玉祥想要換掉你，也就是舉手之勞。之所以現在沒有動你的省主席，我猜是和當年同你一起投閻錫山的石友三有關。石友三現在還是二十四師師長，馮玉祥又素知你二人好，一旦你被拿掉省主席，怕石友三兔死狐悲，另謀它途。可是一旦有機會把石友三的二十四師師長免了，大哥你的省主席也就做到頭了。共患難易，共享樂難，以馮玉祥嫉惡如仇的格，是絕對不會寬恕背叛過他的你和石友三兩人，一旦有機會，馮玉祥絕對會除你們而後快的。”聽了宋哲武的，韓復已是臉陰暗，再不是剛才那般鎮定。

韓復認為，宋哲武的話有道理，他自馮玉祥當營長時就跟隨他，幾十年來對他的格為人是知之甚祥，馮玉祥絕對是要對他下狠手了。如果説拿掉他的師長是無心之過，那麼派他韓復的死對頭石~亭接手他的二十師師長，就是有意為之了。

當年馮玉祥南苑練兵時，一次韓復出了點岔子，馮玉祥然大怒，喝令副官吳樹榮打韓覆軍。吳樹榮以為馮玉祥只是做樣子給人看，沒好意思真打。只打了幾下，就氣得馮玉祥一把搶過子扔給了孫良誠，孫良誠也是下不去手，打的也不重。馮玉祥不好對手下大將孫良誠火，黑着臉有命令韓復的上司郭敬寬打。沒想到郭敬寬下手更輕，氣得馮玉祥當場讓郭敬寬跪下，又讓時任團副的徐廷瑗打，徐廷瑗也是不忍下手。

可沒想到，石敬亭主動上前過軍，一頓狠揍，只幾下就打的韓復皮開綻，鮮血淋漓。自那以後，韓復和石敬亭兩人就不順氣，石敬亭那比韓復官職了幾級，經常挑韓復的不是。

平素心高氣傲，甚至有些橫的韓復那受得了這個，有一次氣得韓復掏出手槍就要動傢伙，要不是部下孫桐萱抱住韓復，他當時就會斃了石敬亭。

韓復和石亭的事，西北軍沒有人不知道的，馮玉祥更可能不知道。

韓復當時就認為，石敬亭接任師長就是要把他韓覆在二十師的人脈連拔起，因為別人都不會這麼做，只有石敬亭會如此。而且，石敬亭也果真不負馮老總的期望，到了二十師後，很快就下手把韓復的鐵桿親信找機會趕走了很多，如二十師第六十旅旅長趙仁泉，還有他的親信孫嶽亭、王世凱等人。為了出這口氣，他還是無奈求到老蔣才把石敬亭調走。可是換上這個李中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不像石敬亭那樣明目張膽的排斥他的親信，可也在不斷地向他的二十師人，再過個一年半載，他韓復的二十師就再也不會聽他的了。

想到這裏，韓復長嘆一口氣…